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茜茜說出那句“還不如分手算了”,付遠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帶的結實的木頭椅子嘩嘩作響,接著他掄起右腳,像是射門一樣踢向了腳邊的啤酒瓶,頓時透明的玻璃瓶就像是炮彈一樣射向了天臺的水泥欄桿,嘩啦啦的先是一旁的玻璃瓶倒了一地,接著是“嘭”的一聲,水泥臺那邊炸出了悶響。
付遠卓頭也不回的向欄桿那邊走去,顏亦童的表情則有些窘迫,想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電話那頭的馮茜茜也沒有出聲,隔了一會才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童童……我知道付遠卓在你身邊……不如你幫我跟他說,我們分手算了吧!我覺得我們兩個不適合!
空氣陡然的靜謐下去,除了樹葉沙沙的輕響,只有馮茜茜的聲音透過了手機揚聲器,從本初子午線起始的零時區(qū)傳到了東八區(qū),他們不僅僅隔著高山與大海,還隔著七個小時的時間,距離在時遠時近若遠若近的情況下會產生美,在無法企及的時候,只會叫人生疏和疲憊。
成默看見了付遠卓將手扶在欄桿上,稍稍彎曲的背在河風中顫抖,他心想,真是印證了一句話:愛情能夠多美好,就能多傷人。
這完全符合牛頓第三定律,越是投入,受到的反作用力就越大,如果對方不用同樣的力緊緊擁抱住你的話,你的心便會像被踢飛的玻璃瓶一樣,狠狠的碎一地。
只是不知道將來付遠卓會不會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傻,又或者后悔曾經喜歡過對方……
顏亦童將免提關掉,拿起了手機急切的解釋道:“不是……茜茜,你真是誤會了……付遠卓完全沒有靠他爸……”
馮茜茜打斷顏亦童的話,“不和你說了,童童……我們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我先去吃飯,微信聊吧!”接著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顏亦童站了起來想要安慰付遠卓,還沒有開口,付遠卓便轉了聲,微紅著眼眶說道:“繼續(xù)喝!”
顏亦童重新坐了下來,“喝就喝!”
成默卻搖了搖頭,“你答應過我的,暫時忘記馮茜茜……也說好了的不要聯(lián)系,更不要提你的情況……”
顏亦童連忙舉起了手做投降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的鍋!你們說我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保證以后一切行動聽指揮!”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乘著大家都還沒有徹底喝醉,趕緊回去……”成默淡淡的說道。
付遠卓用雙手拍了拍臉頰,似乎想要阻止淚水掉落,他用有些倔強的聲音說道:“就讓我難過這一晚上,我保證明天起來,做一個全新的自己!”
成默還想說什么,沈幼乙卻拉住他,“喝就喝吧!沈老師陪你們喝……不過說好了……在高中畢業(yè)以前再也不能喝醉了!”
又是一箱啤酒搬了上來,成默的第一瓶啤酒都還沒有能喝完,就看著付遠卓、顏亦童還有沈幼乙三個人像搶酒喝一樣,一杯又一杯的灌著自己,宋希哲中途清醒過來一次,結果分分鐘鐘又被灌醉了。
成默看著酩酊大醉的付遠卓淚流滿面喃喃的念叨著茜茜,然后顏亦童“哈哈”大笑著拿出手機來錄像,這時的付遠卓居然還能對鏡頭抹了抹眼淚,比了個v字,然而可惜的是顏亦童還沒有能把這一段錄完就倒在了桌子上,付遠卓也直接醉了過去。
此刻就只剩下成默還完全清醒著了,就連沈幼乙都已經靠著椅子醉的東倒西歪。
成默可不打算在天臺上過夜,于是走到了天臺邊緣,扶著欄桿向下看,果不其然看見了那輛勞斯萊斯,于是成默打了電話給姜哥,讓他把勞斯萊斯開到湘西烤串店的門口,然后上來幫忙。
片刻之后高大健壯的姜軍就從樓下上來,一言不發(fā)的直接把付遠卓給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向樓下走去。
成默猶豫了一下,先抱起了顏亦童跟著姜軍下了樓,下樓的樓梯實在很狹窄,成默不小心讓顏亦童的腳碰到了欄桿,顏亦童睜開了眼睛,看見是成默,嘟著嘴說道:“成默,你可不許不理我,要不然我踢的可就不是酒瓶子了!”
