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關(guān)博君小聲嘟噥,“反正在哪里我都是個多余的人。
成默緘默著走到了雅典娜的身邊,明顯情緒不高。
李源凱笑了一下,對成默和雅典娜說道:“潛艇已經(jīng)按照白神將的要求改造好了,把后面的座位改成了床鋪,給你們添了軟墊和毯子,還準(zhǔn)備了不少吃的,就是吃的這方面,里面沒有辦法安裝炊具,沒辦法太精致,都是些單兵口糧。”
成默點頭說道:“沒關(guān)系。又不是去旅游,我們沒有那么金貴。”
李源凱又笑了笑,“還有白神將特別交代的可樂和水果都放在泡沫箱子里……”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皩α,如果無聊的話,還有電子書和平板電腦,兩樣都是白神將的,我就不清楚下了些什么書和電影了……”
成默沒有回頭看白秀秀,低聲對李源凱說:“謝謝。”
“那……”李源凱卻看了眼成默身后的白秀秀,才問道,“你們現(xiàn)在出發(fā)?”
成默遲疑了幾秒,低聲說:“現(xiàn)在出發(fā)!
李源凱率先進了正方形大門,里面有紅色的警示燈在溫暖的橙黃燈光中旋轉(zhuǎn),燈光下密密麻麻擺滿了汽車大小的微型潛水艇,像是四層高的立體車庫。
成默依舊沒有看白秀秀,他牽起了雅典娜的手,跟在了李源凱的身后,進入了19號淡水箱。潛艇庫里回響著嗡嗡的電流聲,還能聽到遙遠(yuǎn)的槳葉攪動海水的聲音,空氣也很硬,彌漫這機油味道。他抬頭觀察了一下,黑色的潛艇比子彈頭商務(wù)車略大,和商務(wù)車不一樣的就是它是橢圓形的,前面也沒有窗戶,尾巴處安裝有電動的泵噴推進器,模樣有點可愛。
邊緣的過道很寬敞,跟停車場一樣,完全容得下好幾個人并肩行走。關(guān)博君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詢問著潛艇的參數(shù)。白秀秀一個人落在最后面。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潛艇庫的邊緣,發(fā)射潛艇的地方,空中懸著八只機械臂,一艘打開蓋子的微型潛艇已經(jīng)架在軌道上,放置在了像是大型魚雷發(fā)射器的發(fā)射艙門口。幾個工作人員正在發(fā)射艙邊的電腦前坐著,其中一個人還對李源凱比了個“ok”的手勢。
李源凱站到了架在微型潛水艇旁的舷梯邊停住了腳步,向成默伸出了手,“那就預(yù)祝兩位一路順風(fēng),凱旋而歸……”
成默和李源凱握了下手,又說了聲“謝謝”,頓了一下,他說:“也預(yù)祝你們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李源凱又對雅典娜說道:“辛苦您了,雅典娜女士!
雅典娜淡淡的點了下頭,至始至終她對周遭的一切也沒有什么好奇之心,就是表情淡漠的跟著成默。
李源凱應(yīng)該是知道雅典娜的性格了,全然不見怪。
顧非凡拍了拍成默的肩膀,笑著說:“我們這邊一定能行,所以你也別拉胯!”
成默勉強笑了下說:“不管怎么說,還是安全第一……”他故意沒有看白秀秀,意味深長的說,“你千萬別逞能就好!
“對!對!”關(guān)博君連忙點頭說,“安全才是第一要務(w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艸!”顧非凡沒好氣的說,“你這什么烏鴉嘴,還沒有出發(fā),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趕快跟老……”偏頭時眼角的余光看到白秀秀就在最后面,他把“子”給咽了回去,“……老成,道歉……”
“道歉?”關(guān)博君蹙著眉頭,很苦惱的說,“該怎么道歉?說‘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嗎?”
“夕陽紅你妹。
“不說這么多了!背赡瑝阂种胍仔阈愀鎰e的心,故作淡然的說,“讓我們在南方海域再見……”
“那就南方海域再見了!
