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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反叛的大魔王 > 反叛的大魔王 第984節(jié)
  成默從井泉的舌頭上看到了血痕,似乎他曾經(jīng)咬斷過自己的舌頭,但它又重新長好了。

  “幫幫他!背赡瑢α闾栒f。

  零號走到床邊,粗大的右手握住了腳鐐,電流停了下來。

  井泉躺在手術(shù)臺上一動不動的大口喘氣,胸膛像是鼓風機一樣在運動。

  “告訴我,我的烏洛波洛斯在哪里,我會想辦法救你。”成默頓了一下,“我不保證一定能救你出伊甸園,但能保證你一定不會再受到這樣的折磨,至少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你……你騙我!本⒅f。

  “我沒必要騙你!

  “上一個人……上一個人,也是說,只要我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他就會放了我……但是他沒有……”

  “所以你把有我的烏洛波洛斯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井泉咧嘴笑了起來,“是的!是的!我什么都告訴他了,連我小時候在幼兒園拉褲子,被老師和同學嘲笑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可他還是沒有放了我……”

  “所以我的烏洛波洛斯已經(jīng)在那個人手里了?”

  “應(yīng)該是吧!本鏌o表情的說,“反正我告訴了他……”

  成默虛了下眼睛問:“上一個人是誰?能描敘一下他嗎?”

  “我不知道!本獰o力的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穿著一身黑西裝,戴著一個鳥嘴面具,說話的聲音和和睦,叫人很容易就會相信他!

  零號插嘴問道:“什么樣子的鳥嘴面具?喙是長是短?是什么顏色的?是什么材質(zhì)的?”

  井泉回答道:“面具是白色的皮革,喙很長,金色的金屬,我不確定是不是金子做的,但看上去像是金子……”

  零號沉默。

  成默看向了零號,問道:“是誰?”

  零號在寂靜中思考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是王……只有他的面具才是那樣的……也只有他能戴那樣的面具……”

  “現(xiàn)在……”成默說,“我們別無選擇了。”

  零號繼續(xù)緘默。

  井泉看向了成默,“殺了我!殺了我!我現(xiàn)在只求你殺了我!”他大聲說,“直接砍掉我的頭……”

  成默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井泉破口大罵:“艸nm!成默!我艸你全家!想看看我在及時行樂號上怎么對你的!你這都不殺了我?”

  成默站在門口停了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說過我會救你,你好好活著,很快,也許就是明天,我就能來放了你……”

  “艸nm!你個狗幣養(yǎng)的!我不要你放了我!我要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你個膽小鬼……”罵著罵著井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成默敲了敲觀察窗。

  鐵皮人隔著窗戶掃了成默一眼,打開了合金門。

  門鎖聲在井泉的叫罵聲中微微顫動,成默走了出去。

  零號也跟著走了出去。

  只剩下井泉的哭喊還在手術(shù)室里回蕩。

  ……

  半個小時候,三人出了黑太子的古堡,在海岸邊沐浴著冰冷的月光,成默低聲問:“王在哪里?”

  零號抬手指向了廣袤平原的中心,“在神殿!”

  第二百零一章 諸神的黃昏(24)

  走出了寧靜的小鎮(zhèn),月朗星繁。

  一道十多米高的鋼鐵圍欄將小鎮(zhèn)圍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某國在邊境修建的邊境墻。隔著柵欄一尺寬的縫隙,能看到蜿蜒的長河將廣袤的平原切割成了兩半。沒有人工修筑的混凝土堤岸,河岸只是比水平面略高,邊上長著豐茂的木賊和水草,浮萍模樣的卡班葉散布于突出水面的亂石與河岸之間,時不時還有長相奇怪的魚跳出了微瀾,在月色下劃出一道銀亮的拋物線,隨后在河面濺起晶瑩的水花。

  成默順著長長的河流向著遠處眺望,荒原一望無際,閃耀著點點波光的河水向著遠方黝黑的山嶺緩緩流淌,在盡頭與漫天的星光交匯成了一線。即使馬上就要面對莫大的風險,這美妙動人的風景也撥動了他的心弦,讓靈魂為之放空。

  此刻希施、阿亞拉和阿米迪歐正站在道路盡頭的出口等待,每個人手中還牽著兩匹馬,這馬頭細頸高,四肢強健修長,身體結(jié)構(gòu)緊湊,皮毛光滑,在暗夜里竟反照著月光,像是阿哈爾捷金馬,也就是中文所說的汗血寶馬,只是這馬比阿哈爾捷金馬還要高大許多,成默目測自己比馬背略矮,也就是說這馬光肩高至少就有一米九左右,一看就是表世界不存在的速度和耐力兼具的超級馬種。

  成默本身不是載體狀態(tài)肯定需要交通工具,但載體的飛行速度肯定比騎馬要快,神殿不可能距離小鎮(zhèn)太遠,也許是因為什么特殊的情況才會讓一群天選者不得不上演一出“斗氣化馬”的窘迫狀況。

