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做了這么多年夫妻,即便只是相敬如冰的表面夫妻,即便她從來都不曾對她動過心,也足夠了解他是怎樣的冷心冷情,可是在這一刻,林嵐還是難免有些失落和自嘲。
果然她和她的孩子在祁南臺眼中,只是一個可用或不可用的工具人罷了。
林嵐斂眸將那些惆悵盡數(shù)藏起,緩慢地組織語言道,“不是你的錯,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和你結(jié)婚和你立誓言都是我的選擇,是我有了貪念,動了惻隱之心,是我的問題!
是她想要她的孩子帶著愛出生的,以后也會在愛和幸福中長大,而不是淪為僅僅天賦不佳就被親生父親拋棄漠視的棋子,是她突然反悔,不想再接受這樣“理所當然”的命運。
林嵐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但不管她的行為多“無可厚非”,至少在誓言這件事上,祁南臺已經(jīng)做到了他允諾的所有。
“我們只是,想要抓住的東西不同,步調(diào)不一致了。”林嵐說道。
祁南臺不懂林嵐為什么會突然生出惻隱之心,也無法明白她此時復雜的情緒,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再次講述了一個事實,“我們之間立過誓,孕育繼承人是你的職責。”
“……別說了,我很累!绷謲怪篮推钅吓_剖析內(nèi)心毫無意義,她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祁南臺也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兩個人安靜地回到茶室入座,安靜的喝完了一盞茶后,祁南臺走了。
林嵐拿起對面的空茶盞,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無奈又疲憊地嘆了口氣。
“媽媽,別難過!逼铎`云“噠噠噠”的小跑過來一把抱住她,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頭上,湊過來貼貼的小臉上是滿滿的擔心,“小云和哥哥,還有小熊都在這里陪著媽媽!
林嵐猝不及防被祁靈云用詛咒熊來了個貼臉殺,即便早就見過了,也還是被丑得心跳停了一下。
她忍不住抬頭后仰,就正好對上客廳里大兒子的視線,微微一頓。
看著面容沉穩(wěn),一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兒子,她突然有些迫切地問道,“小玉會陪著媽媽嗎?”
話一出口,林嵐就覺得自己著實有些好笑,她大概是剛才被祁南臺給刺激到了,所以看到這樣面無表情的孩子,就冒出了不該有的聯(lián)想。
精神類天賦的靈素師情緒總是這么不穩(wěn)定。她看著收回視線似乎并不打算回答這種問題的大兒子,林嵐用笑容小心地將那些失落都掩蓋起來。
剛準備說點什么,卻見祁靈玉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淡淡應(yīng)了句,“嗯。”
“呀,哥哥說了什么,我怎么沒有聽見啊,哥哥再說一遍!”祁靈云笑嘻嘻地撲上去,故意把耳朵往祁靈玉面前湊,飛揚的語氣聽起來很耳熟。
真是耳熟的欠揍。
祁靈玉面無表情的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裝模作樣喊疼的聲音中,屈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以后少跟祁北閣玩!
“祁北閣是誰我不認識!逼铎`云還想裝傻蒙混過關(guān),結(jié)果話剛說完就被他哥一招制裁,直接給他捏成了個鴨子嘴。
“嘴巴不好好用可以直接不要!逼铎`玉說著,黑色的靈素拉長成線,作勢要將這個鴨子嘴“縫”了起來。
祁靈云炸著一頭粉毛一下子就從他腿上彈射起飛,一溜煙就退到了墻角,捂著自己的嘴巴瘋狂搖頭。
然而沒過一會兒,祁靈云覺得當前危機過去了,又忍不住悄咪咪蹭上來開始騷擾他閉著眼懶洋洋躺著的哥哥。
看著兩兄弟斗智斗勇鬧作一團,林嵐也頗為忍俊不禁,之前的不愉快一下子就被遺忘在腦后。
祁南臺發(fā)現(xiàn)避孕藥這件事,林嵐和祁靈玉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卻不知道在不久之后,這件事竟然會成為祁靈玉對祁家下手的導火索。
*
小院最近很冷清,林家也要參加交流賽,趁此機會把在祁家的這群小孩都叫了回去,林嵐就此閑了下來。
林家家主大概想著讓這群孩子收收心將林嵐一軍,然而他卻不知道,林家那些小孩早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他們,飛鷹見識過外面廣闊無垠的浩渺藍天,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那處處受制的囚籠中,就算被打斷了翅膀,眼睛也一定是望著外面的。
林嵐是半點都不著急,正巧她家這兩小孩都要去交流賽,兩個小孩是第一次出遠門,林嵐自然上心,每天多出來的時間都用在了幫他們準備行李上,零零碎碎地東西準備起來似乎不多,一打包卻是足足一排行李箱。
好在這次帶隊的是天賦和空間有關(guān)的祁北閣,別看這人平時吊兒郎當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實際上是個完美主義者,一旦開始做什么事情就必須要做到最好,能用出手的招式,嘴里說著“擔待”“沒有把握”,實際上早就練成了肌肉記憶,想多少距離就能是多少距離。
祁北閣接下這個事情,雖然有和祁西樓鬧矛盾的原因在里面,但他既然要做就不會隨便敷衍了事,他這些日子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用空間折疊技術(shù)將一立方米的空間疊到了黃豆大小,然后再把這些黃豆鑲嵌在指環(huán)上做成戒指,又給名單上的名字逐一設(shè)計花里胡哨的簽名刻上去。
直到出發(fā)前兩天,這些戒指才一一送到名單上眾人的手里。
祁靈玉祁靈云兩人的空間鈕是祁靈陽送來的,一立方米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當個武器庫是足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