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鬧劇過后，氣氛又莫名其妙的熱鬧起來，幾個女生似乎都對成默相當(dāng)有好感。這叫成默覺得異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么受女生歡迎過，忽然之間眾星捧月，竟有些招架不住女生們的熱情，被灌了好幾杯酒。隨著酒精的作用，氣氛愈發(fā)熱烈，話題也就愈發(fā)肆無忌憚。
“成默學(xué)長，你現(xiàn)在回來了，還會在學(xué)校里呆嗎？”
“還沒有規(guī)劃過，具體得看所里怎么安排�！背赡f。
“那成默學(xué)長，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女生��？”葉筱薇抬手撫著下巴，挺起胸膛做了個含羞的表情，“比如像我這樣的�！�
姜宇楨推了葉筱薇一下，“葉筱薇別這么綠茶好不好，開始你都說了成默學(xué)長不是你的菜，說要讓給我的�！�
成默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實在沒想到現(xiàn)在的女生這么開放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穿著睡衣，頭發(fā)也沒打理，標準的宅男的造型�！笆且驗樾〕笪魉沟募映�？”這樣的想法就連成默自己也覺得無厘頭。
他現(xiàn)在仍然不覺得讓他痛苦萬分的經(jīng)歷有多么的叫人震撼。并且那還僅僅只是真相的三分之二，尚且不是全貌。如果人們知道他就是殺死小丑西斯還和神將拿破侖七世打了個天翻地覆的“瘟疫之主”，那么雖然會有人討厭他，但也會有更多女生為了他瘋狂。
實力就是天選者的椿藥，而無關(guān)于那個人品德高下。
就在成默沉默之際，吭哧吭哧啃著龍蝦的關(guān)博君插嘴道：“成默的胃口我知道，那肯定是姜宇楨這種盤亮條順的大密，謝旻韞不就是這種？當(dāng)然你也不是沒有優(yōu)勢……”
付遠卓聽到關(guān)博君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打斷關(guān)博君的話說道：“我覺得你們就別想啦！排隊都輪不上你們……”
“成默學(xué)長這不才回來嗎？學(xué)校里的漂亮姑娘哪個不是名花有主？沒聽說誰和成默學(xué)長有一……”唐沐璇堪堪的將那個“腿”字收了回來，轉(zhuǎn)而說道，“曖昧關(guān)系啊！”
付遠卓笑著說道：“可是有個傻瓜等了成默好幾年，”他轉(zhuǎn)頭看向了成默說，“對了，要不現(xiàn)在把她叫過來？這幾天她可是每天call我無數(shù)次，就等著我向她匯報你的消息，這傻丫頭可快急死了……”
成默知道付遠卓說的是顏亦童，也知道付遠卓是在幫顏亦童排除競爭者，可他現(xiàn)在沒辦法告訴付遠卓自己已經(jīng)再婚了，只能搖了搖頭說道：“等回京城了再聚吧，我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合適。”
付遠卓很是遺憾的“哦”了一聲，隨后又說：“也不急在這一時�！�
葉筱薇挑了下眉毛說道：“誰��？還能從我們太極龍的姑娘們虎口里奪食……”
姜宇楨也看著付遠卓說道：“付遠卓學(xué)長，你可不能這樣，本來我們太極龍出眾的男生就鳳毛麟角，你還胳膊肘往外拐……”
葉筱薇再次挺了挺胸膛，“更何況，外面的姑娘能有我們這么優(yōu)秀嗎？”
付遠卓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確實比不過……”放下酒杯之后，話頭一轉(zhuǎn)說道，“但是拋開這個不說，北電的�；☉�(yīng)該也不算差�！�
“北電的�；�？”
“你是說現(xiàn)在最紅的小花顏亦童？”
付遠卓點了點頭，“我們都是高中同學(xué)，喜歡成默快七年了，你說你們是不是得排隊……”
葉筱薇驚訝的說：“哇！這算不算娛樂頭條�。≌f出去明天的熱搜不得炸？”
“顏亦童不是和那個什么富二代小鮮肉徐子航在一起嗎？”
付遠卓不屑的說道：“鬼扯，是那個沙雕一直在糾纏童童，童童根本不叼他好不好�！�
女生們討論起八卦來更是不得了，有種讓成默回到高中時的錯覺，可他清楚知道這只是錯覺。他也算不上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快感，更何況他一個已婚男士坐在一堆如花似玉的女生中間，算回什么事情？
成默覺得十二點他必須準時離開，倒不是他有身為好男人的自覺，而是和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聊天喝酒吹牛無異于浪擲光陰，成默向來不好這口。