接著就用兩只手勾住了成默的脖子,然后把她的蓬著卷發(fā)的頭埋到了成默的肩膀前,她溫熱的氣息噴在成默的脖頸處,讓成默覺得有些癢。
成默低頭看了顏亦童一眼,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睫毛又彎又長,面容純真的像個嬰兒,她也像嬰兒一樣輕,柔弱無骨,成默下意識的問:“那你要踢什么?”
顏亦童迷迷糊糊的說道:“踢你……當然舍不得……那我就……咬你……像上次那樣……狠狠的咬……”
說完顏亦童就張開了嘴巴,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就觸碰到了成默的脖子,成默心道倒霉,怪自己多嘴又要受無妄之災,這也沒辦法把顏亦童扔出去!只能準備硬生生的挨咬了,沒想到顏亦童卻沒有咬下去,反而用濕漉漉的舌尖從成默的脖子上輕輕的掃過,像一只貓咪一樣舔了他一下。
成默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比被吸血鬼咬了還要糟糕。
顏亦童砸吧了一下嘴巴,閉著眼睛,開心的說道:“成默你的味道好甜,像大白兔奶糖一樣……”
恰好這時候成默抱著顏亦童已經走下了樓梯,于是他松開了一只手,將顏亦童的腳放在了地上,“既然沒睡著,就自己走……”
顏亦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醉醺醺的說道:“小氣鬼!你要不抱我上車,我今天就睡這!”
成默無奈的說:“顏亦童,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顏亦童抱住了成默的腿,腦袋死死的靠著他說道:“我就今天不講一次道理好不好?以后我保證乖乖的。”
這時燒烤店里的客人全都在看著他,包括老板娘,有人說道:“小帥哥,你就抱人家上車嗎!又沒有多遠!”
“是哦!抱一下又不吃虧!”
“你可是男生!怎么這么殘忍……”
成默到不在意吃瓜群眾的聒噪,但這樣下去太耽誤時間了,于是只能彎腰再一次把顏亦童給抱了起來,顏亦童笑嘻嘻的又一次勾住了成默的脖子,走出燒烤店的時候,顏亦童又在他的耳邊細聲的嘟噥道:“成默,我真的就任性這一次,以后一定不吵也不鬧……也不喝醉啦!做一個你會喜歡的乖女孩……你看書我就乖乖的在旁邊打游戲,你乏了我就幫你按個肩膀捶捶腿,你無聊我就cos各種角色給你看,你要不開心了我就表演二人轉……你餓了我就幫你做吃的……我知道我現(xiàn)在做的東西不夠好吃,但我會學的……我也知道我不夠聰明,可是你能教我啊……我保證做你最聽話的學生……”
這今天的桃花運來的實在太洶涌了,成默覺得自己有點吃不消,將顏亦童塞進了勞斯萊斯就頭也不回的朝著樓上跑去,今天一波接一波的遭遇實在讓成默的腦子有些亂,從無人問津的孤獨病患者,突然晉級為超級現(xiàn)充,這個轉變實在太快,快的成默還有些沒有辦法接受。
他走上天臺的時候姜軍已經把宋希哲給抱了下去,只剩下沈幼乙靠著椅子睡著了一般。
然而當成默剛剛一碰到沈幼乙,她立刻就警覺的睜開了眼睛,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他,當眼神恢復清明,看清楚了人的時候,才松弛了下來,沈幼乙有些茫然的環(huán)顧了四周一下,問:“我睡了多久?”
