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混亂沒有持續(xù)多久,年紀很大的老頭就被抬走,謝繼禮被掩護著送上了車。片刻之后徐長恩打著傘過來敲了敲成默的車窗,示意他和雅典娜下車跟著走。
表情凝重的徐長恩將傘遞給成默,成默接過傘為雅典娜打著穿過了雨幕,一旁的白玉臺階上還有沒有被雨水沖刷干凈的血跡,以及幾顆掉落在臺階下方的勛章。
徐長恩也看見了勛章,走了過去將勛章?lián)炝似饋,捏在手里帶著成默走向停在廣場出口的紅旗車隊。他拉開了中間的加長防彈車車門,轉身去接成默手中的雨傘。等成默和雅典娜都坐了上去,徐長恩才收起傘插進車門,然后上了車。
成默坐在謝繼禮的對面,看到他正閉著眼睛,神情有些難過和痛苦。他沒有開口說話,車隊很快就駛出了日夜海,平日熱鬧的大街上幾乎空無一人,隨便晃眼就能看見戒嚴的車輛和士兵。
當車隊駛入常闇街時,謝繼禮才睜開眼睛,輕聲說道:“我……我真懷念以前生活在大院里的日子。那時候物質條件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豐富,寒假大人們去上班了,我們這群孩子就誰家有飯就去誰家的鐵爐子上自己煮點東西吃。那時帶著一把折疊椅就能去溜冰,夏天去游完泳只要一毛錢就能買一根老冰棍。那個時候我還和若駑一起下過鄉(xiāng),在南疆鄉(xiāng)下也沒有覺得多苦,除了惹事,天天夜里就圍著篝火一邊烤吃的,一邊天南地北、古今中外,胡吹海滂直到深夜,他年紀比我大,也挺照顧我的,我記得有一次生產隊里的羊跑了,就是我在看書,沒注意造成的,那個時候幾只羊可是大事情,若駑、廣令和東江打著電筒陪我一起在草原上找,我們四個人背著槍騎著馬在狼嚎里找了一整夜,才在一個草窩子里找到跑丟了幾只羊。后來回了京,我們也沒什么事情做,也被勒令不準上街胡鬧,于是天天只能看書,若駑和我都喜歡讀書,哲學、物理、什么書都看,可以說是嗜書如命,廣令和東江就喜歡看小說。我們在一起也沒別的事情干,就是借書還書看書,還特別喜歡找圖書館里找不到的書看,我記得有一次我從小進的爺爺那里翻到了一本奇書《新階級》,若駑看完之后為了多看幾遍,還把整本書都抄了下來,我天天跑過去催他還書,逼得他躲了我好幾天……”他頓了一下,低聲感慨,“真是世事難料啊……如今只有我還活著……”
這時,徐長恩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徐長恩看了眼手機,接了電話,隨后把手機遞給了謝繼禮,謝繼禮神色嚴肅的聽完對方的匯報,掛了電話便說道:“不到六個小時,二號艦隊就全軍覆沒?”他蹙著眉頭說,“劉劍和顧志學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新人了,按道理來說我們的裝備還是優(yōu)勢,這個仗怎么就打成這樣呢?”
徐長恩低聲回答道:“指揮中心那邊推測也許是我們的電子設備出了問題,要不然雙方艦艇、飛機以及天選者的對毀率不可能這么低……就算星門提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艦隊,我方倉促應戰(zhàn),但也不應該會超過1:1.4!彼嘈α艘宦曊f,“主要還是沒有想到陳少華會出問題,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夾帶東西上艦,只有他,可以利用機械斷肢把病毒帶上艦!
謝繼禮沉默了一會,沉聲說:“現(xiàn)在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得亡羊補牢,不能讓三號艦隊也全軍盡沒,一定得想辦法恢復和三號艦的通信,并把它接應回來!
成默插嘴問道:“現(xiàn)在三號艦隊是個什么狀況?”