如果在座的都是像白秀秀或者沈幼乙那樣睿智聰敏知性典雅的大姐姐，成默絕對不介意多坐一坐，和胸懷博大的大姐姐們把酒換盞夜夜笙歌探討一下人生理想宇宙之類的宏大命題，又或者聊聊琴棋書畫風(fēng)雨湖山之類的閑情雅趣。這樣才不至于辜負了三瓶幾十萬的“羅曼尼康帝”。
和幾個小女生聊八卦，感受他們的崇拜，這絕不是成默的樂趣所在。當(dāng)然成默也不至于清高到覺得乏味，只不過樂趣著實有限，且不如坐在房間里溫一本好書。
隨著時間迫近十二點，成默準備跟付遠卓說一聲就回房時，忽然聽到有人冷冷的說：“付遠卓，你真他媽的不知好歹，老子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別糾纏慕容予思了，你他媽的還敢犯賤？”
第十三章 時序之東（13）
冰冷的聲音如利刃劃破了歌手柔情似水的吟唱，熱烈而和諧的氣氛被一掃而空。成默看到坐在斜對面的慕容予思精致的臉龐變得煞白，而她身邊的付遠卓一直洋溢著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
成默回頭，發(fā)現(xiàn)說話的竟然是陳放，他穿著一套黑色的定制西裝，卻遮掩不住一身發(fā)達的腱子肉，像一頭強壯的公牛般氣勢洶洶的朝著他們的卡座壓了過來。他這才想起下午在大廳的時候，好像聽見葉筱薇還是哪個女生，有說過陳放是慕容予思的青梅竹馬，還和校草打了一架。
當(dāng)時他沒有在意，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清華的校草現(xiàn)在是付遠卓。
成默大致捋清了一下劇情，心想如果付遠卓真要對慕容予思有意思的話，確實是件麻煩事情，付遠卓家里不過是湘南地頭蛇企業(yè)，只是有點錢而已，遠不能和陳放這種京城世家子比。更何況陳家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而是在京城八大家族中都能排到前三的大家族。
近些年，世家子的行事遠不如以前跋扈，究其原因，有網(wǎng)絡(luò)資訊過于發(fā)達，讓掩蓋事實的成本升高的緣故，但更重要的以謝家為代表的改良派明顯偏左，這讓一眾葆煌派的世家子們不得不低調(diào)。
而且如今世家子們更多的把目光轉(zhuǎn)向撈錢在里世界消費，這就給了普通人一種錯覺，這個階層是不存在的。
但實際上，這個看不見的階層才是真正的世界掌控者。
而那些福布斯排行榜上掛名的富豪，不過是冰山故意制造出來的一角，他們是被資本選中的傳教士，并不是站在塔尖制定規(guī)則的話事人。
陳放就屬于看不見的階層。
眼見陳放已經(jīng)走到了卡座進口，幾個女生都露出了頭疼的表情，而關(guān)博君則干脆事不關(guān)己的縮到了沙發(fā)角，閉著眼睛假裝喝醉了。
“你他媽的把老子的警告當(dāng)耳旁風(fēng)嗎？”陳放的冷厲的聲音蓋過了音樂聲，引得周遭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唐沐璇推了下不知所措的慕容予思，低聲說道：“趕快攔住陳瘋子，別又讓付遠卓被打了……”
在唐沐璇的提醒下，慕容予思如夢初醒，起身飛快的跨到了卡座入口，攔住了馬上就要走進來的陳放，她伸手推在陳放的胸膛上，慌慌張張的說：“陳放，你要干什么？”
陳放根本不理會慕容予思，抬手指著付遠卓說道：“你完了，付遠卓。別說顧非凡，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成默見冷著臉的付遠卓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緊了牙關(guān)壓抑著憤怒和屈辱，立刻出聲，冷聲說道：“陳放，看來你還是沒有從西臘的經(jīng)歷中吸取教訓(xùn)啊！”
陳放低頭看向了坐在側(cè)面的成默，但他只是虛了下眼睛，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驚訝。成默觀察到了這些細節(jié)，心想：“他早就知道我在，說不定就是沖著我來的�！�
“喲！我當(dāng)是誰呢？”陳放故作驚訝的冷笑道，“原來是退役戰(zhàn)神��！怎么？想代替你的好兄弟教訓(xùn)一下我？”他搖了搖頭說，假做憐憫的說，“抱歉，抱歉，忘記你連烏洛波洛斯都沒有了，已經(jīng)廢了……”
陳放的話讓一群人都很震驚，尤其是付遠卓，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似乎馬上就想要開口詢問成默怎么回事。
