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也笑,“對,應(yīng)該高興,應(yīng)該慶祝,來我們一起喝一杯。”她彎腰,又從茶幾下拿了個杯子,給成默倒上了一杯酒,遞給了他,“為我們的重逢干杯!
成默接過杯子,和高月美、白秀秀碰了下,仰頭將杯子里的灼熱的酒液,全部倒進(jìn)了喉嚨里。
高月美一飲而盡后,放下杯子,她掩飾住激動,語氣冷峭的問:“所以,你是幫助我嫂子來勸我的嗎?”
成默避而不答,而是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鳖D了一下,他又說,“但我不希望你做這個選擇,是因為意氣用事,又或者是……為了我……”
高月美低頭沉默了須臾,“我承認(rèn)最初做這一切,并且能堅持下去是因為你。”她抬頭看向了成默和白秀秀,坦然且堅決的說道,“但現(xiàn)在不是了,地獄天使的大家都需要我,我很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真的很喜歡,這樣讓我有很深的存在感。也許他們每個人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他們并不壞,只要真心對他們,他們也會用真心回饋。我覺得他們反而比大多數(shù)人更講義氣。而且他們都聽我的,我會好好改造他們,不說讓他們成為一個好人,但至少不會讓他們走上不可饒恕的路。”她笑容燦爛,“我想這也是在治病救人吧!”
成默看向了白秀秀,“既然是這樣……”他沖白秀秀苦笑了一下說,“那就還是支持她吧,只要她帶領(lǐng)‘地獄天使’轉(zhuǎn)做正行就行!
白秀秀和成默對視了一眼,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高月美沒多想為什么剛剛還斬釘截鐵的白秀秀,這么快就同意了剛才不答應(yīng)的請求,還頗有些開心的看向了白秀秀,“謝謝你,嫂子。”
白秀秀嘆息了一聲說:“有什么事情還是要給我打電話,也多跟你爸媽聯(lián)系一下。”
高月美點頭,“嗯,我知道的嫂子!彼P躇了一下,“既然這件事解決了,嫂子,我還有幾句話想私下和成默聊聊。”
白秀秀放下空酒杯,走向臥室,“你們聊,我不會聽!
高月美應(yīng)了聲“好”,又說,“嫂子,其實你聽到也沒什么。”
白秀秀沒回應(yīng),精致進(jìn)了臥室。
成默同樣緘默不語。
等白秀秀將門關(guān)上,高月美才凝視著成默,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枺骸澳悻F(xiàn)在和沈幼乙怎么樣了?”
“很好!
“那個女兒是你和……沈幼乙的?”
“是,小鹿是我的女兒!
“雅典娜和你究竟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
“是我的妻子。”
“那沈幼乙呢?”
“也是我的妻子。”成默說,“準(zhǔn)確的說是我的前妻!
“那謝旻韞呢?”
“同樣是我的妻子!背赡L嘆了口氣,“不過這個事太復(fù)雜,她和雅典娜的關(guān)系還沒有厘清!
高月美點了點頭,她站在成默面前,緊緊呡著嘴唇,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想說。
成默默默等待,既沒有催促,也沒有開口說點什么緩解凝固氣氛的意思。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兩個人之間的月光逐漸抽離,只留下一片黑色的空虛。
“你和沈幼乙很好就很好!备咴旅勒f完這句長長舒了口氣。
“你過的很好就很好!背赡f,“我本來沒資格對你說這樣的話,我自私自利,還不體面,可能是下多了棋的緣故,習(xí)慣了把一切當(dāng)做棋子……但我是真對你有愧疚的,所以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欠我什么。如果不是你,我過不上如此精彩的人生,可能就在星城隨便找個人嫁了,渾渾噩噩的結(jié)婚生子,我簡直不敢想,所以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給了那么多烏洛波洛斯,給了我尼古拉斯、井泉、井醒,給了我豐富多彩的人生。”
“你過什么樣的生活,并不是我決定的。和你為我付出的相比,我給你的那點東西微不足道!
高月美釋懷的笑,“好了,別婆婆媽媽的,這一點都不像你,我崇拜的那個成默,可是足夠冷酷無情的男人!
“還不足夠冷酷無情嗎?世界都差點被我毀滅了!
“哈哈~我還挺遺憾你為什么不把世界全都?xì)绲舻哪兀 ?br />
成默笑。
高月美也笑。
笑過之后,兩個人又相對著沉默。
任由無聲發(fā)酵了須臾,高月美才低聲說:“那我走了!
成默沒有挽留,點頭說道:“再見!
