“啪嗒”一聲,盒蓋掉在了地上。
船主高舉起來:“這件寶貝,就是鬼巫大人當年瀟灑離開學院的時候,在路上用過的牙刷!”
江月鹿:“……”
童眠:“……”
冷問寒:“……”
“你若將這牙刷隨身攜帶,必定也會像他老人家一樣,想對誰背刺,就對誰背刺,伸手一刀,刀刀致命傷!”
群鬼噢啦噢啦嚎叫起來,江月鹿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世界杯的比賽現(xiàn)場,又像坐在小商品店的拍賣中心。
三人像三個木乃伊,坐在狂歡現(xiàn)場顯得格格不入。好在很快就有人點燃燈籠,在一番激烈的競價比賽中將“牙刷”寶貝拿下了。
船主大人笑得合不攏嘴:“好!開門紅!”
“沒有買到的也不必著急,來看下一件拍賣品。這一件和咱們銜尾船有關。”
童眠直起腰來了,“好好好,終于不是他媽的牙刷了!”
這一次,船主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圓形“魚缸”,里面灌滿了水。清澈的水中漂浮著一塊黑紅色的凝固水滴,任憑周圍的水蕩來蕩去,它自紋絲不動。
童眠凝重了:“不會吧,難道是血紅之玉,可是這玉十分難得,就連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過一眼,他怎么會拿……”
“這就是當年都主大人升起銜尾船時,第一枚從船身上掉落的殘片啊!”
童眠噗一聲噴了。
“沒有都主大人,何來今日的銜尾船,沒有銜尾船,又何來鬼市呢。沒有鬼市,我自然也不會在這里向你們展示這枚殘片了!
船主唾沫橫飛,“這是殘片嗎?不!它更是我們鬼市的精神象征!”
群鬼噢啦噢啦激響一片,江月鹿轉(zhuǎn)過頭,“你還好嗎?”
童眠暈倒在地,嗑腫了后腦勺,頭暈目弦的同時,耳邊還回響著“殘片……殘片……”的魔鬼聲音。
他虛弱道:“這場鬧劇……到底什么時候……能夠結(jié)束!
江月鹿也想問,這都好半天了,他們這的燈籠從未亮起來過。換成旁人也罷了,但他們好死不死坐了天字號,惹來一波關注最后又一毛不拔,難免會被人盯上。
他琢磨看看下一件拍賣品是什么,到時候意思點一下燈籠,左右點了又不是直接拍下……
“諸位,經(jīng)常來咱們鬼市的應該也知道,我們都主對三這個數(shù)字,每每都會在三和三的倍數(shù)上放出頂好的寶貝!贝鲝纳砗竽贸鲆粋其貌不揚的小黑盒,神秘一笑,“請往這里來看!
“這是什么?”
“喂喂怎么這么小!”
船主笑道:“別看它小,卻大有來歷!
“各位既然從鬼都來往,自然聽說過鬼王大人的名號吧?”
江月鹿凝重了:“……”
“聽說他住在黃金一般閃耀的宮殿,房間的墻壁上掛滿了他的獵物頭顱,桌上的杯盞里倒?jié)M了血紅色的酒,無數(shù)漂亮的童男童女伺候在左右!
江月鹿心道:這廝過得也忒好了點。
“這盒中的東西,就與鬼王大人有關!
“各位聽過他殺人無情,可曾見過他的另一面?”
船主輕輕打開了盒蓋,江月鹿不由自主定睛看去,漆亮的綢帶上靜靜臥著一枚圓白珠子,內(nèi)里嵌著游絲般微弱的紅痕,他不由得想起了夏翼的眼睛。
“這里面放著的,就是他的一滴眼淚!
第90章 銜尾船08
望著那枚珠子,江月鹿腦海中氤氳生出一個疑問:夏翼……會哭嗎?
他對世人似乎有著精準的劃分,“我的人”與“你們”!澳銈儭庇绊懖涣宋。而在他保護范圍內(nèi)的紀紅茶和秦雪,似乎也不見得能影響他。
人之眼淚,需要感情的激發(fā)。
鬼之愛恨,與人相比而言,又更濃烈三分。
童眠告訴過他,鬼痛極了就會流下血淚,夏翼呢,夏翼也有過類似的痛苦時刻嗎?
童眠翻了個白眼:“剛才還躺著坐呢,這會怎么就坐直了?”
江月鹿沒理他,暗自琢磨要不要點一盞,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正考慮著,卻聽見童眠哎了一聲,“我去,你們誰點了燈籠?”
他們正前方,原本紋絲不動的燈籠忽然顫顫巍巍升了起來,白的沒動,紅的越飄越高,升空出了高臺。
始終靜默的天字號一直牽系著歸留居全部鬼的心情,此刻忽然見到一只燈籠飄了出來,你推我看,瞪大眼睛,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就連船主也察覺到了沸騰的源頭。
他微微一笑:“瞧見了沒有,這才是真識貨的行家。”
天字號中的三人,卻是大眼瞪小眼。
冷問寒:“不是我!
江月鹿:“也不是我!
兩人一起轉(zhuǎn)頭,童眠瞪大眼睛,“我靠,你們不會以為是我吧?我是想點來著,可還沒碰呢,它自己就飛起來了!呃……我去!難道它是活的,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冷問寒忍無可忍:“就是——”
江月鹿讓他們暫停,“行了,F(xiàn)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