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不甘心,一腳踩在外賣上,那盒飯登時冷如冰塊,失去味道。
吸食了盒飯香氣飽腹的鬼打了個飽嗝:“哎,原來鬼是這樣吃東西啊。”
姜晚剛碰觸到外賣袋子的手一頓,看著染上怨氣的飯,一團怒火從肚子里騰起,抬眼冷漠地盯著餓鬼。
心里騰起一股怒氣,強壓不下。
餓鬼被盯的發(fā)毛:“我我怎么感覺她能看到我。”
一張瘦得干癟的臉唰的一下在她眼前放大,從上而下地打量著她。
“她…她怎么比我還像鬼?還冒冷氣呢……”
“你想多了!蹦觊L的那只鬼正在盤算著如何瓜分狐貍果腹,隨口敷衍了兩句,也學著那只鬼的模樣用腳踩在狐貍身上想吸食氣味,無果,又準備換另一種方式。
“嘿,這狐貍還能反抗!
壓著狐貍的鬼是個急性子,催了又催:“你倒是快點給他個痛快。”
那鬼就著微弱的光影將尺子稍鋒利處對著狐貍的脖頸,準備快尺斬狐貍。
餓鬼看著姜晚毫無害怕的神情有些贊同,才想點頭,只感覺到頭頂一陣炙熱,有一股濃烈的焦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黃色的紙符一端貼在鬼的腦門頂上,一端在風中揚了揚施施然垂落在它兩眼之間。
符紙在漆黑的夜里亮著淡淡的金光,被定在原處無法動彈的鬼只覺得有一陣酥麻感從頭頂處傳來。
開不了口的餓鬼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摁著狐貍的鬼率先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揭了符紙,指尖剛碰觸到符紙就感覺到一股灼熱迅速彌漫全身,痛得他嗷嗷叫。
姜晚吐出一口濁氣,心里總算是舒坦了。
狐貍可以不救,分數(shù)也能慢慢攢,但被一只鬼偷外賣偷到地府前閻羅身上來,這事忍不了一點。
聞不出她身上濃得入了味的陰氣嗎。
“這娘們能看見鬼,不會是道士吧?”
舉著卷尺的鬼哆嗦在角落看著被符紙刺痛到直打滾的同伴。
姜晚不屑地瞪了它一眼:“道士?埋汰誰呢?”
被符鎮(zhèn)住的鬼呲牙咧嘴的,一陣怪風從地上盤旋升起攪得旁邊的廢物料嘩嘩作響,本來哆嗦的鬼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抄著卷尺就往姜晚身上招呼。
姜晚扶起車子,從車座底下掏出把黑傘來,傘尖一挑,動作干凈利落地就將撲上來的鬼定在了墻上,單手打了一個響指就平息了怪風。
“就這點修為,怎么好意思在外面飄蕩的,還是早點回地府投胎吧!
姜晚沒興趣管這些孤魂游鬼的閑事,出于對老本行的職業(yè)病還是好心提醒了句:“在人間飄蕩久了擔心撞見牛馬拍檔,他們可沒我這么好心!
“還不快滾,等著我送你去見他們?”
兩只鬼互相攙扶著,再用卷尺勾著被符紙束縛住的鬼的腰帶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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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冊+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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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滿意地拍了拍手心留下的符紙碎屑,眼神落在地上久久不動彈的狐貍身上。
赤色的狐貍渾身上下都是傷,毛發(fā)黏糊糊地貼著肉,眼角耷拉著,僅剩一口的模樣。
姜晚剛才離的遠,沒注意到他的傷口,現(xiàn)下也是被嚇了一跳,立刻警惕地往后退開。
狐貍低聲唉唔著。
姜晚打小就對語言學不感興趣,連方言濃重的鬼都要靠無常翻譯,更別提讀懂動物語言了。
狐貍爪子往前伸長了些想去勾她的腳。
姜晚嫌棄地又后退了幾步:“別過來,別碰瓷啊。”
她是想靠救動物加分,可不包含快咽氣的動物。
她是地府的前任閻羅,雖然辭呈已交,但身上的地府氣味卻不是三年五載能消散干凈的。
剛到人間攢分的時候,她也什么動物都救。直到有次碰上只還剩半口氣的小貓,眼瞧著還有的救,沒想到手剛碰上,濃郁的地府陰氣直接就給它送走了。
不僅分沒加上,還倒扣!
辛苦攢了許久的分一下跌回原點。
專收動物魂魄的豹尾看到她的時候一臉無奈:“殿下,您是地府閻羅,掌管著生死,這氣息一般生魂都難消受,何況這將死的動物呢!
于是姜晚非常干脆地斷絕和地府的一切往來。
狐貍虛弱地撐起身子,沖她晃了晃尾巴。
姜晚不為所動。
狐貍艱難地往前挪,嘴里嗚咽著。
似乎在撒嬌?
姜晚還是不為所動。
那狐貍的尾巴垂落下去,耳朵耷拉著,小口一張一翕,吐出一顆金丹來,在暗夜里發(fā)著幽光。
姜晚彎腰去撿。
一圈圈的韻紋繞著金丹,她明顯感覺到有些許力量在指尖交匯流轉。
竟然是只狐妖。
“只聽說過壁虎斷尾求生,也沒聽過狐妖會吐丹求救”,姜晚打量著金丹的韻紋,看著身負重傷的狐貍,饒有興致地挑挑眉,“想我救你?”
狐貍又討好地晃了晃尾巴,唉嗚一聲。
姜晚看著金丹成色上佳的光澤心里的算盤又撥弄起來。
若是救下狐妖,再簽一紙救命的證明書,那分數(shù)不得漲個十幾二十分?
狐貍看著姜晚還是不為所動,吃力地在地上翻了個身子。
姜晚后來才反應過來,那是狐貍在賣萌,只是動作笨拙,實在難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