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柯齊準將口氣嚴厲說道:“剛才那段大統(tǒng)領懺悔的圖像誰都不準往外傳!違者軍法處置!”
須臾之后眾人才反應過來,匆忙的應聲。
見士氣低落的不成樣子,薩柯齊準將環(huán)顧了一圈大聲說道:“大家不要垂頭喪氣的!我們還有拿破侖七世閣下!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薩柯齊準將指了指屏幕上的“死神”冷笑道,“不管多強的天選者,在神將面前都是狗屎……”
聽到“拿破侖七世”和“神將”這兩個名稱,眾人的眼睛又明亮了起來,死氣沉沉的指揮中心恢復了一絲生機。
“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纏住他,鎖定他的位置,不讓他有機會返回本體!通知航空勤務隊還有盧爾特隊長,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備,全力攔截‘死神’!”
“沒有人能逃過神將的制裁!”薩柯齊準將怒吼,“繼續(xù)前進!”
“繼續(xù)前進!”
指揮中心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吶喊。
……
巴黎近郊的弗朗什空軍基地。
兩架預警機、一個中隊的陣風戰(zhàn)斗機、兩個中隊美洲豹攻擊機和四個中隊的幻影戰(zhàn)斗機正在長長的跑道上“大象漫步”。上百架戰(zhàn)機成密集隊形,全部啟動,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震天動地。一架架戰(zhàn)機緊密聯(lián)排列陣,緩慢行駛在飛行跑道上,逐一架次起飛,如同排隊飲水的象群。(“大象漫步”,是一個空軍術語,形容多架軍機起飛前以最小的間距首尾相連滑行,以便最短時間起飛最多架軍機。)
在連綿不絕的轟鳴聲中,龐大機群組成了直達天際的天梯,場面蔚為壯觀,讓人產生了一眼忘不到邊的錯覺。
很快法蘭西航空勤務隊就完成了對巴黎的包圍,在預警機的指揮下開始有序向著死神的位置靠近。
與此同時,地面部隊也在縮小包圍圈,裝甲車進不了城市,還有龍騎士專供城市作戰(zhàn)的裝甲氣墊船,氣墊船上三個巨大的渦輪發(fā)出響徹云霄的鼓噪,航炮和機炮的陰影流過古老建筑的側面,人們大聲的歡呼。
被擊潰的龍騎士們重整旗鼓,他們從隱蔽地點沖了出來,沿著長街奔跑,如同一道黑色洪流,漫過大街小巷,瘋狂追逐著飛在天空中的死神,等待著最終戰(zhàn)役爆發(fā)……
……
(bgm:《in the end》tommee profitt/jung youth/fleurie版本)
只是兩個悠長的呼吸時間,成默就飛抵了巴黎十七區(qū)的蒙索公園。三維地圖顯示那輛磁懸浮列車即將到達這一區(qū)域。
成默如鷹隼般在空氣中飛速下墜,速度快到肉眼根本難以察覺,即便是載體想要依賴動態(tài)視覺捕捉到他的蹤跡也十分困難。要換成之前的載體,不要說能不能利用“超音速燃燒”達到這么快的速度,就算可以,沒有背后這對鋼鐵羽翼也沒有辦法掌控這么快的速度,稍一不小心,就是撞擊地面,化作dna螺旋的下場。
而此時的成默完全不用不擔心,他不僅能隨心所欲控制體內龐然的力量,還能清晰的感覺到載體的極限。不僅如此,原來高速運動中難以做到的動作,眼下夠輕而易舉的達成;原來技能達不到的境界,眼下不僅能輕易達到,甚至還能輕松超過。
一種隨心所欲的自由感包裹著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腦中化成了數(shù)字,包括此時他的速度、損耗的能量、空氣的阻力、與地面的距離,地面的風向……等等都在他的腦海里具現(xiàn),并經過大腦處理,變成了切實的結論和可行性報告。
就像游戲中開了外掛,不僅給你加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buff,還給你規(guī)劃出了無數(shù)的攻擊方式,每種方式的結果如何,也瞬間呈現(xiàn)在你的腦海中。而在應對攻擊時,則規(guī)劃出了所有的移動路線,最終的結果也同樣清晰的呈現(xiàn)于腦海之中。而你要做的只是選擇其中最佳的那個方式。
這種感覺異常的奇妙,此刻在他的大腦里有大量龐雜的數(shù)據(jù)在流動,在變化,但并不會干擾他的思緒,就像他的腦子里有無數(shù)套并行不悖的系統(tǒng),它們互相協(xié)作,讓他達到了能夠掌控世界的高度。
成默心想:“大概人類的大腦與超級計算機結合,在網絡上立身成神,就是這樣的感覺!
