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瞄了眼他西裝領(lǐng)口的云紋圖案,從空缺到淡灰色,升了一小品,是個小鬼差頭子了。
“相信很快我就能成為白老爺手下最得力的干將,最后順利的接過他的交接棒,成為殿下最鋒利的那把鉤子!
黑玉聽不下去了,墊腳去敲他的腦袋,白無常高高的帽沿塌進去一角。
姜晚并不準備把休息日的大好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剛準備將門帶上就被白芋伸手攔住了。
白芋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殿下不夸夸我嗎?”
姜晚眉頭跳了跳,憋不出一句適合夸獎的話:“嗯,繼續(xù)努力。”
白芋泄了氣般垂下雙手:“殿下在敷衍我!
不過很快,他又扶著無常帽子抬起頭,眼神堅毅。
“沒關(guān)系,我對殿下的喜歡一如既往!
黑玉是徹底看不下去了,一腳將他踹開。
黑玉作揖回話:“城隍爺吩咐了,我們不打擾殿下雙休,只是帶些話來。”
正常人休周六、日,閻羅殿下不走尋常道,偏選周一、二休息。
白芋很是不解,還是城隍爺給他做了解釋。
周一、二是自殺高峰期,地府最為擁堵的時候,閻羅殿下最討厭這兩日了。殿下還在職時就提過要求雙休,被鬼帝一通畫餅給推了,氣的殿下直接遞交辭呈跑了。
姜晚也不打算讓他們進屋,就依著門邊:“長話短說,別打擾我追劇!
白芋揉著屁股爬回來:“上次那只鬼,進不去鬼門關(guān)的那只,東西找著了!
白芋將手抄了一份的生死簿檔案遞上去。
姜晚潦草的掃了幾眼,只捕捉了些關(guān)鍵字。
李三,享年39,葙城人……
生前是建安集團外包勞務(wù)公司鋼筋班組的一個民工。
姜晚眼神停留在最后一行標注的死因——饑餓死。
又是建安集團,看來方老板所欠人命不少啊。
白芋又遞過來同樣一疊抄錄的檔案。
姜晚抬眼盯著他,語氣很是不友好:“我說了,今天休息日,不加班。”
白芋急著擺手解釋:“不是加班,是這只鬼的同事!
姜晚隨手翻了兩頁,眉頭緊鎖。
同一個班組,先后幾天死了十幾人,死因都是餓死。
黑玉指著其中一張檔案:“這個,應(yīng)該是班組長!
檔案的右上角是死者生前的照片,彩印的。
上面的人像姜晚有些印象,就是建安集團傷人的那個鬼影。
看來事情串起來了。
“那鬼的尸體呢,在哪死的可交代了?”
這么多帶了怨念的魂魄在外頭飄蕩,若是不盡快找到尸體平復怨氣,就怕方老板幾個億的身家性命明日就要在地府報道了。
白芋搖著腦袋。
“他說記不得了,是突然有一天就出現(xiàn)在這了,之后碰上了那個被稱為齊哥的鬼,就跟著那只鬼瞎游蕩!
池子時的聲音從客廳里傳出來:“電視劇找好了!
姜晚將手抄的檔案塞回給他,房門一關(guān),準備專心追劇。
只是施工的聲音震耳欲聾,離著好幾座樓隔著緊閉的房門鉆到姜晚耳朵里,吵得她頭疼。
正思索著要不要設(shè)個結(jié)界,那聲音忽而就停了。
接著響起的就是敲門聲。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又是邱阿姨。
邱阿姨拍著門舉著手機給她看,是業(yè)主群里的新消息。
有人發(fā)了張照片,是施工現(xiàn)場。
照片里未完工的水池臺面被破開半個,露出了一截白骨。
【業(yè)主1:那是個人吧?】
【業(yè)主3:我站樓上拍的,看著有點像。】
【業(yè)主2:肯定是了,我都看見警車了!
姜晚點開圖片,雙指放大照片。
被水泥封存完好的尸體輪廓明顯,頭頂?shù)陌踩笔中涯俊?br />
應(yīng)該是那疊名錄中的一個。
邱阿姨膽子不大倒是愛湊熱鬧,非要拉上她去現(xiàn)場看。
她們來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幾個法醫(yī)圍著池子,還有一些民警在周邊四處搜查。
來得早的人小聲給邱阿姨透露:“好像是后面又找到了幾具尸體!
邱阿姨拉著姜晚,半個身子躲在她身后,露出臉來聽他們講這片地的傳言。
從民國到初建成的時候,各種版本的靈異故事都有。
姜晚盯著狐貍身的池子時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地方刨土。
半截脫色的符紙露出來。
雖然下過雨,可狐貍刨的這塊土格外松,像是被人挖起來又重新填埋過一樣。
邱阿姨余光瞥過來,看到袒露出來的符紙臉都嚇白了,一面念著神佛保佑,一面蹲下身捧起旁邊的土準備將那符紙重新埋進地里。
姜晚用腳丈量著走出幾步,用腳尖點點地,狐貍很自覺地走過去刨土,除了挖的一手泥外什么也沒有。
姜晚眉頭緊皺,此處沒有陣法?
可這符紙?zhí)盥竦姆绞斤@然是用來鎮(zhèn)壓鬼魂的,怕是被人移了位置。
她搬進來時確實貪的這個便利——這地方已經(jīng)有人布了鎮(zhèn)鬼的法陣,外頭的鬼進不來,里頭的鬼也不能去到外頭,就連鬼差也找不著法陣里的鬼。
那時也沒想到別處去,更沒去注意這后頭竟有這么多含怨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