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歡開開心心跑去跟掌門報道了。
掌門笑瞇瞇地替她登記完,等阿歡一走,立刻把報名信息轉(zhuǎn)發(fā)給葉音。葉音大喜,二手轉(zhuǎn)發(fā)給令他操碎了心的小徒弟。
祝南風(fēng)從花堆里把自己拔出來,歡呼雀躍著要去替阿歡領(lǐng)一柄仙劍。年輕的男孩子開心極了,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就知道師尊可以的!”
葉音喏,活著就是為了聽到門下弟子對自己的崇拜和肯定。他樂呵呵揮手,示意小徒弟趕緊走。
這邊,一片歡樂喜慶。
靈隱峰上,向來人比花嬌的賀蘭周遭空氣已近枯萎。
“歡,乖寶,唉……”男人唉聲嘆氣,像第一次送孩童上學(xué)堂的老母親般心碎一地。
他一會兒從儲物戒中拿出法器往阿歡身上掛,一會兒拿新寫的符咒往阿歡懷里塞。靈石丹藥自不用說,早已裝滿高階儲物袋。
阿歡一日之間財富自由,臉上表情卻不見喜悅。她說:“好重!
賀蘭充耳不聞,繼續(xù)拿更多東西往她身上掛。嘴里,還不住念叨:“凡界靈氣匱乏,也不知你去了,能不能習(xí)慣……若遇到高階妖物,盡管讓祝南風(fēng)站前面,自己躲遠(yuǎn)些就好……”
他每講一句,阿歡便點一下頭。到后面賀蘭講完了,她腦袋還一點一點,顯得敷衍至極。
賀蘭說:“我講完了!
阿歡還是點頭。直到腦殼挨了一下,才茫茫然抬起頭,慢吞吞“哦”了聲?促R蘭沒話講了,拖著滿身叮當(dāng)響的法器,就準(zhǔn)備回屋休息。
賀蘭見孩子大了如此不聽話,還不戀家,才粘粘補(bǔ)補(bǔ)起來的玻璃心又碎了。
他有意想跟阿歡再多呆會兒,于是拼命找話題:“歡,你對凡界了解多少?”
阿歡想了想,撿以前聽見的關(guān)鍵字回答:“廣開后宮,醉生夢死!
桌上一碟新鮮飽滿的靈果瞬間爆炸。霎時汁水四濺,滿室靈果清香。
阿歡以前和祝南風(fēng)說話,知道有的人就是會變成番茄。
可是她沒想過,有人會變成蘋果。
青色的那種。
到了下山的日子,阿歡廢了老大勁兒把賀蘭給的一眾法器穿戴整齊,自個兒準(zhǔn)備去排隊報道。
賀蘭亭跟她鬧別扭,裝作睡覺,沒有來送。
玄清宗山門處,仙風(fēng)道骨的社畜掌門正笑瞇瞇看著一代新人準(zhǔn)備出行。他一抬頭,乍見渾身法器、處處透著暴發(fā)戶氣息的阿歡從遠(yuǎn)處走來,笑容凝固。
他輕咳一聲,委婉道:“阿歡啊,這下山歷練呢,憑的是自身實力……”
阿歡靜靜看著他,沒聽懂。
掌門于是說得再明顯一點:“這么多法器,不太合適……”
阿歡“哦”了聲,乖乖把好不容易穿戴好的法器脫掉。
掌門心下一喜,有點想把這堆法器充公。他笑得好慈祥,好和藹可親:“不如,你先交由老夫——咳咳咳!”
“你說什么呢老東西?”賀蘭陰測測的聲音猛地在腦內(nèi)響起,掌門嚇得連咳數(shù)聲,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他能屈能伸,立刻改口:“由老夫……交還給賀蘭仙尊!
阿歡覺得無所謂,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老狐貍騙走一身寶貝。最終,她身上只余兩叁件中階保命法器,和一枚能夠定位的金鈴。
賀蘭在暗處看得心碎,覺得自家寶貝阿歡的性命已岌岌可危。
玄清宗掌門被他危險的視線盯得直冒冷汗,手帕索性貼在額頭上。
諸位年輕的弟子們對此一概不知。
此次參與歷練的皆是元嬰之下修士,而其中,金丹修士又占多數(shù)。這意味著,只有少數(shù)人不會御劍——阿歡,很顯然被歸類于這少數(shù)人之中。
祝南風(fēng)入門叁年,也是第一次參與歷練,興奮得不行。他側(cè)過臉,對阿歡笑得燦爛極了:“阿歡,等會兒我?guī)泔w。”
阿歡剛從他那拿到弟子統(tǒng)一的仙劍,也有點開心。于是點點頭:“好。”
神識籠罩整個山門,一直默默窺屏的賀蘭氣炸了。他雙眉一擰,就要把阿歡領(lǐng)回靈隱峰上,卻被葉音死死拖住。
玄清宗內(nèi)弟子最多最愛操心的葉音師尊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在心中默默掬了把辛酸淚:“小徒兒,你大了,師尊只能幫到這了。”
正想著,臉上挨了賀蘭一肘擊。
啊,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