立身為神的感覺刺激著成默的身體分泌出各種激素,制造出了一種強烈的興奮感。這極致的興奮與沉重的疼痛糾纏在一起,反復侵襲著成默的大腦。
就像“辣”這種味道,它明明是一種痛感,卻能刺激味蕾叫人欲罷不能。
成默想起了家鄉(xiāng)湘南有種食物叫做“醬板鴨”,它由很多種中藥制成,即便是能吃辣的湘南人,“醬板鴨”也是變態(tài)辣級別的存在。而食用醬板鴨就是找虐的過程,但醬板鴨的神奇之處就在于,只要你一開始吃了就完全停不下嘴,喝水、喝酒、喝飲料都解不了這種辣到靈魂深處的刺激,于是你只能繼續(xù)食用,壓制口腔里隨時都會爆炸的辣味。
越吃越辣,越辣越吃,直到雙唇紅腫,直到淚眼婆娑。
大概世界上沒有哪種食物能比醬板鴨更能詮釋什么叫做“好吃到流眼淚”了吧?
“痛苦和興奮,原來并不是不能兼容的情緒!
成默揮動羽翼,在蒙索公園的上方急停。他已經從三維地圖上看到那輛磁懸浮列車,他搜索了一下,只有駕駛室和最后一節(jié)車廂有人,毫無疑問小丑西斯就在最后一節(jié)車廂。此時這輛列車正以每小時四百八十一公里的速度疾馳,它將在20秒之后到達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在蒙索公園段行駛大約1.3秒,而自己必須提前0.4秒使用瞬移,才能到達預定位置。
“如果還能回家,我一定試一試醬板鴨!
成默開始倒數(shù)計時。
數(shù)到“0”時,他精準的毫秒的使用了瞬移,就這樣不可思議的進入了正在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還鎖定了小丑西斯的位置,魔神般憑空出現(xiàn)在小丑西斯的背后,用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踹倒了小丑西斯,將小丑西斯長滿綠藻的頭顱踩在了腳下。
就連動作都沒有變。
白色吸頂燈將空蕩蕩的連座椅都沒有的車廂照的纖毫畢現(xiàn),唯獨成默所站的位置是一片濃重的陰影,這陰影有若實質,將吸頂燈那微弱的光亮全部吞噬,只有面具上那頎長尖銳的喙刺透了黑暗,顯示這片黑暗中有物體存在。
小丑西斯匍匐在成默的腳下,發(fā)現(xiàn)地面沒有成默的影子,他齜牙咧嘴的發(fā)出“嗬嗬”聲,像是笑,鮮血從小丑西斯的嘴角流到了布滿花紋的鋼制地板上,粘稠的紅色浸透了銀色的格紋,展現(xiàn)出一種觸目驚心的血腥美。
“嘿!賽倫,你真沒有叫我失望!只是……下次能不能換個打招呼的方式!毙〕笪魉箾]有掩飾自己的驚訝,不過他的語氣中卻絲毫沒有害怕。
“下次?”成默冷笑,“一切都該結束了!小丑西斯,輪到你接受審判了!”
“小丑西斯?剛才你還叫我西斯先生的!”小丑西斯在成默的腳下掙扎了兩下,扭動腦袋,換了一個適合說話的姿勢,“不過無關緊要,只是你可別大義凜然的對我說‘審判’,真要審判……誰又沒有罪呢?首先你就得審判你的天選者同伙們,他們自私自利的把人類當成升級的工具、交換的籌碼、沙盤上的標志。在所有天選者眼里,普通人都不過只是他們推動科技發(fā)展的鋪路石。雖然科技確實改善了人類的物質生活,卻仍然不過是天選者們爭斗的工具,更可悲的是還被用來加強天選者們的統(tǒng)治。你瞧,以前,他們隱瞞真相只敢生活在里世界,F(xiàn)在,他們迫不及待的要跳出來了,因為他們清楚,再也沒有人能威脅他們的統(tǒng)治了!
