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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反叛的大魔王 > 反叛的大魔王 第1165節(jié)
  “哦。”瑞貝卡說,“那個時候你還是個普通的角斗士,因為缺錢,在解放西路的音顏酒吧當了很久的酒!

  尼古拉斯插嘴道:“哈哈,瑞貝卡從小到大,最愛聽的就是老板的故事,我記得她小時候一睡不著覺,就纏著我,要我跟她說在k20上怎么認識你的,每當我一說到,我被你抓著按在列車的門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她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我知道不應(yīng)該,可是真的很好笑……”瑞貝卡愉快的笑著說。

  “k20,什么k20啊~能不能說說?”嘉寶興致勃勃的說,“我們對路西法的過去也很感興趣誒!”

  瑞貝卡躊躇了一下問道:“賽倫哥哥,這是能說的嗎?”

  “又不是什么秘密!鳖D了一下,成默又意味深長的說,“也許有人正想你們說呢!

  瑞貝卡以為成默指的是李容絢和嘉寶他們,沒有多想,便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那是差不多十二、三年前吧,我呢,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尼古拉斯是恩諾斯光頭黨的成員,因為要搶奪上帝基因,上了莫斯科駛向京城的火車。而賽倫哥哥和希耶爾姐姐,也就是圣女冕下還是高中生,他們兩個就是護送上帝基因的人……”

  “還有圣女冕下?”

  李容絢、嘉寶、金柱基和巴拉特兩兄弟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不止有希耶爾姐姐,也就是圣女冕下,還有拿破侖七世和小丑西斯!以及全球各大組織的天選者!”瑞貝卡說。

  尼古拉斯點頭,“那個時候,路西法大人還是0級角斗士,圣女冕下是個普通人,就連烏洛波洛斯都沒有!

  “我的天!快說!快說!這故事各種要素齊全,好聽,愛聽!”嘉寶雙手舉道唇邊,興奮的尖叫。

  李容絢眼中也綻放出了光彩,盯著尼古拉斯和瑞貝卡。

  尼古拉斯咳嗽了一聲,開始娓娓道來……

  ……

  “老板,我們的轉(zhuǎn)播車也被包圍了!怎么辦?”

  耳機里胖子皮特惶急的聲音嗡嗡作響,本納·尼爾森差點想關(guān)掉通話,忍耐了一下,他舉著激光槍,靠著墻壁說,“怎么辦?我tm怎么知道怎么辦,看樣子只能到這里了。”他迅速的瞧了眼三維地圖,四面八方全都是紅點,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吐了口濁氣,他無奈的說,“先投降吧!只能把所有的希望交給格雷了!

  本納·尼爾森沒有能聽到胖子皮特的回答,耳機里只有子彈的嘯叫、沉悶的碰撞聲、尖銳的剎車聲、輪胎的爆裂聲,以及尖叫各種物件碎裂變形的刺耳聲響。隔著電波,他仿佛都能看到轉(zhuǎn)播車被子彈擊中了輪胎,后輪炸開的轉(zhuǎn)播車傾斜了一下龐大的身體,瘋狂的搖晃,隨即蛇行,接著蹦上了人行橫道,接連撞斷了幾個路燈,最后倒在路邊。

  “胖子?胖子?胖子?”他不顧一切的大聲喊道。

  嘈雜的訊號聲中,傳來了胖子皮特的呻吟,但很遙遠,似乎皮特失去了行動能力。

  本納·尼爾森心急如焚,轉(zhuǎn)播車上有十多個員工,他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后悔萬分。他原本以為,那些人只會針對他,沒想到對方如此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整個團隊都要除掉。

  “說話!胖子!你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沒有回答,信號直接斷開,本納·尼爾森躲藏的房間大門也被踹開,他遲疑了一下,立即舉起雙手,和洛倫·格雷模樣的虛擬人一起,從vip室的豪華洗手間里走了出去。

  “別開槍!我投降!”

  本納·尼爾森將激光槍掛在了指尖,凝視著門口的方向,倒掉的木門撲在地毯上,門框的兩側(cè)全是黑洞洞的槍口。

  “別開槍。我投降!”本納·尼爾森又大聲重復(fù)了一遍,“我和她都是亞美利加公民,我已經(jīng)通知了我們的大使館,我還需要和你們的負責人通話。”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

  死一般的沉寂中,火光跳動,幾行火紅的彈鏈如死神之鞭向他和洛倫·格雷的虛擬人甩了過來。

  “完了。對方根本純粹就是為了滅口而來!