  他剛想要詢問,就聽見阿米迪歐吹了聲口哨,放眼望去,暗夜中最醒目的就屬阿米迪歐了,他穿著白色的宮廷禮服衣冠楚楚錦衣絲履,手里還牽著一匹毛發(fā)純金的強壯馬匹,簡直就像是迪士尼動漫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那幾匹馬兒也有靈性,跟著阿米迪歐的哨音紛紛踩了踩馬蹄,睜著油亮的大眼睛和眾人一起看向了成默他們。

  阿米迪歐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要等到明天最關(guān)鍵的時刻才會登場,像是電影里的主角不卡點裝逼,就不配當主角一樣。”他抑揚頓挫的說道,“總之,很高興你打破了常規(guī)的套路,寶貝!”

  “主角?”成默聞到了反轉(zhuǎn)的味道,于是他淡淡的說道:“我想你一定不是在對我說話!馬爾巴士魔神……”

  “你為什么會懷疑這一點?”阿米迪歐看向了雅典娜,優(yōu)雅的說道:“我當然是在跟雅典娜說話,我怎么可能叫你寶貝!”

  雅典娜瞥了阿米迪歐一眼,冷冷的說:“第二次!

  阿米迪歐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這算是警告嗎?”

  成默微笑著說道:“我?guī)湍惴g一下,在我們夏國有句成語叫做‘事不過三’,你已經(jīng)犯下了兩次錯誤。下次回應(yīng)你的就是柏修斯了。”他轉(zhuǎn)頭看向了雅典娜,“我翻譯的對嗎?”

  雅典娜與成默對視著點頭,眼神里流瀉著淺淺的溫柔。

  阿米迪歐捂住了眼睛,“幸好我不是拿破侖七世。我要是他,只能當場自殺給你們兩個助助興!闭f完他又玩笑道,“當然,拿破侖七世肯定不會,他可是個法蘭西人,沒有人比他更懂投降了。”

  成默并不認為這是個好笑的黑色幽默,他認真的說道:“王子殿下,沒必要老提起拿破侖七世,這并不是個好笑的笑話!

  “看來我又說錯了話?也許我不該炫耀我那自以為是的幽默感!卑⒚椎蠚W聳了聳肩膀,“我現(xiàn)在只是很疑惑第一次是在哪里發(fā)生的?”

  成默回答道:“那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好吧!好吧!”阿米迪歐無奈的說,“我就是有點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沒關(guān)系。”成默若無其事的說,“我也管不住雅典娜的那把劍……”

  阿米迪歐沖成默翻了個白眼,嘆息了一聲說:“看來為了身心健康和生命安全,我只能少和你們夫妻倆見面了。”

  “這是個好主意。”希施說,“你可別把老板給帶壞了。”

  雅典娜竟贊同的點了點頭。

  阿米迪歐臉上全是浮夸的驚訝和震驚,指了指自己,“我的天,我把他帶壞?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我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下!”

  “?”希施冷哼一聲說,“瞧你這樣子,憑什么辯解?看到漂亮女人就忍不住像公孔雀一樣撅著尾巴展開羽毛的男人,怎么配和我老板這樣高傲矜持的人類高質(zhì)量男性媲美?”

  “啊?”阿米迪歐也用同樣的語氣驚嘆了一聲,接著說,“希施!我長得帥,還是個王子這可不是我的過錯!

  “是!你說的沒錯,但是公孔雀這種只有一身漂亮羽毛,卻無法飛翔的鳥,只配活在動物園里被人觀賞。然后它還在安慰自己,瞧,連人都為我的美貌和身份所迷醉,果然我真是了不起……”

  阿米迪歐不以為意的沖希施曖昧的笑,“希施!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難不成你在吃克羅塞爾的醋?要是喜歡我,直說!我不是不能給你一點機會!

  “嘔~”希施做嘔吐狀,“阿米迪歐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就算喜歡一條哈巴狗也不可能喜歡你!”還沒有等阿米迪歐回應(yīng),她就笑顏如花的沖成默給了個飛吻,“老板,我不是罵你是狗哦!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我都喜歡你!”

  成默覺察到了希施的情緒稍稍有些異樣,演技明顯不如平時那般收放自如,透著一股做作,他猜她也許是想要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緊張,于是嘆了口氣說:“你們都靜下心來,我知道主動去找尼布甲尼撒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可越是面對可怕的危險,我們越是得保持一顆平常心!

  阿米迪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平時略帶輕佻的笑容和語氣消失殆盡,他低聲問:“說去找尼布甲尼撒大人難道不是個玩笑?”

  成默點頭,肅穆的回答道:“不是玩笑。”

  阿米迪歐還凝著那慣性微笑的面容如燃燒的枯葉,瞬時氧化成了黑沉沉的灰燼,平時特有的抑揚頓挫的語氣也變得低沉直白,“你是瘋了嗎?”