小丑西斯的聲音變的憤怒,他躺在成默的腳下,卻像站在萬眾矚目的演講臺上。
“文明已經被這群寄生蟲引導的無比畸形,人們被資本主義的黃油可樂灌食催肥,被消費主義的房子車子束縛,被互聯(lián)網的算法推送洗腦,變成了可恥又可怕的巨嬰,他們連搞街頭運動的能力都退化了,無腦又暴躁,卻可憐到連個像樣的政治口號都提不出來。占領華爾街至少還出了一篇齊澤克文采斐然的演講,然后就被媒體給刻意帶歪。黃背心搞這么久,只讓全世界見識了法蘭西的混亂。幾十年前的年輕人還有直指階級、經濟本質的政治直覺,而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呢?被資本寡頭和邪惡大佬們當槍使,不僅底層人民互相敵視,還搞起了部落主義式的新鈉粹運動。他們已經被資本徹底的馴服,腦容量徹底的萎縮啦!”小丑西斯喘息了兩聲,低聲說,“你能夠理解的,這不是借口,我就是很不爽,我要扔點炸彈,把這個堆滿垃圾的世界給炸掉。他們……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區(qū)別?奴役難道就比殺戮高尚?”
“別兜售你那套憤世嫉俗的理論了!”成默沉默了須臾,淡淡的說:“他們有罪不代表你無罪!
“我當然無罪!我制造災難,可不是為了滿足私欲!而是為了救贖!賽倫,我跟你說這么多,可不是為了自我辯解,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死亡才能讓人類反!死的越多,死的人越重要,人們的反省才會越深刻,所以……我才要成為災難……”
小丑西斯的話讓成默心中一驚,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克里斯欽菲爾德的“黑死病遺跡之地”。那一幕幕深深的鐫刻在他在的腦海之中,尤其是最后發(fā)生的場景。惡魔阿爾康身背名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的七座石碑在天空中問他:“審判者!誰有罪?”
他當時回答:“人類集體犯罪是對時代最后的反抗,所以想要拯救人類必須毀滅這個時代,而想要毀滅一個時代……只有災難……”
“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成默渾身直冒冷汗,他情不自禁的抬起了踩著小丑西斯的利爪。
成默第一次感到混亂,猜不透這只是小丑西斯的辯解之詞,還是他的真實的想法。他靜靜的注視著小丑西斯,看著他顫抖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后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西裝,擦了擦了臉上的血跡,用那些凝膠般的血梳了梳凌亂的頭發(fā),他注視著成默微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賽倫,我們是同一類人……”
成默盯著小丑西斯,腦子里有無數(shù)的念頭閃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進入了一個陷阱。
小丑西斯似乎隔著面具都能看出成默的糾結,他伸手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嘿!賽倫,我知道你很傷心,你的妻子是個真正的圣徒,我覺得她這樣死去……”
成默心中刺疼,他立刻放棄了思索,一拳打在小丑西斯的腹部,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小丑西斯痛苦的彎下了腰,呻吟了好一會,他才抱著肚子有恃無恐的說:“為什么不呢?”他抬起頭盯著成默那雙駭人的瞳孔,翹起血紅的嘴角說,“親愛的賽倫,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么不愉快。你仔細想想,殺死你妻子的可不是我。是,也許她的死和我有那么一點點關系,可你真能怪到我頭上嗎?在巴黎地下安裝毒氣裝置的不是我!下令讓法蘭西‘龍騎士’襲擊你妻子的也不是我!至于發(fā)射‘上帝之仗’的就更不是我了!我甚至還三番兩次的放過你,給了你救你妻子的機會,說起來我可還是你的恩人,就算有那么一點過錯也該抵消了吧?”頓了一下,小丑西斯舔了舔嘴邊的鮮血,“于私,你沒有殺我的理由!于公,你要真是那個超過三十三級的審判者,應該放過我才對……我的存在,是為了促使人類自我反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成默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小丑西斯這樣智力高超又實力強大的天選者面前很難掩飾,他也沒有打算掩飾,只是虛了一下眼睛,俯瞰著小丑西斯沾染著血跡扭曲到恐怖的臉問:“你說在地下安裝毒氣裝置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可沒那么強的實力在巴黎地下安裝那么多毒氣裝置還不被發(fā)現(xiàn)……至于是誰,我想你該很容易就能猜到。”
成默無法判斷出小丑西斯有沒有說謊,但從邏輯上來說小丑西斯說的相當有道理,可能性很高。如果小丑西斯沒有騙人,那么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毫無疑問是剛剛晉級成神將的拿破侖七世,雖說有所預感,但成默心里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他下意識的問:“拿破侖七世?”