“再見!成默。記得幫我跟你那位紅頭發(fā)的性感女荷官……”關(guān)博君嬉皮笑臉的說,“不對,女秘書問個好!
成默冷冷的瞪了關(guān)博君一眼。
關(guān)博君傻笑,揮手說:“再見!
李源凱也說了“再見”,只有白秀秀一直沒有開口。詭異的沉默橫亙兩個人之間,但除了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人能察覺,誰也不會想到新任神將和天榜第一的年輕丈夫之間有不可言說的曖昧情愫。
成默知道事已至此,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了,他內(nèi)心沮喪,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示意雅典娜先上去,他刻意的將白秀秀排除在他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仿佛看不見她,她就在心里不存在。他注視著雅典娜爬上舷梯,輕盈的躍入了微型潛艇。他在粘稠的空氣中姿勢僵硬的轉(zhuǎn)身,隨后抓住了舷梯扶手,輕輕的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走了!彼巧狭讼咸荩硨χ娙,無人能看見他的面容如同冰封的墓碑。
掛在墻壁上警示燈越來越近,他虛著眼睛迎著星辰般的光暈,每向上一級,腳步就越來越沉,像是踩在心上。他覺得眼下的心態(tài)幼稚的就像是跟白秀秀置氣的孩子,他想自己至少應(yīng)該心平氣和的跟白秀秀好好的道個別,不應(yīng)該受到情緒的影響?蛇@舷梯實在是太短了,連思考的機會都不給他就到達(dá)了頂端,此時他已經(jīng)能透過潛艇頂部打開的蓋門,看到雅典娜安靜的坐在了座位上。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了舷梯扶手的最高處,俯瞰著天窗般的圓形門洞,認(rèn)命似的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比那個死去的人更重要。
“就這樣吧!什么也不說也好!毙闹袊@息了一聲,他彎下腰,準(zhǔn)備進入潛艇。他感覺到脖子僵硬極了,像是隨時準(zhǔn)備扭動,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能回頭。這不是一個理性的判斷,也不是一個情緒化的判斷,就像一個想要自殺的人,站在高樓邊緣的掙扎,你告訴自己不能跳,可又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召喚你,實際上在你糾結(jié)于跳還是不跳的時候,你的心已經(jīng)跳下去了無數(shù)次。
是的,他的心早就回頭了無數(shù)次,就差踏出去懸空的那個片刻。
無比短暫的片刻。
他不確定是什么阻止他回頭,對那個死去的人的嫉妒?對白秀秀的失望?又或者愛欲落空的憤怒?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壓抑了很久,胸腔里心臟燙的厲害,像是積蓄能量到了臨界點的火山。
轉(zhuǎn)念他又想,“你在干什么?你的妻子就在這里,你卻想著和另外一個女人一敘衷腸!彼薏坏媒o自己兩耳光,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加快了速度,雙手撐在了門洞的邊緣。
“再見”兩個字在腦海里快捷如刀鋒。
“成默……”
毫無征兆的,白秀秀的聲音響了起來,虛幻的像是神在山谷中的回音。
他的手僵住了,心臟也停跳了一瞬,他故作驚訝的“啊?”了一聲,偏著身子看向了站在下面的白秀秀。她穿著筆挺的制服戴著大檐帽,那雙魅惑的眼睛躲藏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盤好的長發(fā)不知道什么散了下來,隨著不知道哪里來的微風(fēng)鼓蕩著,即便他居高臨下看不清楚她的臉龐,卻也用想象勾勒出了美,像是完成了一幅曠世的畫作。
“你下來,我還有一點事情跟你交代。”白秀秀稍稍仰起頭,語氣平靜的說。
只有成默能感覺到她聽似冷靜的聲音在渾濁的空氣中微顫,他攥了攥已經(jīng)被捂熱的扶手,對已經(jīng)在潛艇里的雅典娜說:“等我一下!