  本納·尼爾森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念頭先子彈一步,擊穿了他的頭顱。

  ……

  故事很漫長,讓迷宮曲折的線路顯得短促。

  成默輕車熟路,帶著幾人登上了盤旋向上的天梯。越過了迷宮的高墻,并沒有豁然開朗之感,抬眼四面八方全是揮舞著白骨羽翼的死亡天使,它們像是一個巨大的蓋子,在天梯的周遭盤旋。當他們繼續(xù)向上,死亡天使們開始加速流動,它們從眼中射出千萬道流光,暴雨般的向著成默他們傾瀉,隨后底部越束越緊,從鍋蓋變成了白骨龍卷風(fēng),向著它們席卷。

  末日天災(zāi)般的景象讓其他人動作都變得困難,成默點亮了護盾,將所有人罩在其中,擋住了所有的技能,保護著他們繼續(xù)向上攀登。當那些死亡天使鋪天蓋地的包了過來時,他彈出“七罪宗”,浩瀚無垠的光芒就自他手上膨開,如爆裂的太陽,將天空洗得干干凈凈,雨過天晴般的明朗。

  尼古拉斯和瑞貝卡的敘述暫停了一下,很快又繼續(xù)。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聲音在高高的樓梯之間盤旋,就像充滿幻想的童話歌謠。他抬頭看向深寂的星空,一片深邃的藍色中,銀河在閃光,就像是游動的魚群。但無需多久,幽深湖水似的天幕就被白骨大雪覆蓋。他再次祭出“七罪宗”,那些骨頭就紛紛揚揚的飄落,好似雪花。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爬到那一層,他只聽到在凌冽蕭瑟的風(fēng)聲中,尼古拉斯的故事講到了尾聲。

  “火車徹底斷成了好幾截,傾倒在了貝加爾湖畔,圣女冕下和瑞貝卡被埋在了一堆銳利的鋼鐵里。那個時候的路西法大人才零級,實力很弱,還沒有幾個能用的技能,只能用‘急凍射線’將列車鋼板的金屬分子活性降低,再一點點把它們掰碎……”

  “當時希耶爾姐姐為了保護我,抗下了所有的沖擊,幾乎被攔腰撞斷,她一直在流血,卻還不停地安慰我?晌疫是很恐懼,我其實也能感覺到希耶爾姐姐也很害怕,我不停地哭,直到聽到賽倫哥哥的聲音,我一下就不害怕了,而且希耶爾姐姐,也像從垂死邊緣活了過來一樣。”

  ……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技能,我想核彈爆炸也不過如此。拿破侖七世和小丑西斯被秒殺,光芒散去后,世界變得無比清新,我自小生活在貝加爾湖邊,卻從未曾看到如此明亮的貝加爾湖,又清澈極了,就像是初戀女孩的藍色瞳孔……老板抱著揮發(fā)著光暈的圣女,就像是將她從銀河里托了起來,星星如水滴般從她的身上流了下來……”

  在尼古拉斯的聲音中,死亡天使們不見了,蒙著一層灰紗的天空洗去了鉛華,藍的格外澄澈明凈,鑲嵌在上面的星辰仿佛被人用力擦拭過一般,變得透亮,它們就像在鋪滿藍色天鵝絨的櫥窗里,反復(fù)發(fā)光又熄滅的水晶燈珠串,將布景裝點的格外絢麗。

  成默抬頭向上看,高處浮著一片冰封湖泊般的白色云朵,長長的天梯延伸了進去,就像是穿過了凍結(jié)了的白色天花板,打開了另一個未知的空間。

  他又低頭,什么都沒有,尼古拉斯他們不見了,天梯也不見了,只剩下一段階梯,仿似有去無回的引信,在廣袤肅寂的黑暗中發(fā)著火光。

  這場景熟悉到令他心顫、恍惚,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從未走出過那座迷宮,之前的經(jīng)歷不過是一場幻夢。他閉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向上走。很快就抵達了云層的下方,那冰湖云層,好似發(fā)亮的厚厚積雪,他登上了最后一級階梯,來到了云層之上。他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腳下不是云,是真正的雪,而他正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天空壓的低級了,雪原的盡頭透著絨絨的粉色,似乎太陽剛剛落山,毛茸茸的粉色漸次變淡,直到與淺藍色繡滿星子的夜晚相接,就像是一副被幻想渲染出來的畫。