成默說:“沒多久,西姐,我扶你下去吧!有車在等……”
沈幼乙沒有拒絕,直接抓著成默的胳膊就站了起來,遠處城市的燈火依舊輝煌,像是天上的街市,涼風吹過,沈幼乙輕舒了口氣,用柔柔的聲音說道:“我挺喜歡這樣的感覺的,高中的時候就愛和高校醫(yī)逛街吃小吃喝啤酒,她喜歡小龍蝦、嗦螺,我喜歡鹵鴨爪、鹵毛豆,我們兩個可以喝到兩三點街道安靜下來才回去……我那個時候覺得,大概這就是夏天存在的意義吧……”
頓了一下,沈幼乙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成默,“成默,你覺得我適合做老師嗎?”
成默沒有想到沈幼乙回突然問這個問題,楞了一下說道:“沒什么適合不適合,只有西姐你想不想……我覺得只要你想,你做什么都會很棒……”
沈幼乙苦笑了一下,糾結了半天才說道:“其實……我想當一個作家……可我又沒有什么天分。”
成默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天分和有沒有市場是兩回事……天分其實并不是成名的唯一要素,其實我想您也應該清楚,很多名人都懷才不遇,有很多甚至死后才成名,1907年的時候卡夫卡還在保險公司編輯年報,白天他在布拉格的中央大道像狗一樣的穿梭,晚上就坐在了打字機前像偉人一樣的工作,六年時間他寫出了七本小說集,然而迎接他的總是嘲笑,他并沒有氣餒,繼續(xù)寫他的故事,《變形記》因為家人厭惡而死的男主角就是他本人;《饑餓藝術家》里得不到贊賞的節(jié)食藝術家也是他本人,即便到他去世,他依舊還是三流作家,直到死去了五十年,才被人們發(fā)現(xiàn),然而比他慘的藝術家比比皆是,如果諾貝爾文學獎是以哪個作家更慘來評比的話,卡夫卡這種慘的很小白的人,根本排不上號……”
被成默扶著的沈幼乙站在天臺的門口笑的前仰后合,“成默我真發(fā)現(xiàn)你有些評論家的潛質,幽默又不失犀利,十足的冷面笑匠,上次你諷刺郭小四的那段話,我現(xiàn)在每次想起來都笑個不停……”
成默搖了搖頭說道:“我對評論別人沒什么興趣!
沈幼乙沉默了一會,有些羞澀的小聲說道:“我……還想給你看看我寫的東西,然后讓你評價一下的……”
成默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您又不是別人,你是我的西姐,我當然愿意給您一些意見!”
沈幼乙低下頭有些躊躇的說道:“那你可得注意點,稍微保護一下我的自尊心。”
成默點頭,“我會注意語氣,但直言不諱……”
第105章 海邊的卡夫卡
謝旻韞在星城大托軍用機場扶著欄桿踏上了舷梯,裝載有針對天選者的北風導彈的j20和j10b已經起飛,這是第五代戰(zhàn)機j20首次執(zhí)行夜間護航任務,雖說在自己國家的領空之內無需這么緊張,但鑒于謝旻韞的重要性,不管多么重視她的安全都不算夸張,更何況,只要清楚謝旻韞的行蹤,米國并不是沒有實施遠程打擊的能力。
實際上這次如果不是李濟廷的要求,謝旻韞根本不可能從太極龍的基地出來。
謝旻韞站在機艙門口扭頭看向了岳麓山的方向,即便她的視力超常,也沒有辦法透過深沉的夜幕,望見讓她流連忘返的那座青山。
發(fā)動機開始了轟鳴,劇烈的風吹的她的發(fā)絲亂飛,謝旻韞似乎一無所覺,站在機艙里面穿著太極龍組制服的一名女性對謝旻韞說道:“謝小姐,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趕快進來!
謝旻韞回了句“馬上”,便扭頭對站在舷梯下面的李濟廷大聲說道:“李叔叔,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許在利用成默了!萬一成默有什么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還有……”
李濟廷雙手插在口袋里,在發(fā)動機的嘯叫聲中大聲回應道:“知道啦……你要領養(yǎng)所有岳麓山上的樹……掛上你和成默的心形牌子……放心吧!明天就給你辦好!”
