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啊。”
房間中?長達一分鐘的靜寂，只剩下指針滴滴答答地走動。
魁梧的男人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啊，我忘記說了嗎？”
江月鹿無話可說。
孔院長摸著后腦勺爽朗地大笑起來，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差點把他錘進?地下，“你?怎么不早說��！”
江月鹿按著酸痛的肩爬起來，“……”
他真是一院之長？為?什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
“你?說……夏翼，他是……鬼王？”
“是的。千真萬確�！�
江月鹿只覺不可思議。
“聽你?剛才說的，鬼都那邊已經很多年沒有巫師進?去過，你?們連紀紅茶的消息都是在她出?逃后得知?，又怎么能確定……夏翼就是鬼王？”
孔院長收斂神色，“當然是因為?我有依據�！�
“多年之前學院與鬼界約定時間訂立盟約，巫師派出?的人選是我，鬼界則是夏翼。我不會忘記與我面對面簽下生死契約的人，更何況他還是百聞難得一見的鬼王�！�
“所以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
孔院長出?神望著玻璃里自己?的投影，他的臉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一點都沒有老�！睍r間好?像在那個?兇戾少年的身上停下了轉輪，讓他不曾老去，也不曾長大成熟。
“他的做事風格還是和過去一樣啊，毫無章法，一點也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不過那股惡意和幸災樂禍的勁頭，倒是和那天坐在談判桌上的他沒有區(qū)別�！�
“多虧了那天簽下的和平相處盟約，我們雙方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對峙到今天。學院善于?推算的一族早就算出?變數(shù)會在近幾年現(xiàn)身，我們都以為?會是巫師各族的某一個?孩子，沒想到……”
孔院長復雜地看著他，“沒想到會是一個?從外面過來，沒底子根基，年齡還很大的學生�！�
草，我二十七歲招誰惹誰了？
江月鹿冷道：“我也不是非得被你?們錄取�！�
“可你?現(xiàn)在不得不為?學院繼續(xù)奔走了，學院歷來受鬼界壓制，如今聽說有一個?學生連殺兩只惡鬼，讓十二亂鬼巫的格局瞬間變殘缺，在你?受傷昏睡的這幾天里，樹人女高的情報已經變成了學院最大的熱點新聞。”
孔院長看到他想說話，又適時道：“而且，未來你?還是會去鬼都不是么，畢竟你?的親族都在那里�！�
江月鹿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懷疑我說的是假話？”
孔院長想了想，“好?吧，也能理解�！�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你?訂立生死契約，如果在你?的親人一事上，我有半句謊言，就叫我們一家都死無葬身之地。”
江月鹿的視線落在他肩上小小的兔子身上，對一個?父親來說，這算得上狠毒至極的誓言了。
過了一會，他問道：“鬼都那邊……”
他能這么說，就是愿意配合，孔院長立刻爽朗大笑：“已經叫人去查了，連著死了兩只鬼，那邊正亂著呢，恐怕要花點時間，接下來的日子，你?先?去學院上課吧……知?道自己?的班級嗎？”
江月鹿無語地看著他。
“啊，我又忘記說了！”
“……”
-
從院長室出?來，江月鹿倒沒急著去上課。
他先?查看了下自己?的考試記錄，從樹高出?來后昏睡了三天，剛醒來又被叫來面談，他根本沒機會打開學生卡。
走到光線不錯的走廊窗邊，他抽出?那張小小的卡片快速瀏覽起來。
分數(shù)和上次熨斗鎮(zhèn)差不太多，獎勵則是一把降妖除魔的武器，和他在十八商鋪撿到的敬神面具相比有點寒酸了。
讓人在意的是最后的一行文字記錄——
【考生江月鹿，你?的神龕現(xiàn)已開啟】
“神龕？”
江月鹿?jié)M頭問號。
好?在文字下方還有詳細描述，大概看了一下，神龕是神明的一方天地，可以理解成神明在人間的暫居之所。因為?江月鹿最開始選擇的神明是他自己?，所以他也有了一座小神龕，但因為?他這個?“神明”有點弱雞，所以神龕一直隱形，無法現(xiàn)身，直到在樹高得到了觸發(fā)……
“啊……”他想起來了。
莫非和他粉身碎骨的原因有關……
回想起當時鉆進?腦海里的祈求聲，鋪天蓋地涌過來，絕望又哀泣，他的腦子還是隱隱作?痛，皺著眉掃了一下最后的描述。
【名稱：考神】
【眷屬：0】
【信眾：兩千三百四十七人】
信眾他知?道，估計是把當時祈求的所有女高學生都算進?去了，但這個?眷屬是什么意思？江月鹿正感到疑惑，忽然聽到了熟悉的系統(tǒng)女聲。
【你?現(xiàn)在可以進?入自己?的神龕了，考神大人】
江月鹿訝異：“是你?。”
這個?聲音和他在熨斗鎮(zhèn)聽到的一樣，后來進?入紙人城考場后，一直在引導答題的系統(tǒng)也是她。
【我是童副院長開發(fā)出?來的考試系統(tǒng)，主?要的職責是為?剛入門的學生引導入學測驗，后面的考場就不再歸我負責了】
她的聲音還像最初柔和，或許是離開了考場來到學院的緣故，聽起來還多了些典雅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