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有血印在手心。
再去細探鼻息。
尚存微弱,起伏不勻。
月合仙翁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池子時是戰(zhàn)神,也非不死不敗之軀,又在無燼淵里受了數(shù)百年磨難,難說現(xiàn)下法力如何。
縱是法力高強時,受這小祖宗一尾蛇毒也要掉半條命的。
月合仙翁以法杖為介渡了許些仙氣給他,才叫他悠然轉(zhuǎn)醒。
池子時慢騰騰地變回人形,從地上撐起身子,半件衣裳都被血染紅了,手臂上露出未好的傷口和縱橫的疤痕。
眉頭擰著,羽睫低垂,有淚珠順著高鼻梁滑落,兩片薄唇慘白,微微張起:“小仙,小仙乃臨江君上門下,新過考的仙子,是駐人間事務(wù)處的土地廟見習助理!
土地廟……見習助理?
月合仙翁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職務(wù)好似也沒聽說過啊。
姜晚:“土地廟?”
池子時點點頭,從懷里掏出方才假造的身份證據(jù)。
姜晚扇柄一指,就有小仙童眼尖手快地將東西陳上去。
資料一應(yīng)俱全,就連考試分數(shù)都捏造的完美無缺。
月合仙翁緊盯著姜晚手里的動作,想著終于是可以歇停了。
只是一個嘆息的功夫,月合仙聞就被一同提拎到了土地廟。
池子時虛弱的身子撞在土地廟的大門上,灰塵撲簌簌地往下掉。
破舊的門根本經(jīng)不住撞,池子時剛穩(wěn)住身形,它就順勢倒下,倒在了姜晚的腳邊來了個碰瓷。
土地廟里的地仙氣得瞪眼吹胡子,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出來理論。
“誰啊你們是,拆家來了是吧。”
“說說啊,哪個廟派過來的!
不到一米高的土地插著腰仰著下巴蔑視他們。
池子時俯低了些身子才勉強瞧清土地的面容,糙漢子形象,濃眉大眼,炸開的頭發(fā)和不修邊幅的胡渣。
再瞧瞧自己,雖被血染紅了衣服卻還是翩翩君子的模樣,溫文柔軟。
形象上大相徑庭。
土地上下打量了下他們,從兜里掏出半塊燒餅啃起來,還不忘指著門索賠:“瞅著也不像尋常人,哪個門洞的地仙這么不講規(guī)矩,這門得賠啊!
池子時一時哽咽,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
見習助理該做什么?
拜托,這個系統(tǒng)多少靠點譜,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他也不會隨手暫借一個職位,這職位一聽就不太行。
姜晚用扇子點了點池子時的方向:“你不認識他?”
土地疑惑地湊近仔細端詳,清秀小生,模樣喜人。
“不認識,管他是哪路神仙,這門的維修費都別想逃!
看來不是他們安排的,姜晚想。
月合仙翁剛想掄起拐杖上去教育他,就被姜晚放出的毒蛇攔住了。
“不過是扇門罷了!
姜晚一揮扇面,別說是破爛不堪的木門,就連土地廟的泥塑都煥然如新。
“走吧,人間辦事處。”
不待他倆反應(yīng)過來,姜晚早已瞬移到了人間辦事處的一樓大廳里。
月合仙翁從半空落下,紅線團從袖中落下,在地上快速編織了一條毛毯,穩(wěn)穩(wěn)將他接住。
池子時就沒這么好運,長腿長胳膊,落地直直撞向咨詢臺。
前臺的小姐姐嚇得花容失色,張嘴就要喊二郎神的保安護衛(wèi)隊。
月合仙翁趕忙爬起來攔住她:“我,是我,月老!
前臺小姐姐擠出苦笑,將仙翁扶到大廳的沙發(fā)上:“仙翁這是什么出場方式,我還以為要遭賊了。”
月合仙翁擺手,小聲道:“我這,哎先不說我,得看閻羅想干什么了!
姜晚拍了拍裙擺處蹭上的灰:“我聽得見!
月合仙翁的臉色一僵。
姜晚敲了敲前臺的桌子:“我聽說你們辦事處要調(diào)來新人了?”
躲在桌底下裝死的前臺小姐姐尷尬地站起來,將凌亂的碎發(fā)別在耳后,露出一個甜美僵硬的笑容。
“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wù),您…要辦理什么業(yè)務(wù)呢?”
姜晚:“還需要我重復強調(diào)嗎?”
前臺小姐姐立馬晃過神來,手指飛快地在電子屏幕上戳戳點點。
“您好,這邊查詢到最近有四個崗位空缺,并沒有要調(diào)入的新職員呢!
姜晚眼眸一轉(zhuǎn),盯著池子時。
月合仙翁立馬跳起,攔在他們中間:“你再查查?”
前臺小姐姐見這氣氛有些凝重,身體前傾些問:“咋回事?”
月合仙翁編起故事張口就來:“小兩口吵嘴,男的騙她說考上仙編了,這不是事跡敗露,來求證了嘛!
前臺小姐姐捂嘴偷笑:“我懂我懂,我再查查!
池子時盯著系統(tǒng)的錄入進度條緩慢地推進。
80%
90%
100%
錄入完成。
隨著前臺小姐姐不停地刷新,數(shù)據(jù)終于連上總系統(tǒng)更新出來了。
前臺小姐姐異常欣喜道:“您好,已為您查詢到兩個崗位補錄信息,請問是土地駐辦事處見習助理池子時還是銀河灑掃員龐西?”
姜晚將池子時的資料拍在前臺的大理石面上。
“池子時!
“好的好的,這邊幫您…先生辦理入職,祝您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