謝旻韞沒有向李濟廷道謝,轉身向著改裝過的私人飛機里面走去,接著艙門緊緊的關上,舷梯車飛快的挪開,飛機引擎的咆哮聲越來越大,李濟廷頭頭也不轉的說道:“白隊長,剛才那件事就麻煩你了,記得牌子給他們兩個做精致一點,別用現(xiàn)在的那種塑料殼子了……用人造水晶,把字鑲嵌在里面,所有的費用我出了……”
頓了一下,李濟廷又搖頭說道:“算了,我不當這個冤大頭,從行動經費里扣!”
一旁的白秀秀披著一條愛馬仕的絲巾,穿著白色的香奈兒套裙陪著肉色絲襪,亭亭而立,她微微仰頭看著飛機駛入像是彩帶一般的跑道,在先是緩緩的移動,接著越來越快,隨后輕盈的躍入了一片漆黑的天幕。
“你頂住這么大的壓力,讓謝旻韞來見成默一面,真的僅僅只是為了讓成默心甘情愿的去黑死病臥底嗎?”說完白秀秀伸手捋了一下幾根凌亂的發(fā)絲,將之掛在耳后,雖說她的頭發(fā)盤著的,也免不了有幾根跳脫出來的發(fā)絲伴著圓潤閃耀的珍珠耳環(huán)在她白皙的臉頰邊飛舞。
李濟廷聳了聳肩膀,看著白色的飛機越來越小,嘆息了一聲說道:“也許還想給他們一個機會告別……不管怎么說,這一切對他們而言不太公平!
“你這么推崇成默,難道對他其實沒什么信心?”白秀秀問。
李濟廷轉身向一旁的奧迪a8走去,“不要忘記了,你也覺得他能行……這個計劃可不是我一個的主意!
白秀秀沉默了片刻,轉身跟上李濟廷的步伐,猶豫著說道:“他還太小了,才十七歲!
李濟廷拉開車門的同時,轉頭對白秀秀笑了笑,“被十七歲的少年敲詐了一個億?”
白秀秀蹙了蹙眉頭,用冷淡的聲音回答道:“如果不是因為奪取圣釘,導致我降級;如果不是那天夜里剛好是我重新恢復三十三級的重要關頭;如果不是我的小姨子做內應……”
李濟廷眨了眨眼睛,“運氣好,不也是實力的一種嗎?”
“人不可能運氣一直都好……”白秀秀說。
李濟廷問:“你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應該終止計劃,然后找個更合適的人?”
白秀秀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成默實在太小了,我覺得給他點時間成長,我們能收獲一個了不起的天選者……去黑死病當臥底……實在太危險了,更何況他的本體也容易露餡……”
“那你覺得誰合適?”
白秀秀斬釘截鐵的說:“顏復寧!”
李濟廷點了點頭,“當然,他確實也很合適……因此,他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他進入的渠道是另一條,從明天開始他們兩個的檔案和視頻都會加密到s級,所以其實我們除了他沒有別的人選更合適了!
白秀秀有些驚訝,“顏復寧也會去做臥底?”
