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嗎?
這幾天來府上的法師道士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著東西不能少,到了他這竟會覺得多。
“今天下午我還要去給張大仙打下手,不如明早,正好張大仙也空著,我們一起過去。”
俞志明不認識張大仙,也沒聽過,只知道小道士答應了來,高興地從木盒子里拿出些錢塞給他。
“可不能拒了,就當我的香火錢。”
他愣了一下,道觀也稱這種錢叫香火錢吧,應該相差不多。
怕莫堯再把錢退回來,他腳底生風就往外走。
第二日一早俞家就已經(jīng)準備開了,法事用的東西早早就備上了。
朱雙裹著披風倚在門邊上看著親自上手忙碌的俞志明,眉頭皺緊。
管家領(lǐng)了個神婆進來,看見夫人卻不敢再往前進了。
“夫人要不還是去床上歇著吧!
大熱的天誰不是滿頭的汗,可夫人卻是怕寒得很,包了層層衣服,暖水袋抱在懷里竟沒捂出一點汗。
朱雙又攏了攏披風,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
神婆年紀不大,五六十歲模樣,同樣是大夏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身上大袋小包好多東西。
神婆抬頭對上女主人的視線,莫測地笑了。
朱雙以為這就是丈夫找來的人,無力地沖他們點點腦袋。
神婆沒跟著管家往后院走,而是停在女主人前頭拿著個鈴鐺上下亂晃。
鈴鐺脆生生地響著。
朱雙往后退了半步,起初還覺得有些反感,到后來身體里的疼痛讓她倚著門跌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起來。
俞志明聽到動靜趕緊進來扶她。
神婆手里的動作沒停,口里念著聽不懂的話,左右扭動著身子,時不時大喝一聲。
俞志明和管家都莫名地看著,直到神婆捂著肚子重心不穩(wěn)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嘴角溢出血來。
姜晚和莫堯在俞府門前會合,半瞎子睡過了頭還在趕來的路上。池子時才出門就被仲奉仙君拉走了,說是有事要說,神神秘秘的,姜晚也沒多問。
兩人剛要往里進,就撞見被掃地出門的神婆。
神婆啐一口濃痰,咒罵兩聲,撿了一起被丟出來的東西就要走,看見姜晚和小道士沒好腔調(diào)地又抱怨兩聲。
“可別往里頭進了,小老太太刁鉆得很。你們呀也白費力氣了,那東西厲害得很,我都搞不定,你們道行淺的就別往里屋湊熱鬧了,省一頓罵!
莫堯聽著縮了縮脖子,看向姜晚。
姜晚神色淡淡,晃著手里的扇子沒說話。
莫堯扯了扯姜晚的衣角:“要不,我們還是等等張大仙吧!
姜晚揚了揚下巴示意莫堯上前叩門。
莫堯只好照做了,出來開門的還是那個管家,管家見到兩人和他們身后還在張望的神婆明顯一愣,又回頭看了眼院里,拿不定主意是放人進來還是遣走。
“老太太回來了?”
姜晚搖著扇子往前抵住半開的門。
管家愣了下,點點頭。
姜晚用扇子抵著門將笨重的紅木大門推開了,自顧地往里頭走。
莫堯跟著身后。
管家還愣著,看著被輕松抵開的大門出神,這門有些年代了,又是厚重木頭做的,他單手開門都有些費力,這么瘦弱的女孩子剛是怎么輕輕松松就推開了。
“不帶個路?”
姜晚的聲音淡淡傳過來,叫管家回了神,三步并兩步領(lǐng)著他們進了屋。
屋里頭一個老太太坐在正中,身上穿著熨燙體貼的僧服,手里還撥弄著佛珠,闔著眼口中誦念有詞。
俞志明握著剛緩和過來的朱雙的手在一側(cè)的沙發(fā)上,又是擦汗又是揉肚子的。
“小道士說和老爺您昨天約好了的!
俞志明抬頭去看,小道士果真來了,還帶著姜大師一塊。
老太太睜了眼,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揮揮手要管家打發(fā)他們走。
俞志明一愣,開口要勸母親:“媽,這是我請來的……”
話還沒說完,老太太就瞪了他一眼。
“你請的那些都是一個兩個騙財?shù),能有什么能耐。我可是求來了菩薩相助,你看菩薩出手,她這不就立馬不疼了!
菩薩?
姜晚眉頭微挑。
雖然俞志明不信母親真把菩薩請來了,可她來后捻著佛珠念了幾句朱雙就真的不疼。
“這……”
畢竟是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師,就這么讓人走了,下次萬一還要請人家出面可就不好請了,脾氣犟的師父就直接給拉黑名單了。
“姜大師和無念道士都來了,不如……”
老太太佛珠往茶幾上一丟,沒好氣地要趕人。
“侍佛不可二心,你這是褻瀆神明,菩薩聽了要不高興的!
這話說得不錯,侍佛確實不可二心,褻瀆神明更是重罪。
姜晚的眼透過佛珠,最后看著老太太身后的“神明”——一只修成了人形、通體雪白的狐妖。
老太太還在和俞志明叨念著:“菩薩說了這是劫,好生供奉它,一周以后能生小子!
俞志明擰著眉頭,求助地看向小道士和姜晚。
莫堯道行還是太淺,沒法子一眼看出有什么端倪來,只是覺得這屋子里有妖味,還是已經(jīng)干了危害人事的妖,那味漫在空氣里讓人聞了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