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靈玉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心情好的話大概就會告訴他,那是因為詛咒。
還記得之前說過嗎?“君請速死”這個詛咒并不能真正的做到一擊必殺,卻能提高必死的幾率。
就算那是一把生了銹的廢刀,在祁靈玉開口,在詛咒回應(yīng)了他之后,那把刀也會變成一把兇刀。
不過黑斬雞大概是永遠都不會明白了,他的靈素激蕩開來,區(qū)域級的靈壓場瞬間將整個車廂都炸飛。
也得虧祁靈云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頭拔腿就跑,他幾乎是被靈壓場攆著一路狂奔。
而這邊,祁靈玉恰到好處的也開始靈壓場,他將靈壓場壓縮成一人大小擋在身前,因為范圍壓制的小,讓靈素濃度急劇攀升,竟然也能和區(qū)域級的暫時分庭抗禮。
祁靈昭和鄭蕓都很機智的躲在他身后,鄭蕓將白色的絲帶放到他手中,“手指,可以吧!
祁靈玉沒有回答,但騰起的黑色火焰給了她們答案。
他帶著溫柔繾綣地笑容,緩緩地吐出晦澀的咒語:
“咒若明鏡,昭見因果,
以此為祭,告諸魂靈。
仇怨相結(jié),仇怨相報,
如是聽聞,當(dāng)了此衷。
……”
祁靈昭和鄭蕓越聽這咒語越覺得不對勁,她們雖然聽不太懂,但也隱約聽到什么仇啊怨啊的,這怎么聽著不像是在搞咒殺,而像是在……招鬼?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又看著祁靈玉那溫柔到毛骨悚然的笑容,到底不敢多問什么,默默地靠近了一些,抓住彼此的手。
“咒成!逼铎`玉最后兩個字落下,手中的黑色火焰猛地竄起老高。
“你有沒有聽到……”鄭蕓猶豫地道,“時鐘的聲音?”
祁靈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聲回答,“你忘了嗎,黑斬雞有懷表,一直都在滴滴答答的走!
“不對,是鐘聲!编嵤|垂眸細聽著,正在想要怎么去形容這個鐘聲,祁靈昭就突然拽緊了她的衣服,聲音在微微發(fā)顫,“鐘,鐘……”
“鐘怎么了?”鄭蕓聞言抬頭,然后瞳孔一陣緊縮。
只見一座虛幻的鐘樓憑空而起,黑色的火焰焚燒著,隨著每一聲鐘聲的敲響,圍繞在周圍穿行的魑魅魍魎就會增多。
天地變色,陰風(fēng)陣陣,鬼氣森森。
和祁靈玉處在同一空間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座鐘樓。
窸窸窣窣的笑聲匯聚在一起變得尖銳刺耳,它們不停地重復(fù)著說著一句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已聽聞,來了此衷!”
“我已聽聞,來了此衷!”
“嘻嘻嘻嘻嘻嘻~”
十聲鐘聲落下,八重奏的慘叫聲響起。
祁靈昭和鄭蕓他們看不到外面的慘狀,他們就看見黑斬雞突然跟瘋了一樣,他呼呼喝喝的厲聲慘叫,他的靈壓場在攻擊自己,靈素化作的刀刃割開他的皮膚,在他的臉上手上腿上……凡是裸露的皮膚都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他抓撓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肉,他的手指深深嵌入喉嚨口,剜出了那塊不屬于自己的懷表。
“不是我,我沒有,不要找我,殺你的不是我!”他慘叫著,嘴里不停地說著什么,他看起來想要丟掉那塊懷表,另一只手卻將那只懷表往他口里塞。
時鐘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在不停的亂轉(zhuǎn)著,他在變得更年輕,他的時間還在倒退,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成十五歲、十四歲……
他頭腦清醒,他想要停下來,可是停不下來,他的身體明明在變得年輕,他的生命卻開始倒計時。
他絕望地伸出手,想要求救,時鐘卻卡在他的喉嚨里,發(fā)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黑斬雞的詭異狀況沒有引起鄭蕓的多余注意,她的眼神死死地定在對方身上不斷出現(xiàn)的細長傷口上。
最開始出現(xiàn)的那些傷口,無論是從位置、長短、深淺來看,分明和祁靈云身上留下的一模一樣!
鄭蕓渾身冰涼,她死死拽緊了祁靈昭的手,她不想去看,可是她的記憶力已經(jīng)將那個場景牢牢的記住了。
祁靈玉明明就在眼前,鄭蕓卻不敢去看他也不敢去問他,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得罪祁靈玉。”
“更不能得罪祁靈云!逼铎`昭臉也白了,鄭蕓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心里話給說了出來,她低著頭用力貼緊了祁靈昭,根本不敢往祁靈玉的方向靠。
鄭蕓以為祁靈昭和她是同道中人,卻不曾想祁靈昭話頭一轉(zhuǎn)說,“所以說大魔王真的很厲害,投效大魔王就不用怕了,我們是盟友的對不對?”
她現(xiàn)在敢說不是嗎?當(dāng)著大魔王本魔王的面,只怕說完就和黑斬雞一起長眠了!鄭蕓渾身僵住,隨即她意識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說,“這就是你說的公平交易?”
我只是利用你,你卻要我的命,還真是特么見鬼的公平交易啊!
第43章
在那座鐘樓出現(xiàn)之后, 整個世界都變得異常安靜,只能聽到那聲聲凄厲的慘叫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剜肉聲響。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第三工會的人發(fā)瘋,一邊驚恐凄厲的叫喊著什么“別找我”“不是我”,一邊對著自己下手。
有人戳爆了自己的眼珠, 有人生生撕扯下自己的耳朵, 有人將自己身體的骨頭根根打斷……那血腥詭異的場面, 就算是那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靈能界弱肉強食的靈素師們都看不下去, 更別提那些十來歲根本連家門都沒出過的小孩們, 一個個都被嚇得如同鵪鶉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