  而在一輪淡黃圓潤的月亮下方,佇立著一座尖頂?shù)男∧疚,小木屋的玻璃船里透出一輪又一輪和煦的光暈,仿似在留聲機上旋轉(zhuǎn)著的暖黃色唱片。而每一輪光暈流散,就有一串熟悉的音符跳進他的眼睛,點燃了剛剛被他人敘述過的舊時光,變成了一簇又一簇焰火,落在了他的心尖。

  他踏著深深的積雪向著那幢木屋走了過去,一步一個腳印,他用力的越走越快,漸漸跑了起來。粉末般的雪花揚了起來,像是碎掉的光,沾染了他的發(fā)絲、肩頭,模糊了他的視野。

  在即將抵達木屋時,他放慢了速度,那扇格子窗里,仿佛鑲嵌著夏天的落日,油彩般橙光中,一個熟悉的影子倒映在白色的墻壁上。

  他的動作凝固了一下,然后像是害怕打擾什么一般,壓住了呼吸,輕輕的走向門口,停在了刷著藍色油漆的木門前。

  里面有什么,他很清楚,也有預(yù)計,可不知為何,他還是期待。

  充滿期待。

  不安中,他握住了門把手,遲疑了一下,又抬手小心翼翼的用指節(jié)敲了三下,輕盈的仿佛握住了心頭那些滾燙的焰火。

  門內(nèi)響起了柔柔的腳步聲。

  幾個冗長的呼吸后,“吱嘎~~”

  門開了,溫暖的氣息包圍了他。

  ……

  一只手抓住了本納·尼爾森的手臂,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按在了貼著木質(zhì)護墻板墻壁上。立即,鐫刻著花紋的實木護墻板就皸裂凹陷,于是他的小半張臉就鑲嵌了進去。背后男人將膝蓋頂住了他的尾椎骨處,很用力,不過載體反饋到大腦的痛感并不強烈,就是姿勢很屈辱。

  “這下還能往哪里逃呢,我的大網(wǎng)紅!”穿著易拉克警衛(wèi)制服操著地道的美式英語說,“陰溝里的老鼠也沒有你能竄,可惜你今天遇到了一個捕鼠專家!

  “別耽誤時間了!绷硗庖粋男人叼著香煙,拿著屏蔽器盯著房間里的巨幕電視,“直播還在繼續(xù),看樣子中繼器沒有在他這里。應(yīng)該在洛倫·格雷手中!

  “都抓到他了,還怕抓不到一個普通人小妞?”

  “這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讓轉(zhuǎn)播停下來!钡鹬鵁煹哪凶涌聪蛄吮炯{·尼爾森,“本納·尼爾森,你的團隊除了你的本體和洛倫·格雷,其他人全都被抓到了。你應(yīng)該清楚一切斗不過是時間問題,你們都逃不掉。如果你替你自己,以及你的員工和他們的家人著想,最好叫洛倫·格雷現(xiàn)在出來,停止直播……”

  “放開我!北炯{·尼爾森咀嚼著塞進嘴里木屑低聲說,“我現(xiàn)在還在直播,不想全世界觀眾看到你們丑陋的、骯臟的嘴臉,就馬上放開我!

  “喔~喔~喔~我好害怕啊!大網(wǎng)紅,快,快,快,讓他們用鍵盤敲死我!”

  掐住他脖子的男人的膝蓋中鉆出了一根鉆頭,那鉆頭發(fā)著滋滋滋的聲音抵住了本納·尼爾森的尾椎骨,冰冷銳利的感覺從骨頭末梢處傳了過來,即使是載體,這種刺入身體還鉆動骨頭的疼痛,都難以忍受。

  本納·尼爾森到抽了一口涼氣,“你們這群人渣!”

  “人渣?”男人微笑,“如果不想看到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是一輛轉(zhuǎn)播車遭遇車禍,車上的成員全部罹難的新聞,你知道該怎么做……”

  叼著煙的男子淡淡的補充道:“你能考慮的時間不多,因為真有人受了重傷,耽誤的每一秒,都是在耽誤拯救他們生命的機會!

  本納·尼爾森為自己的誤判感到絕望,他以為自己的名氣多少能夠讓對方忌憚,而直播和團隊也是他的籌碼,沒料到對方下手就是沖著不留一個活口來的。他的身體在抽搐,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思考,他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疼,腦筋急轉(zhuǎn),試圖找到活命的機會,于是他嘶啞著嗓子詳裝沮喪的說:“放開我吧,讓我打開通訊器!

  “可不要自作聰明……”

  “砰~”

  突兀的爆炸聲,震的他腦袋嗡嗡作響,就像是被千斤重的鐵錘給狠狠敲了一下。

  暈眩中,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沒關(guān)系了,本納·尼爾森!