徐長恩回答:“具體還不清楚,星門完全屏蔽了西太平洋的信號,指揮中心只能根據(jù)情報估算,三號艦的戰(zhàn)損不高!
成默腦海里出現(xiàn)了太平洋地圖,想起姜軍說他今天也要出征,于是用猜測的語氣說道:“所以現(xiàn)在我們太極龍的戰(zhàn)略是擊穿星門的第二島鏈防線,以幫助三號艦隊脫困?”
徐長恩遲疑了一下,見謝繼禮沒有阻止,點頭說道:“大致上是這樣的。不過目前星門在第二島鏈重重布防,想要幫助三號艦隊突圍,我方肯定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好不容易攢了二十幾年的家底!這下全都要敗出去了……”他看向了謝繼禮,痛心疾首的怒罵道,“當初要是長老院聽從您的意見就好了,陳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今天還上門來表演逼宮的戲碼,真是無恥之尤!
謝繼禮嘆了口氣,低聲說:“不管怎么憤怒,也還是得理性的處理這件事,還是得給陳家一條活路,畢竟陳康現(xiàn)在還是神將!彼麛[了擺手,“不說這個了!彪S即又看向了成默,“小默,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是什么事?”
成默深吸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就是為了三號艦隊的撤退路線而來!
謝繼禮和徐長恩都愣了一下,謝繼禮問道:“怎么呢?”
“我覺得太極龍可以考慮繞過官島和硫黃島星門建立的防線,朝著白令海的方向撤退!
徐長恩搖頭說道:“指揮中心那邊不是沒有考慮過,但無論是對三號艦隊來說,還是對我們即將出征的艦隊來說都實在是太遠了。也許還沒有等我們的支援到達,三號艦隊就會被星門拖死。最主要的是從官島和硫黃島一線突圍,我們的支援也能快上很多,能夠抵消一部分星門的優(yōu)勢,如果從白令海那邊走,突圍阻力不會比官島和硫黃島小,我們的支援就差上很多了……”
成默沉聲說:“如果說我有三、四十只載著強力天選者的核潛艇能從白令海峽那邊過來呢?如果說太陽花旗幟不得不出兵支援我們呢?”
徐長恩驚愕的問道:“你確定?”
“百分之百我不敢說,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有……”
徐長恩看向了謝繼禮。
謝繼禮凝視著成默,“你需要什么幫助?”
成默表情嚴肅的說:“信任和信息!
……
謝繼禮乘坐專機前往南方,那里是陳家的基本盤,也是目前最重要的沿海發(fā)達灣區(qū)。對謝繼禮而言遠在太平洋的戰(zhàn)斗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太極龍內部還沒有統(tǒng)一思想。
在損失掉了二號艦隊之后,陳家即便已經(jīng)被掛在恥辱柱上,還是有不少人覺得應該坐下來和星門談判。六個小時就二號艦隊就被團滅讓不少人感到了恐懼,也許這種恐懼是植根于他們心中的孽障,而不是一時之間冒出來的產物,因此格外根深蒂固。
更何況對于他們而言,戰(zhàn)爭并不是一個好的選項。那么多利益在星門,戰(zhàn)爭爆發(fā),無論輸贏對他們都是損失。
在送走了謝繼禮以后成默沒有立刻離開京城,而是打了電話給沈幼乙,讓她帶著成靈鹿去星城的大托軍用機場,乘坐徐長恩安排的飛機來京城。時局動蕩成默也不放心母女倆繼續(xù)留在星城,而是讓她們和沈夢潔一起呆在京城太極龍安排的住所。
等沈幼乙和成靈鹿到了京城,在軍用機場沈幼乙抱著成靈鹿出現(xiàn)時,看著女兒稍稍長大了點的小臉,他的心又悸動了一下。然而在他熱切的目光中,成靈鹿第一時間就揮舞著小手跑向了雅典娜,喊著“二媽、二媽”撲進了雅典娜的懷里。
這讓已經(jīng)張開雙手的成默相當尷尬。付遠卓、顧非凡、關博君和杜冷他們看到成默難得露出窘迫的模樣也是爆笑不止。
與沈幼乙和成靈鹿在機場相聚了片刻,成默和雅典娜就要踏上前往伯林的私人飛機,轉眼就又要走,成靈鹿扔掉了成默給她買的樂高玩具哭的一塌糊涂。成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好不容易沈幼乙安撫住女兒,等成默和雅典娜上飛機的時候,成靈鹿又哭成了淚人。
成默從舷梯上走了下來,抱著成靈鹿說道:“小鹿,等你長大了就明白爸爸為什么要走了!
