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手上動作一停,側頭看了眼身后的城隍像,又看了看周開成。
她剛才是現(xiàn)了身沒錯,這廝裝看不見?
俞志明以為她記恨著那日的事,又是兩聲響頭:“我母親不識老爺,城隍老爺不要怪罪她,若是讓城隍老爺不高興了,只管罰我就好,別讓我妻兒老母受這些磨難!
姜晚聽明白了,把她認成城隍了。
“既然你求城隍做事,那我也不同他搶功。”說罷,跳下供桌就要往殿外去。
俞志明愣了,不是城隍嗎?
還屬周開成腦子轉得快,拽著他往前兩步攔住姜晚:“姜大師等等,還沒當面謝謝姜大師救我侄兒一命呢。他現(xiàn)在真當了差,在省圖書館工作,大師要是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只管去找他!
“不不不,大師給我傳個信,我讓他來找您嘞!
姜晚低頭想了想,池子時現(xiàn)在工作打卡的地方好像就在省圖書館,說不定真派得上用場。
周開成見姜晚有停留的意思,趕緊將俞志明往姜晚跟前推。
俞志明抓抓后腦勺,那些阿諛的話他都不會,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能讓姜晚消氣留下:“姜大師見諒,我眼拙,竟錯認了!
姜晚輕哼出氣,手中的扇子在空中打了個弧背到身后,躲在偏殿偷瞧的小鬼童的屁股都挨了一板子。
時間緊,任務重,姜晚也不多說也不多問,趕著就去了俞家。
姜晚本來想瞬移過來節(jié)省些時間快些回去背書的,可想到不能在人前露餡還是忍住了。
周開成的司機看著像老司機,可車技卻不如狐貍。
和上次來不同,這次屋子里的妖味更濃重了,妖卻不在。
神婆又在給朱雙驅邪,跳著大神,偶爾眼神還瞟向剛進門的姜晚。
不出意外的,她再一次掛彩,被一股力反推好幾米遠。
姜晚的扇子在手里打了個轉,往朱雙身邊去。
身后的神婆撞上墻,吃痛地爬起來,眼神怪異地看向姜晚。
嘴里沒好氣地說:“他們家進了妖邪,是個厲害的,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別瞎廢功夫了!
話還沒說完,管家就得了俞志明的眼色將神婆連攙帶拖的請了出去。
“這人不是我請的,來了好多回。聽說這種人要是記恨上你,會下巫蠱術,所以也不敢趕人!庇嶂久鞲砗箢^解釋道。
朱雙捂著肚子正疼得直冒汗,眼睛緊閉著,眉頭擰成一條,像是陷在了夢魘里。
姜晚上下掃了眼她,目光最后停留在她額間的青焰上。青焰中雜了一絲紅毛,紅毛繞著焰火收緊松開,合著她的疼痛沒有規(guī)律。
姜晚指頭在她額間輕點,那毛登時就消失不見了。
朱雙的眉也隨之展開些,呼吸也順暢了。
俞志明瞧得發(fā)愣,這,這就好了?
姜晚沒理會他,借著茶桌要泡茶,俞志明見了趕緊上手幫著泡。
也是他做主家的不是,大師來了竟沒先給大師泡杯茶,連水都沒讓大師喝上一口,實在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
周開成趕著回去了,不然指定又要說他幾句。這時卻有些希望他在,還能給自己調和下氣氛。
姜晚沒阻止他。
一泡茶好,先給姜晚沏了杯,雙手恭敬遞上。
姜晚沒接,只是指了指茶杯又指了指朱雙。
俞志明心里琢磨著,端著沏好的茶喂給夫人。
茶水沾到唇角,朱雙也就跟著醒過來了。
管家欣喜地也湊前了兩步:“夫人醒了!夫人真醒了!”
往常這樣痛到昏厥后都得過好幾個小時,等痛感消失了才能醒,而且那疼痛連止疼片都沒有用,大師手指一點竟然就好了,這奇效說起來都覺得像夢一樣。
俞志明也是激動得不行,拉著朱雙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久,關切地問著:“還疼嗎?”
朱雙搖了搖頭,渾身好像都輕松了,背也能挺直了,也不覺得渾身發(fā)冷了。
就在兩人反復確認這病是不是真好了的時候,姜晚出聲了:“你想再要個孩子?”
這話問的突兀,叫在場的都愣了好一會。
家里的老太太確實想要個小金孫,可俞志明的意思是兩人也過了適合生孩子的年紀,又已經(jīng)有了兩個女兒,是不是再要一個兒子不那么重要,主要看朱雙的意思。
朱雙抿著唇,沉默著也算是變相地默認了。
“當初為什么不要那個孩子來著?”
俞志明最近和那些道士打交道也知道他們算命算卦的那套流程,先給生辰八字或是答些其他什么問題就能給你算一堆東西出來,可姜晚進屋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問,什么地方也沒瞧,最多的動作就是轉那把扇子。
她真不是一般的大師,俞志明在心里將她放在了城隍爺?shù)哪莻位置上。若是城隍爺顯了靈,怕應該就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吧。
城隍爺剛拿完一只厲鬼,摸著發(fā)涼的脖頸打了個噴嚏。
“為了救小女兒,才兩個月,沒保住,流掉了!敝祀p說著,動容起來,滾燙的淚珠落下滴在手背上,牙齒咬著唇,強忍著悲痛,不讓自己在外人面前過于失態(tài)。
“生兒生女不都一樣?”
說罷,姜晚抬頭往二樓看去,樓梯口影影綽綽的身影閃過去。
正是俞志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