“可不是我說的!”小丑西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攤了下手,“總之,有人聯(lián)系零號,零號問我愿意不愿意承擔這樣的工作,你知道的我就是條瘋狗,一只人人都想利用的瘋狗,碰到有人給我安排這么有趣的工作我當然不會拒絕。至于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小丑西斯擺了下頭,“我只能跟你說抱歉……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會給自己制定計劃的人,我討厭計劃,我也討厭那些喜歡安排計劃的陰謀家,我相信命運的安排,所以我在圣誕節(jié)前出發(fā),按照命運的指引來到了巴黎。我不知道你在巴黎,更不會知道你的妻子會多管閑事的跑……”
成默一拳直接打在小丑西斯的鼻子上,骨折的脆響在靜謐的車廂格外清晰。
小丑西斯慘叫一聲,摸著鼻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車廂邊緣,像是暈了一般倒了下去,隔了好一會他才扶著車廂墻壁站了起來,潔白的車廂墻壁被他按下了好幾個血手印。他靠在車廂墻壁上搖了下腦袋,血點甩的到處都是。
“我的妻子,她愿意為需要幫助的陌生人挺身而出,冒著失去生命的風險,我和你都不懂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操,但那絕非多管閑事,也絕非愚蠢……”
抹了一把鼻血之后小丑低頭看了眼沾滿鮮血的雙手,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膀說:“好吧!我不知道你妻子會沖到演播室打斷我的直播……你也知道的,做直播就得制造噱頭,就得搞出點娛樂效果,所以我對她說只要她殺了你,我就把毒氣裝置的遙控器給她……”
小丑西斯又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不斷低落的鮮血,“嘿!賽倫,這絕對不是一個針對你的陰謀……我當時就那么隨口一說,至于后面會怎么發(fā)展,我沒有思考,我也不在乎。你真要替你妻子報仇,也不應該找我!我可沒有叫她為了那些愚蠢的巴黎人獻上……”
成默又是一腳蹬在小丑西斯的腹部,他像炮彈一樣沿著車廂墻壁翻滾了很遠,血點甩滿了大半個車廂。他爬到墻壁邊,斜靠著墻壁一般咯血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生命……我……也沒有……命令……法蘭西軍隊……攻擊她,更沒有……叫星門……的人用……‘上帝之仗’那么恐怖的……武器……對她進行……遠程打擊……你該……去找……那些……把巴黎……設置……成陷阱……的大人物……”
成默向著小丑西斯走了過去,他凌空走路一絲聲音也沒有,地板上也沒有他的影子,像是鬼魂。成默抓著小丑西斯的領子,將精神萎靡的小丑西斯拎了起來,冷聲說:“說!誰把巴黎安排成陷阱!說出來……還有,把上帝基因和執(zhí)水者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小丑西斯發(fā)出嘲諷的怪笑,“你是在開玩笑嗎?把‘執(zhí)水者’和‘上帝基因’都給你?”小丑西斯耷拉著鼻青臉腫的腦袋,翻了下眼皮白了成默一眼,“你有比執(zhí)水者還要強大的武器要執(zhí)水者干什么?‘上帝基因’那玩意對你來說沒用,注射進人體致死率超過百分之七十五……更何況現(xiàn)在‘上帝基因’也沒有在我手上了。要不這樣,我給你點錢……”
“哦!西斯,你以為我在跟你談生意?還和我討價還價?”成默又是一拳打在小丑西斯的側臉,猩紅的血液夾著一枚泛黃的牙齒噴了出來,濺射在一道看不見的透明墻壁上,彈回了小丑西斯的身上。