成靈鹿把腦袋搖得飛起,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我不要長大,我要長小!
成默微笑著說:“可人總是要長大的啊!”
“我就不!”成靈鹿哭著說,“你們又要到哪里去!我也要去……媽媽也要去……”
沈幼乙跟成默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去、去……小鹿也去……”
說著沈幼乙將成默推上了舷梯,在飛機上沈幼乙抱著成靈鹿哄她睡覺,沒過一會,哭累了的成靈鹿就在沈幼乙的懷里睡著了。
成默又把沈幼乙送下了飛機,愧疚的說道:“西姐,真是辛苦你了,我該盡到的責任和義務全都沒有盡到!
沈幼乙抱著成靈鹿小聲說:“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
成默將母女倆抱入懷里,“對不起!
沈幼乙難得主動吻了成默一下,輕聲說道:“快走吧!省的小鹿醒來了又要哭。”
成默松口手,低頭凝望著女兒,又輕撫了一下沈幼乙被冷風吹得有點潮紅的臉頰,小聲說道:“下次回來,我們再生一個,給小鹿作伴!
沈幼乙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是先和雅典娜生一個再說。”說完她轉身就朝著機場候機廳走去,走了幾步沈幼乙的眼淚就開始忍不住掉,但她始終沒有回頭。
……
2024年12月20日晚上9時,成默帶著雅典娜和付遠卓、顧非凡、關博君、杜冷來到了伯林,來接他們的是零號和阿米迪歐……
第一百七十章 至暗時刻(10)
成默所乘坐的飛機在屋克蘭的首都基府降落了一次,在一座近乎廢棄的軍用機場他們更換成了零號安排的某位屋克蘭大亨的達索獵鷹7x,一行人降落在了人煙比較稀少的東伯林舍內菲爾德機場。從東歐各國飛來的航班都會在此降落,安檢的強度相對來說也比較松弛,方便他們逃避烏洛波洛斯檢測。
九點的舍內菲爾德已經(jīng)不那么繁忙,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候機樓間閃爍,機場上除了引導車的指示燈和路面上的航標燈發(fā)著亮光,周遭一片漆黑。
金發(fā)的屋克蘭空乘站在機艙門邊臉上堆著職業(yè)性的微笑,正在沿著舷梯向下走的成默能眺望見遠處柏林連綿不絕的燈火,舷梯之下,是戴著鐵面具穿著一件單薄獵裝的零號和穿著皮草的阿米迪歐,此時此刻,兩個人如同身處兩個季節(jié)。
看到成默和他身后的雅典娜,阿米迪歐先迎接了上來,禮節(jié)十足的擁抱了一下成默說道:“親愛的成默,沒有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我說過,也許我們很快就見面。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
阿米迪歐沒等成默說完就已經(jīng)松開了手,轉而走向了成默一旁的雅典娜,他張開了雙手,搖著燙卷的金發(fā),假裝很自然的說道:“雅典娜,真高興……”
然而阿米迪歐還沒有能靠近雅典娜,他那頭漂亮的金色卷發(fā)和灰白色的裘皮毛在冷風中全都豎了起來,在躍動的藍色電光中阿米迪歐瞬間就變成了刺猬,又或者說是豪豬。
沉默不語的雅典娜那雙藍色的美麗瞳孔里仿佛含著劍氣電光,明明很美麗的一個女人,卻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場。
阿米迪歐不得已的停住腳步,擁抱的雙手向上高舉,變成了投降的姿勢,佇立在寒冷的夜里就像是根奇形怪狀的仙人掌,他眨了眨眼睛,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說道:“真高興……又見到你!