  成默反而微笑了一下,解釋道:“不用過分擔心,我只是想提前和尼布甲尼撒談?wù)劺^承黑死病和第二神將的事情。”

  阿米迪歐沉默了須臾,沉聲說:“我一直以為希施在開玩笑!彪S即他又面無表情的問,“是什么促使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你認為這一切都是尼布甲尼撒布置的陷阱?還是別的什么?”

  成默回答道:“我去,就是想要弄清楚尼布甲尼撒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阿米迪歐笑了一下,笑得十分難看,“成默,你說實話,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似乎沒有勇氣把那個不切實際的企圖說出來,于是他環(huán)顧了一圈,見其他人都面無表情,他的臉色愈發(fā)凝重,下意識舉起了雙手,“告訴我,你沒有這么瘋狂的想法!”

  成默緘默了一小會,他在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之間徘徊,這樣的想法不僅是狂妄,甚至是大逆不道,相當于弒神。他真要承認了,一定會給其他人帶來極大的沖擊。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為這件事思考很久的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意志在左右搖擺。

  此時此刻,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只有隱約的粗重呼吸,那些呼吸分不清是馬兒的,還是他們的。

  “我不能否認我有殺死他的想法。”成默最終還是拋出了堅硬如鐵的字句,這些字句如沉重的石頭砸在了其他人的臉上和心里,即便他們早已心知肚明,可當成默親口說出來,那種沖擊和震撼還是叫人情不自禁的戰(zhàn)栗。

  沉默籠罩著他們,如永夜籠罩著大地,任你朝那個方向都走不出黑暗。

  但總要走。

  后退和前進,即便在永夜中也需要一個方向,也許你看不到黎明,可說不定能看到火光。

  成默知道自己必須成為那啟明星又或者火光,他開口解釋道:“有關(guān)這件事……”

  阿米迪歐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jīng)找不到詞匯來形容你了。你已經(jīng)瘋了!彼聪蛄嗣鏌o表情的雅典娜,壓低聲音質(zhì)問道,“雅典娜,你為什么不勸勸他?你清楚他這是要干什么??”

  雅典娜面無表情的回答道:“無論他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他!

  阿米迪歐揮了下手,“哦~你的回答真是感人肺腑!”他又看向了希施,“希施,那你呢?我想不通你為什么也要跟著去!這不像你。”

  “我只是個可憐的打工仔,就算他命令我去地獄,我又能怎么樣?還不是得跟著去!”希施全力飾演著一個語氣愁苦,面容悲戚的小女人,可她不那么自然的表情出賣了她,平時手到擒來的角色此刻只叫人覺得出戲。

  阿米迪歐“呵呵”笑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我?guī)湍惆堰@個萬惡的人類高質(zhì)量男性解決掉?”

  希施咬牙切齒的說:“老娘被pua的已經(jīng)喪失獨立思考能力了,所以就算要掛,也得先把你這樣的舊世界封建殘余解決掉!”

  阿米迪歐冷笑道:“行吧!你就繼續(xù)自己騙自己吧!不愧叫希施,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女人,和你的瘋子老板老板娘真是相得益彰恰如其分!

  希施難得沒有反駁,強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的贊美,馬爾巴士魔神!

  阿米迪歐又看向了一直少言寡語的阿亞拉。

  阿亞拉抬手撫胸,在顫抖中虔誠的說道:“我的生命屬于雅典娜大人,雅典娜大人的旨意就是神的旨意!

  阿米迪歐無可奈何的“哈哈”大笑,指著阿亞拉說道:“好吧!這又是一個狂熱的宗教瘋子!彼詈罂聪蛄肆闾,滿心期待的問道:“零號,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實情?我知道你不可能會附和如此荒唐的決定!”

  零號沒有立刻開口,像是沉思了好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道:“阿米迪歐,我們來伊甸園不該有這樣的覺悟?”他充滿疑惑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是他在問他自己。

  “覺悟?”阿米迪歐“呵呵”笑了起來,他在風中低聲吟誦著令他敬畏的名字,“那可是尼布甲尼撒啊!那可是尼布甲尼撒!”忽然間,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加大了音量叫道,“fuck!那可是尼布甲尼撒!”

  沉默。

  氣氛進入了漫長的凝固,空氣也變得冷寂,月光撒在他們的面具上,那蒼白的漆色仿佛死者的面孔。

  成默想到過阿米迪歐會有所反應(yīng),但沒有想到會如此激烈,他以為阿米迪歐復(fù)仇的意志會大過對尼布甲尼撒的恐懼,但他還是低估了“尼布甲尼撒”這個名字所蘊含的意義。實際上無論是希施還是阿亞拉還是零號,都比他想象中要焦慮,只不過其他人都在盡量掩飾而已。他有責任解除他們的負面情緒,略作思考,他輕聲說道:“聽我說,阿米迪歐……”

  阿米迪歐扭頭盯向了成默,惱怒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可不要因為你綠了拿破侖七世,就以為神將也就不過如此。我這不是在開玩笑,尼布甲尼撒和拿破侖七世可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