雅典娜抬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點頭。
成默頭皮發(fā)麻,卻還是義無反顧的下了舷梯,就在他下了舷梯的瞬間,白秀秀立刻轉(zhuǎn)身走向了兩排潛艇之間寬闊的過道。
“你跟我過來。”
成默輕輕“哦”了一聲,在其他人略微有些疑惑的注視中跟在白秀秀的身后向著潛艇庫的另一頭走了過去。
紅色的警示燈還在旋轉(zhuǎn),他們的影子也在晃動。一步、兩步、三步……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五十步……直到他已經(jīng)聽不到顧非凡和關(guān)博君的說話聲,直到他們已經(jīng)快要走到過道的盡頭,他才平復(fù)了一下心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小聲說:“還有什么事……”
白秀秀沒有等他說完,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扯進了身側(cè)兩具潛艇之間的狹窄縫隙,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雙手壁咚在了堅硬的潛艇外殼上。她的制服也堅硬,金屬扣子硌著他生疼。她盯著他的眼睛,緊緊的呡著嘴唇,眼神專注極了,像是在確認(rèn)眼前的他就是他。
成默有些意外,他甚至還沒有想好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眼神予以回應(yīng),就被動觸碰到了白秀秀柔軟溫?zé)岬拇健?br />
也許這一刻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只有彼此的溫度是真實的存在。
漸漸的從溫柔到激烈,她拼命的吻著成默,雙手環(huán)住了他,越抱越緊。
成默感覺到一陣電流穿過脊椎,整個人都漂浮了起來,像是被疾馳著的列車帶起來的羽毛,每一縷神經(jīng)都像是纖維般在狂風(fēng)中亂顫。
氣氛開始失控,兩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在陳列著鋼鐵機器的庫房里,在硝煙還未曾散盡的戰(zhàn)場上。神明不會如此狂放,野獸不會如此矜持,只有人類才會。
呼吸難以為繼之時,白秀秀放開了成默。
成默第一次因為某個人的吻而感到頭暈?zāi)垦!?br />
他們在不可遏抑的悸動中四目相對。
“小氣鬼,這下你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
“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氣而已!彼谄鸱拇⒅谢貞(yīng)。
她又親吻了他,像是親吻湖面,輕輕的點了一下。她在近處凝望著他,等兩個人的呼吸都平靜了下來,她靠在了他的肩頭,“我剛剛還沒有告訴你神婆對我說了些什么!
成默低頭看向了白秀秀,她閉著眼睛,面容如月光撒進黑暗中的白霜。
“她對我說,虎妞……”
“虎妞?”
白秀秀不滿的說:“不許笑我的小名,也不許打斷我!
“好的,虎妞……”
“說了不許說……”白秀秀狠狠的掐了成默腰間的軟肉一下,“你要在鬧,我就什么都不說了!
成默緊咬著嘴唇說:“我知道錯了。”
“神婆對我說,你不要想著復(fù)仇了。我說我心中沒有仇恨,我只是想要實現(xiàn)公理和正義。她說不,你就是想用一些切實的行動來消解內(nèi)心的痛苦而已。我說我沒有這么狹隘。我不是向某個個體復(fù)仇,而是向人類的一切苦難復(fù)仇。如果這是復(fù)仇的話,那么我就是在復(fù)仇。她嘆息了一聲,將閉著那只眼睛也睜開了,說道你知道今年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嗎?有客機掉到河里了,有大學(xué)受到襲擊了,里帕爾還發(fā)生8.1級大地震……生命多脆弱啊,他總是會失去的,無法挽留,人生別想太多宏大的意義,膚淺一點,多睡覺,少思考,保持美麗,平靜安穩(wěn)的向下走。時間會愈合你的傷口,也許還剩下難看的傷疤,但它至少不會再疼了。而只要你還在人生的旅途中,就一定還能遇見你愛的人,你這么漂亮,幾率很大,如果你長得不好看的話,我不會這么說,我對長相不好看的人向來沒有耐心。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我說的是正確的,就像你不想向前走,但時間會推著你向前走。紅男綠女,五谷雜糧,日夜交替,四季輪回,自然規(guī)律。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痛苦,更沒有什么過去不的痛苦,深陷在痛苦中走不出來的人,那是有病,得治。你很好,你不過是座孤島而已,你需要的不是一個能尋找到你的人,而是在眾多尋找你的人中,你要挑一個出來,你會在蕓蕓眾生中主動看到他的,你是個能夠活得很明白的姑娘……”白秀秀抬頭再次凝望著他,“我還沒考慮清楚自己對你到底是怎么樣的感情,也許我現(xiàn)在只是在面臨死亡威脅之前編造了一些愛,大概我不過是個自私的人,還是想要帶著某些緬懷離開,不然我會后悔。我后悔過好幾次了,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了!