小丑西斯慘嚎了一聲,隨后咧開嘴無聲的笑,他一臉無所謂的說:“你能怎么辦?我已經編輯好了一條有關我們的信息,它會在各大社交網站上定時發(fā)送!賽倫,你心里應該很清楚,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巴黎恐怖份子的名聲可就只有你來扛了,想看看萬一我死了會發(fā)生什么?你將成為全世界追殺的目標,更可怕的是你再也沒有洗白的機會,不管你做了多正義的事情,你也回不去你的國家了,你會被所有人唾棄,甚至唾棄你的墳墓……你需要我,賽倫,沒有我,你將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就連悲劇都不是……而我,也需要你,只有你……才能讓我感覺不那么寂寞,就像找到了自己能夠給我?guī)戆参康男」贰毙〕笪魉固饾M是鮮血的手想要撫摸成默的臉頰,“你看,這就是命運,我們將成為彼此依賴的命運共同體……大家都誠心的期待對方好好活著!是的,賽倫,我們是同一種人,別掩飾了,加入我,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干,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什么……你想當神將嗎?我可以幫你,就像幫拿破侖七世這樣……”
成默抓著小丑西斯的領子將他高高舉了起來,“西斯!別把我想成和你一樣的人,F(xiàn)在我不怕說出來,其實我很怯懦,因此不管我制定什么計劃,都會優(yōu)先考慮自己的安全,所以才會有地下掩體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我并不害怕承認,這個計劃失敗了,還造成了恐怖的結果,死了不少人。這些我做之前就有預計,沒有什么成功不需要付出代價。我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野蠻也好!可怕也罷!我自己清楚我不是那種枉顧人命的人,也不會墮落到跟你一樣打著反省的旗號靠殺戮來找存在感!西斯!你覺得我會害怕被所有人唾棄?從我審判米歇爾大統(tǒng)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無所畏懼……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如果你拒絕懺悔!我會把你釘上十字架……”
小丑西斯的頭都成默舉的頂在了磁懸浮列車的天花板上,這下輪到他俯瞰成默了。他垂著的手觸碰不到成默的臉頰,便伸開雙手開心的“呵呵”直笑,“十字架?說真心話,如果你選擇殺死我,我會更高興,記得在k20上我扔給你的那張面具嗎?那可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成默覺得刺骨的寒意如荊棘般纏繞著他的靈魂,一種陷入泥沼無力掙脫的恐懼正侵蝕著他,他掐住了小丑西斯的脖子,“別以為你對我多重要!說出你知道的……”
“呵呵呵呵!”小丑西斯如被掐住脖子的雞仔,他的雙腳在空中凌亂的登了幾下,直到成默稍稍松開手掌,他才喘息著用沙啞的聲音低聲道,“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有用的……信息,當然……也許等我哪天……心情好了……”
成默再次死死掐住了小丑西斯的脖子,如鐵箍般越掐越緊。
小丑西斯的臉梗的通紅,他卻沒有抓著成默的手掙扎求生,反而掀開了上衣,露出了掛在里面的手雷,此時他已經在昏迷邊緣,痙攣讓他撐直了雙腿。小丑西斯沒有妥協(xié),他顫抖著拔掉了手雷上安全環(huán),用盡最后的力氣咧開嘴大笑:“來吧!賽倫!讓我擁抱不朽的死亡,而你……將進入永恒的孤獨!”
成默獰笑:“孤獨……對我來說可算不上什么懲罰!”
一團光在成默的手中爆裂開了,如煙花照亮了黑夜。
“西斯!你犯下了傲慢之罪!對我不敬,對他人兇殘!
……
光焰過后,車廂里寂靜了一瞬。緊接著小丑西斯的烏洛波洛斯和藍色的執(zhí)水者之劍從虛空中掉落在磁懸浮列車的地板上,成默彎腰拾起了執(zhí)水者之劍和小丑西斯的烏洛波洛斯,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出來吧!”