雅典娜沒有搭理阿米迪歐,走到了成默身邊時才淡淡的說道:“第二次。”
成默心中一凜,扭頭說道:“阿米迪歐,我記得她上一次說第二次的時候還是對她養(yǎng)的那頭寵物海王龍說的?”
正在扒拉頭發(fā)的阿米迪歐微笑著說道:“雅典娜也會養(yǎng)寵物?還是條海王龍?那我想她對待動物一定比對待人更友善一點……”他聳了聳肩膀說,“至少不會用電擊的方式虐待她的寵物吧!”
“我沒有看見她虐待寵物,我只看見她在說第三次的時候,直接把那頭海王龍給殺了……”成默拍了拍阿米迪歐的肩膀,“我不懂第二次是什么意思,但我希望你不要讓她對你說‘第三次’,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頓了一下,“我說話的速度沒有她的劍快!
阿米迪歐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表情微微抽搐,“我真是有點佩服你的勇氣了,成默,一個敢發(fā)射核彈……”
成默打斷了阿米迪歐的話,冷笑了一聲說:“阿米迪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得告訴你,我曾經(jīng)與許多快死的人相處過,盡管他們經(jīng)歷和身份各異,但都有一個共同點!”
“實力不夠?”阿米迪歐疑惑的問。
“不。”成默搖頭,隨后冷冷的說,“話多!
阿米迪歐無語凝噎了一瞬,隨即微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忠告,我的朋友。但死于話多的都是反派,像我這樣正直勇敢又聰明善良的主角,肯定能活到最后!彼謱⒆约贺Q起來的頭發(fā)盡量給捋順滑了一些,接著環(huán)顧了一圈已經(jīng)下了飛機的顧非凡、付遠卓、關博君和杜冷,“現(xiàn)在讓我們換個話題,你該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成默跟零號只是眼神觸碰了一下,沒有太多的肢體交流,便說道:“等上了車再說!”
零號沒有看顧非凡他們,只是轉身向著機場候機樓進口相反的地方走了過去,用他低沉的嗓音說道:“跟我來……”
阿米迪歐也沒有再多話,而是裹緊了他已經(jīng)變成了刺猬皮的皮草,向顧非凡他們微笑了一下,揮舞雙手,用英文低聲說道:“歡迎你們來到伯林!”
……
在零號的帶領下,六個人也沒有去候機廳,而是直接走到了機場的貨運中心,貨運中心的大門開著的,一群穿著反光黃馬甲的機場工作人員正在把貨物朝著一輛紅色的奔馳大貨車上搬,那些神色嚴峻的工作人員看相貌不像是德意志人,在看到零號和成默他們之后也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的表情,繼續(xù)搬運貨物。
零號指了指開著門的大貨車說道:“我們坐這輛車出去!
看到已經(jīng)擺了不少箱子的貨車貨柜,關博君用中文小聲吐槽道:“哇~成默你也太沒有牌面了吧?接機就用大貨車接機,好歹來個商務車!”
顧非凡一巴掌拍在關博君的背上,“就你要求多,好歹這也是輛奔馳的大貨車,沒讓你坐拖拉機就不錯了……”
關博君揉了揉鼻子,“你們覺不覺得德意志的風比其他地方冬季的風似乎更加寒氣逼人?就像是德意志人的嚴謹精神,同樣是零度,伯林冬季的風總感覺比其他地方的風要冷上那么兩三度,是不是這就是德意志地區(qū)與生俱來的油紙包精神吧?”