成默注視著陳放寫滿嘲諷的臉，像是完全不介意陳放的無理和囂張，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來了，為什么不坐下來敘敘舊�！�
陳放推開慕容予思，對成默身邊的葉筱薇使了個眼色，噤若寒蟬的葉筱薇非常自覺的讓開，坐到對面的唐沐璇身邊。
其他幾個人也都下意識的縮到了一側(cè)，將整條沙發(fā)留給了成默一個人。
陳放大喇喇的坐在了成默的身邊，穿著筆挺黑西裝的高層社會精英和穿著睡衣的底層居家宅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看上去很是無厘頭的畫面，叫人產(chǎn)生了莫名的滑稽感。
陳放俯身，把桌子上的酒全部掃到了成默面前，“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謝家贅婿的面子可不能不給……”他抬手撫了下額頭，把臉皺成了苦瓜，“抱歉，瞧我這記性，你好像連贅婿都做不成了，還真是叫人惋惜啊……”
成默像是完全沒有和陳放在一個頻道，他用回憶的語氣說道：“我記得一起去西臘的時候，你還沒有這么壯，看來最近肌肉練的很勤快啊�！�
陳放挑了挑眉毛說道：“沒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不是小丑西斯，不吃你這套。想求饒，你把桌子上的酒全部都喝了，我考慮給你一個面子�！彼擦讼骂^說，自以為幽默的說，“我是不是比小丑西斯好說話多了？”
成默笑了笑，“小丑西斯可不會被人用日式繩藝綁成女優(yōu)，還哭著喊‘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他看向了周圍一些默默吃瓜的女生，“可能你們不知道，當(dāng)年陳放在西臘被九頭蛇的女人勾引，落入了圈套，被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的人給抓了，遭遇了挺多慘無人道的虐待……”他搖了搖頭，“唉，還真是可憐。”
陳放被成默一句話就給刺激的渾身顫抖，大概是觸及了他心靈深處的傷痛記憶，臉都變綠了，整個人也繃成了一根弦。
成默察覺到了陳放的異樣，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xù)唏噓的說道：“不過他也算幸運的，那次死了四個同學(xué)……”他看向了付遠卓，故意裝作不太記得表情問，“都叫什么名字來著？”
付遠卓低聲嘆息道：“劉嘉元、韓皆驥、黃何，還有賈曉杰�！�
成默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了陳放的肩膀，“陳放，你能活下來，還得多虧了我，要不是我夠聰明，你應(yīng)該活不到今天坐在這里對我大放厥詞……”他嘆了口氣很是苦惱的說，“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陳放臉已經(jīng)完全扭曲，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幾乎快要突了出來，他抬手想要將成默攬在他肩膀上的手打下來，可莫名其妙的成默的手仿佛重若千鈞，壓的他動彈不得，汗水一顆一顆的從他的臉上滑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褲子上。
“當(dāng)時你那個草包哥哥還老不信任我，真是差點就耽誤了你的性命。后面還說是我潛入了別墅殺死了弗洛蘭。好像就是弗洛蘭那個胖子把你用紅繩子捆住手腳，一節(jié)一節(jié)的綁成女優(yōu)的吧？不知道他還對你做了什么……”成默打量了一下陳放渾身上下那鼓鼓囊囊的肌肉，很是同情的說道，“才讓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會是……”
察覺到其他人異樣的眼神，陳放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他猛的站來起來想要沖破成默的束縛，卻沒料到這次并沒有遇到一絲阻力，身體失去了平衡，雙手不得不撐在桌子上，他順手抄起一瓶還沒有開的羅曼尼康帝，狠狠的朝著成默的頭上砸了過去。
成默靠在沙發(fā)上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躲避，泰然自若的從桌子上端起了自己的那杯紅酒，就在瓶子即將落在他頭上的時候，一只手凌空抓住了酒瓶。
馮露晚說道：“陳放，你想做什么？”
陳放喘著粗氣說道：“松開�！�
馮露晚冷冰冰的說道：“你還要這樣放肆，我會向白部長申請取消你明天參與實戰(zhàn)教學(xué)資格�！�
陳放像發(fā)瘋的野獸緊盯著成默咬牙切齒的說：“我說……松開……”
馮露晚知道陳放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立刻轉(zhuǎn)頭看向了陳放身后的保鏢，“還不把他給帶走？難道要我給陳少華打電話讓他親自來？”
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連忙抱住了陳放，顧不得陳的掙扎，強行將他從卡座里拖了出來，架著他向酒吧門口走去。
成默回頭看向了還滿眼怨毒的陳放，搖晃了一下杯子里猩紅的酒液，向著他舉杯，微笑著說道：“為了死去的弗洛蘭，干杯！”
陳放整個人都不好了，拼命的想要掙脫，卻怎么也不可能逃離兩個載體的鉗制，只能瞪圓了眼睛，呲著白花花的牙齒，勉強用大拇指對成默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成默視若無睹，從容的喝干了杯中的酒，再次向陳放舉了下空杯。
等陳放被拖出了酒吧門口，成默轉(zhuǎn)身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幾個女生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他，似乎想要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成默也沒有繼續(xù)坐下去的欲望，他看了看付遠卓，又看了看黯然神傷的慕容予思，淡淡的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彼玖似饋�，拿起羽絨外套，“我先走了�！�
一群人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直到成默和馮露晚快走到門口時，付遠卓才回過神來，急忙的說道：“我也走啦！”
付遠卓急不可耐的穿上短款的呢子衣，快步走出了卡座。
慕容予思說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付遠卓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慕容予思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出去。
唐沐璇環(huán)顧了一圈問：“我們呢？還喝嗎？”
葉筱薇有氣無力的說道：“算了吧！人都走完了還喝什么？”
關(guān)博君從沙發(fā)角落跳了起來，“誰說的走完了？我不是還在這兒？”
唐沐璇翻了白眼，“切”了一聲說道：“關(guān)關(guān)學(xué)長，你剛才也太慫了吧？”
關(guān)博君嘟噥道：“喂，陳放是什么角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學(xué)校里誰敢惹他��？顧非凡都要繞著走……”
“成默學(xué)長敢�。 �
關(guān)博君搖了搖手說：“成默那種非正常人類不算。小丑西斯他都不虛，陳放對他來說算個屁。”
“成默學(xué)長實在酷斃了！”張馨元撫著發(fā)燙的臉頰說，“老實說，剛開始看到成默學(xué)長還有點失望，覺得小丑西斯也許就不過如此，可剛才我才知道什么……什么叫酷……實在是太牛了，幾句話就把陳放弄的石樂志，哇！我真就沒見過這么牛掰的人……”
“喂！小太妹，你可別和我搶！我開始就說了，我喜歡成默學(xué)長這一掛的！”姜宇楨沒好氣的說道。
張馨元嚴肅的說：“我認真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們兩個還在這里爭……”唐沐璇說，“聰明的那個已經(jīng)追出去要微信號去了！”
張馨元和姜宇楨同時罵道：“葉筱薇這個狐貍精！”
兩個人抓起外套和包，不甘示弱的互相推推攮攮著向門口走去。
唐沐璇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這群瘋婆子……”說完她也起身，瀟灑的向關(guān)博君揮了揮手，“關(guān)關(guān)學(xué)長，走了！”
忽然之間，偌大的卡座就只剩下關(guān)博君一個人，他很是迷茫，掃了眼桌子才喝了一半的酒，大聲說道：“酒還沒有喝完�。∵�有這么多吃的？不是浪費了嗎？”
唐沐璇停了下腳步回頭說道：“你可以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