“嗯!他明天就會回英國,我們在歐洲還找到了一條線……接下來我會親自去歐洲,成默這條線就交給你負責了……你也知道這孩子其實很缺乏安全感,他有點像是村上春樹筆下的卡夫卡,有著不平凡的人生經歷,做事有計劃性、小心翼翼,低調從事,喜歡離群索居,盡量避免惹是生非……但他表面的平靜和謹慎并不能掩蓋內心的波瀾起伏,如果他能在成長的不同磨難中泅渡孤獨之河……他會如你所說變的了不起。”
白秀秀沒有說話,她在回憶《海邊的卡夫卡》這本書,好像確實如此,田村卡夫卡的母親自幼就離開了他,而他的父親對待他相當冷漠,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似乎和田村卡夫卡如出一轍。
隔了半晌,白秀秀才說道:“既然如此,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讓成默一定要進入黑死病,讓他先進入井氏兄弟的核心,如果顏復寧那邊失敗了,我們在讓他想辦法進入黑死病,你覺得這樣會不會好一點?成默和顏復寧都是這一代里面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失去哪一個都很可惜……萬一失去兩個……對我們太極龍來說,損失實在太大了……”
李濟廷搖了搖頭,“時不我待,如今圣約柜停止產出銜尾蛇,這是我們唯一彎道超車米國的機會,本來米國在基因領域就比我們強,如果他們提前破解了上帝基因的秘密,我們也許就永遠失去了挑戰(zhàn)米國所建立的不合理的規(guī)則和秩序的機會了……”
白秀秀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在國運面前,每個人都是渺小的,就算成默陰過她,她也不太希望成默過早的進入里世界,并且還是承擔如此危險的任務,說實話白秀秀對成默是很欣賞的。
李濟廷上了車,按下車窗對白秀秀微笑著說:“其實我覺得你比我做他的師傅要合格,我給不了他所缺少的母愛,你從他對沈幼乙的態(tài)度就應該看出來,其實他的潛意識里會更容易對年長的女性有好感……所以,白隊長,請多給我們的小成默一點關愛吧……”
說完李濟廷就在按上車窗的同時說道:“明天見了白隊長……”
白秀秀回了一句“明天見”,看著奧迪a8的尾燈遠離,她向著后面一點的賓利走去,站在一旁的馮露晚提前給她打開了車門。
白秀秀坐上了后座,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其實她不太想接這個任務,雖然白秀秀很希望黑死病覆滅,但她并不想要又送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進黑死病臥底。
尤其這個人還是孩子,即便白秀秀認為自己心硬如鐵,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忍……
……
此刻的成默并不知道有很多人在關心著他的命運,對他來說,這個夜里對成默來說著實有些瘋狂,顏亦童爬到了他的床上不肯走,宋希哲喊著要去學校門口撒尿,然后和付遠卓擁抱著在浴缸里睡著了。
付遠卓在夢中笑的很燦爛,成默猜測他一定認為他抱的是馮茜茜,只是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他該如何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
成默并不是一個無聊的人,可他看著眼前的一幕還是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好笑,他掏出了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拍攝,將付遠卓和宋希哲在浴缸里相擁而眠的照片拍了下來,這實在是個絕佳的勒索照片。
成默拿了幾條浴巾給兩個人蓋上,轉身走向客廳,他躺在了沙發(fā)上,等待酒精催他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來,自然是雞飛狗跳,宋希哲和付遠卓的浪漫相擁給兩個人帶來了終身難忘的一夜。
宋希哲早上起來睜開眼睛,看見付遠卓的臉離他近在咫尺,頓時吐了付遠卓一臉,于是付遠卓便在宋希哲酸臭的嘔吐物中清醒過來,并瘋了一般的尖叫,對于一向愛干凈的付遠卓來說,這簡直不亞于最嚴酷的刑罰……
接著就是顏亦童在付遠卓凄慘的尖叫聲中迎來了她的清晨,醒來之后,看著自己睡在成默的床上,顏亦童立刻忘記了浴室里的尖叫,忍不住抱著成默的被子在床上打滾,還無限享受的頭埋進了枕頭,拿出手機開始了自拍,口中還模仿抖音上大火的對白,喃喃自語的柔聲說道:“成默,那明日你可否早些來,沒什么緣故,只是我見你生的好看,聞著香甜,便心里歡喜,你若多來一時,我便多歡喜一時……”
顏亦童完全沒有注意到成默已經坐在臥室的桌子前面正在溫書,等她受不了付遠卓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從床上起來,探頭看到成默時,便也不由自主的尖叫了起來。
于是整個房子里就響起了三個人欲仙欲死痛不欲生的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