成默張嘴想要說話,卻再一次被白秀秀的唇堵住。
“不要勸我。”親吻中她低聲呢喃。
冷冰冰的潛水艇中間回蕩著春天的聲響,這聲響摻雜著冰雪融化的潺潺水聲,摻雜著鳥兒明媚的歌唱,摻雜著萬獸尋找配偶的嘶鳴。
灼熱的觸碰中他卻流下了淚水。他想愛是什么呢?是淚水?是照亮彼此路途的燈火?又或者是分別時的親吻,再見時的擁抱?這一切都不過是愛情某一個時刻的橫切面,它們也許永遠(yuǎn)拼湊不出一副完整的圖景。他開始憎惡戰(zhàn)爭,可沒有戰(zhàn)爭,他永遠(yuǎn)不會和白秀秀發(fā)生什么。他確定。這真是令人傷感。真是悲喜交加的悖論,人的愛恨與命運就這樣復(fù)雜的交織著,像是盤根錯節(jié)的掌紋。算命的人總說人的某種紋路長一些,象征的運勢也就會長一些,可再長的掌紋也必然會斷裂。
成默向來不信命,可此刻他卻有點信了。他在親吻中似乎感覺到了近乎抽象的命運,對自己懷疑科學(xué),轉(zhuǎn)而信命,他有些慚愧。慚愧卻也只能將一切囑托給命運。
“走吧!讓我們各自出發(fā)……”白秀秀溫柔的擦干了他臉上的淚水,輕聲說,“無論如何,只要我們都平安回來,我就會讓你的誓言得逞!
成默強笑了一下,“你還記著這事情呢?”
白秀秀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不就惦記著這點事。”
“我也會實現(xiàn)我的諾言,消滅黑死病……”成默神情凝重的說,“我會殺了他,尼布甲尼撒……”
第一百九十章 諸神的黃昏(13)
潛水艇里燈光昏暗,成默一個人坐在改造好的床上,翻看著白秀秀的平板電腦。
說實話,即便改造過,這艘微型潛水艇也說不上舒適。里面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幾乎和簡陋點的商務(wù)車一模一樣,只是把后排的四個座位改成了床鋪而已,而這改造后的床鋪就是把椅背拆掉,焊上鋼板,然后在鋼板上墊上兩層軟墊,即便墊了兩層軟墊,躺久點也會腰酸背痛,肯定比不上席夢思。
前方的駕駛座跟電動汽車駕駛座沒太大區(qū)別,在擋風(fēng)玻璃的位置,有一塊面積不大的可關(guān)閉觀察窗。此時潛艇正在水下三百米航行,沒有打開深水探照燈的情況下,窗外漆黑如墨,偶爾能看見奇形怪狀的水生物貼著窗邊游過。窗內(nèi)一塊大屏幕在中控臺上亮著微光,屏幕上顯示著潛深、航速、航向、電量、油量、氧氣壓縮空氣儲備等等一些常規(guī)數(shù)據(jù),另外在副駕駛那一側(cè)還有專門顯示聲吶和雷達(dá)目標(biāo)指示的屏幕,看上去淺顯易懂,就這方面還是相當(dāng)有科技感。
操作起來也不難,除了需要觀察的數(shù)據(jù)多那么一點,還需要控制上浮下潛之外,幾乎跟開車沒有區(qū)別。不僅如此,設(shè)定好坐標(biāo)和深度,還能開啟自動駕駛模式,只是在自動駕駛模式下,由于要開啟高強度的聲吶和雷達(dá)容易被偵測到。至于動力則屬于混合動力,危險時開啟靜音模式全電驅(qū)動可以緩速行駛一千公里。混動模式時可以在水下連續(xù)行駛二十天。并且只要你能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呆得住,保持懸停不動的狀態(tài),在水下可以滯留上百天。
