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狗崽子。亓御心想。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你兒子都這么大了。”南宮一號調(diào)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南宮一號和底下那群人不一樣,他在今天之前是見過亓御,也從自家小輩口里得知過一些有關(guān)亓御的事情,對他本人和亓家的情況都相對了解。
亓御至于亓家來說,說一句“全家的希望”都不過分,亓家耗費九代的氣運才終于求來的天才,他們要的是亓御帶領(lǐng)家族走上巔峰,結(jié)婚生子這種事根本就不在家族的規(guī)劃中。
而亓御本人,用他家小輩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尊空有血肉的菩薩。不是說他性格冷淡沉默寡言,而是說他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留戀,只是從出生起就賦予他的責(zé)任將他綁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人也自然不會去結(jié)婚生子。
其次便是到了靈王這個境界,看到的世界是和尋常人不太一樣的。
當(dāng)天賦開發(fā)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是能夠憑借五感感知到事物本質(zhì)的,有些五感不靈敏的,還能靠第六感的直覺。
眾人看亓御帶著個這么像的小孩過來,自然而然的覺得他就是亓御的孩子,南宮一號卻察覺到了對方身上與眾不同的氣息,一種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
當(dāng)然,南宮一號能察覺到的只是這些細(xì)微的不尋常,并不知道祁靈云的真實來歷,他自然也是好奇的,不過也只是好奇而已,亓御帶來的人,再想探查那些秘密也只能忍著。
所幸南宮一號家的人都心大,尤其是家里的三個靈王,都不是碰到個秘密就非要搞清楚的性格,他也只是隨意調(diào)侃了兩句,“沒想到你這種性格的家伙,兒子竟然這么活潑可愛,簡直是兩個極端啊。”
亓御也知道他只是說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并沒有回答,這個話題就這么揭過了。
后來南宮一號又自說自話了一會兒,才起身施施然的準(zhǔn)備離開。
亓御卻突然開口問了句,“這次你沒有請戰(zhàn)。”
之前說過南宮一號是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撒幣暴躁散財,他和亓御的每一次碰面都會“請求戰(zhàn)斗”,挨一頓打之后又跑出去撒幣。
南宮一號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他會問這么一個問題,緊接著又有些無語。
他半真半假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什么實力我什么實力?你是國家蓋章認(rèn)證的最強,我就一小小的靈王,我找你干嗎?我又不傻!
“我是找人切磋,不是逞兇斗狠,更不是找死。”南宮一號覺得眼前這人對自己的誤會太深,自己應(yīng)該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動機,以免這人一刀給自己劈了然后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這種話。
他會死不瞑目的,他真的會死不瞑目的!
亓御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剛帶起的那一點心緒一瞬間就平復(fù)了,“知道了!
“你這什么‘朕已閱,你滾吧’的語氣啊!蹦蠈m一號抱著手臂施施然的把剛挪開的屁股又挪回了椅子上,上半身前傾往亓御的方向靠了靠,“來吧,說說看你怎么突然會問這句話,總不能是刀癢了想要找個人的脖子砍一砍吧?”
亓御冷笑一聲:“刀沒癢,我手癢了。”
“嘖,一點都不誠實。”南宮一號給兩人倒了酒,自顧自地端起自己的那杯酒一飲而盡,他突然低低笑起來,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一樣,笑得特別猥瑣。
“承認(rèn)吧,你其實就是寂寞了對吧!”在亓御看傻子的眼神,他站起來一抬腿就跳上了陽臺的欄桿,步伐凌亂隨意的在上面踩著,搖搖晃晃好像馬上就要摔下去。
下面的人抬頭看著,發(fā)出陣陣驚呼,他卻張開雙手對亓御說,“高處不勝寒是我們這些人的宿命,只是你走的比我更高而已!
“但你還是很幸運的不是嗎?你有了一個羈絆!蹦蠈m一號的視線往亓御身后偏移,原本高深莫測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怪異。
亓御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輕快而跳躍的,他知道是誰,也猜到小粉毛現(xiàn)在的形象估計挺微妙的,微妙的讓他心中甚至冒出一個聲音仿佛在說:別回頭,前方可是地獄啊。
但亓御那前半生都沒怎么冒出頭過的好奇心,在此時此刻瘋狂作祟,他忍不住回頭看去。
就見少年正捧著一個南瓜頭,南瓜頭里面被掏空了,外面坑坑洼洼啃出亂七八糟的口子,他的頭正塞在里面,只露出一張小臉,嘴角還沾著明顯的南瓜痕跡。
很好,這個南瓜是誰啃的都不用猜了。
“御爹御爹,快把你的黑火召喚出來,我們等會出門隨機逮住一個幸運路人去恐嚇——去讓他們感受節(jié)日的氛圍!逼铎`云那想要搞事的快樂已經(jīng)按捺不住,直直朝著亓御臉上撲過來。
“噗——現(xiàn)在又不是什么節(jié)日,你這就是打算去惡作劇嚇人吧!”南宮一號原本看到他這南瓜頭皮膚就有點忍不住,一聽他說話直接噴笑出聲。
祁靈云頂著個南瓜頭表情深沉很有哲理地道:“這世上本來沒有節(jié)日,過的人多了那就有了節(jié)日!
“你這是什么歪道理。”南宮一號笑得蹲在了欄桿上。
“你不懂我不怪你!逼铎`云唉聲嘆氣,對南宮一號擺了擺手,一副“崽,我對你很失望”的表情,手上戒指一閃,懷里抱著兩個完整的南瓜,快樂的蹦跶到亓御面前,“御爹你喜歡哪個?你選好我給你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