零號轉頭瞥了顧非凡和關博君一眼,用那種很外國人的腔調說道:“車子里面的環(huán)境還是很不錯的。有空調……”
關博君聽到牛高馬大的零號說中文,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走了過去,拍了拍零號粗壯的胳膊,一點也不見外的說道:“老哥,會說中文。
零號低頭看了眼差不多才到他腰部的關博君,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會一點!
“喜歡我們夏國文化嗎?”
零號直接了當?shù)幕卮鸬溃骸拔覍W中文,只是因為太極龍正在變強而已,和夏國文化沒有關系!
“如果對我們夏國文化感興趣,可不能……”關博君說到一半才意識到零號根本沒有給他面子,回答的并不是預計的“感興趣”,一下尬住了,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幸好這個時候阿米迪歐接過話來,笑著用中文說道:“零號不感興趣,我還是挺感興趣的。尤其是你們夏國的武術和京劇,我非常喜歡李小龍和梅蘭芳,我還閱讀過英文版的《紅樓夢》,那個故事讓我印象深刻……”
“哇!你連梅蘭芳和《紅樓夢》都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夏國的道教呢?”關博君興奮的問。
“你是說老子、《道德經(jīng)》的那個道教嗎?”阿米迪歐問。
關博君豎起了大拇指,“大兄弟,您一看就是文化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純粹高雅的貴族氣質,就像是某個國家的王子!
阿米迪歐笑了笑說:“這你都看出來了嗎?我今天為了讓我看上去普通一點,還特意打扮成了恩諾思土豪……”
“像你這樣拉風的男生,無論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憂郁的眼神,稀噓的胡喳子……”
對于兩個人突然忽然會說中文成默也沒有感到特別意外,只是對關博君和阿米迪歐的自來熟感到有些無奈,“行了,關博君你要推銷的話,也等上車再說!”
“誰要推銷了?”關博君理直氣壯的說,“我這不是在為了你活躍氣氛嗎?”
顧非凡瞥了眼零號和阿米迪歐,低聲說道:“兄弟,聽我一句勸,這德意志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一旁的付遠卓和杜冷都笑了起來,德意志的冬天似乎也變得沒有那么寒冷,氣氛也輕松了起來。
笑過之后,零號帶頭從車尾堆積著的木箱子上翻了過去,貨車車廂也就車尾堆了些東西,里面全都是空著的,在中間一道卷閘鐵皮門,零號打開卷閘門上的小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成默先跨過了門檻,里面別有洞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森林中的獵人小木屋,墻壁上掛著鹿頭、狼頭和虎頭,門邊還立著一只熊的標本,墻邊還有壁爐,壁爐里的木柴正噼吧噼吧的響著,房間里還有隱約的松樹油脂香味,看樣子燒的是真木柴。除此之外,一整面墻上掛著的則是各種獵槍。車頂和車廂一側都安裝有單向玻璃,光能很自然的透過來,因此感官上這間火車廂內的木屋并不逼仄。
不過這著實沒有什么好值得成默驚訝的,令他稍稍吃了一驚的是在單向玻璃邊站著的六個穿著黑色戰(zhàn)斗服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那額頂繡著數(shù)字的面具成默再熟悉不過。
他曾經(jīng)在k20上遇到過來的條頓八十八騎士團。
等所有人都進了屋子,零號對站在單向玻璃邊的六個人揮了下手,六個人就一言不發(fā)的出了屋子。
關博君還盯著對方的防毒面具嘖嘖稱奇,深怕別人聽不見似的贊美道:“酷!這身裝扮有《星球大戰(zhàn)》絕地武士內味了!感覺真要穿出去角斗,羞恥度有點爆表!”他轉頭看向了付遠卓,“付遠卓,咱倆也整一套怎么樣?”
付遠卓卻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怎么感覺這些人的造型有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