  他睜開眼睛,數(shù)道彩色的dna螺旋后面,出現(xiàn)了一張不可思議的面孔。

  “你……你……你……”

  “沒錯,就是我。很意外嗎?”

  ……

  (《cornfield chase(piano concerto ver)》hans zimmer《星際穿越》)

  “外面冷不冷~”

  謝旻韞抬手拍了拍他頭發(fā)上和肩頭的雪花,微笑著問,語氣輕松的恍如普通的日常。

  “嗯,有點冷!彼酥谱(nèi)心的悸動,隨意的回答。

  “那快進來。”謝旻韞轉(zhuǎn)身向窗邊的桌子走去,“喝一杯熱巧克力!

  成默凝視著她坐了下來,逆光中她就像是貼在窗戶上的黑色剪影,外面是崎嶇的雪山,它們像是雪白的大壩環(huán)繞著一片浮著冰塊的湖泊。細碎的星子隨意的搖晃,仿佛在藍色湖水中隨波飄蕩的白花。

  他對這扇窗戶并不熟悉,但對窗外的景色熟悉極了,他記得那一叢叢雪白山嶺的起伏曲折,記得北斗七星如匕首插在幽藍色的天鵝絨幕布的位置,記得冰封的湖泊像是被催眠的公主躺在山的懷里。還記得透著燈光的星球糖插在了湖邊,就如同插在睡美人白色發(fā)髻上美麗的發(fā)夾。

  “好!彼p輕的關(guān)上門,也向著窗邊走去。

  木屋不大,布置的卻很溫馨,石頭壘成的壁爐邊放著頂著天花板的書架,書架旁擺著一把木頭搖椅,搖椅上鋪著繡著“哆啦a夢”的藍色毛毯,然后是一架橫放的老式櫸木鋼琴,鋼琴側(cè)面擺著一盆白嫩的洋甘菊,上面掛著兩副油畫,左側(cè)是愛德華·霍普《夜鷹》,右側(cè)是安德魯·懷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兩幅畫都屬于灰色調(diào),濃重而粘稠的艷色中藏著孤獨、期待和隱約的不安。將盡的霞光和壁爐的火光投在畫、鋼琴和木地板上,刻下了交錯的光影。窗邊擺著一張布滿年輪紋理的圓桌,桌上有兩個米色的陶瓷咖啡杯和一個不銹鋼咖啡壺,從咖啡杯里冒出來的熱氣裊裊,向著屋頂?shù)牡鯚羯v,消失在橙色的光暈里。

  謝旻韞穿著白色的高領(lǐng)毛衣,直筒的牛仔褲,就坐在窗邊,她的手擱在圓桌上,支著花骨朵般的下巴,靜靜的注視著他。

  成默坐了下來,也凝視著她,就像是在暗房的燈光下欣賞膠片拍攝下來的照片。

  兩個人的呼吸聲取代了風(fēng)聲,塞滿了這狹小的房間。

  他知道謝旻韞在這里,和以往的等待相比較,這一年時間并不算長?伤杂蟹N穿過了漫長的驚濤駭浪,終于抵達了彼岸的感覺。

  謝旻韞自然而然的端起了咖啡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巧克力。

  “我最喜歡雪了。因為不管多難看的地方,鋪上一層厚厚的雪,都會變得很美。”

  “你上次說過!背赡f,“說你喜歡冬天,喜歡下雪!

  “說過嗎?說過也沒有關(guān)系……”謝旻韞低下頭,用勺子攪動了一下杯子里的深棕色的粘稠液體,“真正喜歡的東西,說多少遍都是可以的!

  “我不喜歡一切極端的天氣!背赡聪蛄吮跔t邊的棕色搖椅,“但我特別喜歡在極端的天氣,能在這樣一間屋子里,躺在搖椅上看書,對我來說那很享受!

  “怪不得當時叫你去芬蘭你也沒有多開心的樣子!

  “嗯~~那是因為其實我也沒有多喜歡旅行。”

  “以前不喜歡我知道,因為心臟病。后來你不是心臟病好了嗎?也不喜歡?”

  “是,對以前我的來說,玩太耗費體力了,我還是很向往到處走走看看的。不過后來我的病好了,卻一點也不向往了……”成默沒有把話說完,停了下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巧克力,溫潤的微苦在舌尖化開,隨后泛上了一絲絲濃滑的香甜,一點也不膩的可口滋味,沿著味蕾向著大腦蔓延,美妙的如同某種緩慢輕柔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