高月美轉(zhuǎn)身向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頭說:“幫我跟我嫂子說一聲,我就不跟她告別了,省的她又念叨我!
“嗯!
走到門廳時,高月美又回頭叮嚀道:“如果我嫂子有什么麻煩,你一定要主動幫她!”
成默面不改色的說:“那肯定。”
高月美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再次回頭,“對了,我冒充你情婦沒問題吧?雅典娜和謝旻韞不會殺上門吧?”
成默撓了撓了頭,“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會吧!她們應(yīng)該會先打起來。”
高月美握著門把手說:“想到堂堂路西法也會被感情折磨,我挺開心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背赡J(rèn)真的說,“路西法也不能免俗。”
高月美走出了房間,對成默微笑,“再見!
成默揮了揮手,“再見!
高月美拉上了門,沒有立即離開,她握著冰涼門把的手久久沒有松開,就保持著姿勢在門廊燈的照耀下低頭站立。
在門的一側(cè)是春天,另一側(cè)是冬天。
春天和冬天,有最緊密的聯(lián)系,它們擁抱過,可不管如何,春天都必然走向與之截然相反的方向。
……
直到成默聽到了高跟鞋敲打著大理石路面漸行漸遠(yuǎn),他才走到了白秀秀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說:“小美要我跟你說聲‘再見’!
“嗯,我聽到了!
“你不是說不聽我們說話的嗎?”成默站在門口說。
白秀秀在房間里大聲回答:“我沒想聽,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哦。”成默從白秀秀的語氣中聽到了不對,這是不祥之兆,他知道他不能走開,也不能喝白秀秀討論高月美,他試圖轉(zhuǎn)移白秀秀的注意力,便說道,“你猜剛才那個李容絢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成默湊近木門,“要不我們再喝點,邊喝邊聊,我也想知道,你和那個李智秀聊什么,能聊那么愉快!
“你先說李容絢做了什么?”
“她跳崖自殺了。”成默沒有吊白秀秀的胃口,他清楚過猶不及。
如他所料,白秀秀被成默拋出來的話題吸引,打開了房門,她隔著門縫注視著他說:“李容絢怎么會莫名其妙跳崖?”
成默聳肩,“我刺激的。”
“你怎么這么無聊?”
“我那是在幫她!
“刺激的別人跳崖是幫忙啊?”
成默指了指茶幾上的路易十三,“邊喝邊聊啊,干聊天有什么意思。”
白秀秀并沒有輕易上當(dāng),堵著門縫冷笑道:“你可真夠絕情的,情人剛走,就調(diào)戲情人的嫂子!
成默一語雙關(guān)的說:“這里只有孩子的媽,哪里來的嫂子?”
白秀秀“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將成默狠狠地關(guān)在了門外。
成默敲了敲門,“你生氣了?”
“沒有!
“沒生氣,你把門關(guān)這么重干什么?”
“我手重!
“你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平時就這樣!
“不,不是這樣。”
“成默,你哪里來這么多廢話?”
“我關(guān)心你!
“我不需要你關(guān)心。”
“你是因為高月美生氣,還是因為其他的女人生氣?”
“成默,有你這么關(guān)心人的嗎?”白秀秀怒道。
“你還說你沒有生氣!背赡谜韵镜恼f,“看,你發(fā)火了吧?”
白秀秀不理他,躲在房間里不說話。
成默清楚如果讓白秀秀自己想,那么高月美和他的關(guān)系就會變成他們兩個人之間再也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他必須趁著白秀秀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讓白秀秀再也沒有辦法去想清楚。
于是他敲了敲門,“你開門!
白秀秀不理會,他繼續(xù)敲。
敲了幾下,白秀秀還是沒有理他的意思,他便說道:“你不說話,我進(jìn)來了啊!”
“我進(jìn)來我就走!卑仔阈憷渎曊f,“馬上走!
“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背赡f,“不管你問什么問題,我都說百分之百的真心話!
房間內(nèi)再次陷入了靜默,但這一次和剛才不一樣。
“僅限今夜。”成默說。
房間內(nèi)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后,白秀秀再次打開了一道門縫,她冷冷的說道:“你發(fā)誓!
成默舉起了手,“我發(fā)誓,要是和白秀秀玩真心話大冒險,我不說真心話……就永遠(yuǎn)孤苦伶仃,再也見不到任何親人!
白秀秀虛著眼睛問:“百分之百的真心話?”
成默點頭,“百分之百真心話!
“不許用超能力作弊!
“不用超能力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