車廂的燈光嗤啦嗤啦的閃耀了兩下,拿破侖七世如獅子般雄壯的身影憑空浮現(xiàn)在了空氣中,他身上沒有甲胄,穿著一套鮮亮的紅色宮廷裝,手里的七星權杖正散發(fā)著絢爛的光華,這光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肥皂泡,將拿破侖七世籠罩其中。將軍的勇猛和貴族的華美融匯在他身上,像是立于王座之前,手握天下權柄的皇帝。
“報上你的名字!我不殺無名之輩!”拿破侖七世沉聲道。
成默沒有理會拿破侖七世的試探,他舉起了剛剛撿來的執(zhí)水者,淡淡的說道:“殿下這么快就找了過來,想必早就盤算好了做法蘭西的救世主了!
拿破侖七世面無表情的說:“交出執(zhí)水者,然后束手就擒,也許你還有機會活下去!反抗只會讓你死的更慘!”
“殿下,救世主可不是玩點陰謀詭計就能當上的!背赡穆曇魶]有任何起伏,就像他所面對的不是一個讓天選者談之色變的神將,就在話落音的那一秒,成默手中的“執(zhí)水者”劃破了明亮的天花板,拉著一道電光直奔拿破侖七世的頭顱。
拿破侖七世舉起七星權杖,點亮了一面有若實質般的金色盾牌,擋住了成默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
這一擊如“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金鐵交鳴之聲過后,車廂陡然間陷入了昏暗的狀態(tài),只有駭人的殺機在忽明忽滅的燈光中閃耀。
成默看似有些沖動,實際上別無選擇,他有眾多buff的加持不說,還有對神將的額外百分之三十的傷害加成,這種情況都不嘗試殺死神將,那他就只能等升到99級再說了。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升到九十九級還得打一個問號。可謝旻韞加持的buff下次就會消失。
也許今天將是他最接近殺死神將的機會。
至于逃跑?那是最糟糕的選擇,拿破侖七世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對話,成默不信拿破侖七世沒猜出來他的身份。如果說拿破侖七世早猜到了,卻沒有提,那就是下了殺心。如果說沒猜到,成默也不可能主動暴露身份,還把執(zhí)水者獻上保住載體。
總而言之,對于成默和拿破侖七世來說,既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那就不存在以前把酒言歡,互贈禮物的“兄弟”情誼。兩個人都是利益優(yōu)先的陰謀家,冷酷無情更是兩個王者骨子里的基因。該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們能和任何人談笑風生,該拔刀殺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理障礙。
因此表面上看這場戰(zhàn)斗有些突如其來,實際上不可避免。按道理來說,即便拋開巴黎恐襲的背景,這也是足夠載入史冊的對決。
一個是歷史上最年輕的神將。
一個是歷史上首次出現(xiàn)的超階位審判者。
戰(zhàn)斗在試探階段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tài)。盡管車廂狹窄,對于兩個人來說卻像是無比寬廣的天地,成默揮動執(zhí)水者如臂使指,藍色的執(zhí)水者在空氣中留下一抹又一抹透明的水痕,這水痕就像看不見的刀刃限制著拿破侖七世的動作。
能量激蕩的聲音在車廂里回響,成默手中的“執(zhí)水者”卷起氣浪一下又一下如密不透風的網,直罩向拿破侖七世那高大強壯的身軀。
拿破侖七世的頭部幾乎要觸碰到了車頂,然而閃避的動作卻輕盈飄逸,如柔軟的云朵。他在幾乎沒有太多騰挪空間的車廂里優(yōu)雅的舞蹈,每每貼著成默快若閃電的刀鋒閃避,實在無從閃避的就會祭出“七星權杖”的金盾,每次執(zhí)水者劈在金盾上都會發(fā)出強烈的震顫,這如海浪般的震顫導致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都在劇烈的顫抖。往往這時拿破侖七世就會謹慎出手,但只要出手角度和選擇都極其刁鉆,恰好能夠打亂成默的進攻的節(jié)奏。
兩個人在車廂里都沒有使用什么破壞性的大技能,卻打的驚心動魄。對于他們的攻擊力來說,只要突破了能量護盾,或者命中控制技能,就能一擊獲得大優(yōu)勢。
當然優(yōu)勢不代表勝勢,無論是神將還是超階位的審判者,抗打擊能力和回復能力都極強,沒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很快這節(jié)車廂里就全是執(zhí)水者留下的“暗器”,那些透明的刀刃如蜘蛛絲般密布整個已經有些變形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