只是想要呆很長時間肯定不容易,畢竟整艘潛艇根本不適合居住,要不是把后座拆了,連個躺平的地方都沒有。至于洗手間更是迷你到了極致,站都站不直,只能坐在馬桶上方便。
總之,它本身的設(shè)計就是用來給天選者逃命的,根本顧不上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
要說除了駕駛系統(tǒng)之外,還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那就是新風(fēng)系統(tǒng)了,從空調(diào)里吹出來的風(fēng)帶著一股淡淡的檸檬香氣,提神醒腦,并且還不干燥,讓人在感受上沒有覺得空間特別逼仄。就這一點上來說,實在是比老舊的“阿爾法級”好太多了。空間小了點倒是無所謂,海德拉監(jiān)牢那么惡劣的條件他都能安之若素,眼下這點窘迫實在算不上什么。
此刻雅典娜正在艙外召喚鯨魚來護航,想要越過星門的重重防衛(wèi)去到伊甸園,必須借助鯨魚的掩護,沒有人知道雅典娜能夠更鯨魚溝通,這也是成默放棄了潛艇艦隊,改由自己和雅典娜兩個人趕赴伊甸園的重要原因。
成默百無聊賴的翻著白秀秀的平板電腦,里面下了幾部警匪片和懸疑片,乍看上去沒有一部和愛情有關(guān)。版面上還有幾個益智小游戲,像是什么憤怒的小鳥、開心消消樂、貪吃蛇和麻將什么的。想到白秀秀一副成熟御姐的風(fēng)范,卻喜歡玩這種可可愛愛的游戲,他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會心的微笑。
除了電影和游戲,還有他熟悉的紅色蚊香盤播放軟件,沒有想到白秀秀也會網(wǎng)抑云。他點開一看,下載下來的全是些老歌,大多數(shù)他都沒有聽過,隨便掃了眼,排在第一首的叫做《女人的弱點》,第二首叫做《別愛我》……
成默莫名覺得白秀秀很萌,他點擊了播放,一個和她聲線有幾分相似的女聲從揚聲器里飄了出來。
“與你說了再見我要過我每一天
心中偏偏反復(fù)想起過去每一點
明明分開之后為何還要思思念念
不肯相信已步遠(yuǎn)……”
這歌聲有種看破紅塵卻由終究被紅塵所苦的無奈和蕭瑟,且又帶著幾分義無反顧的決絕,配上上個世紀(jì)復(fù)古的唱腔,像是一杯色彩濃艷味道辛辣的“大都會雞尾酒”。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想象一個穿著一襲紅裙的女子坐在吧臺前,抬著淺淺素手舉著馬天尼杯,窗外摩天大樓鱗次櫛比,眼前烈焰紅唇婀娜多姿。
成默腦海里泛起剛才在潛艇發(fā)射倉庫的畫面,惆悵感撲面而來。他閉上眼睛,唇齒之間,似乎還殘留著那一抹濕潤的香氣,它凌厲如刀鋒,輕而易舉的就在你的腦海里劃下了深刻的印記;又艷麗溫軟如暗夜之花,將桀驁不馴的香氣化作繞指柔的溫香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