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彧是第一個答應(yīng)合作的,梼杌是他們之間最蠢的,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從遇見他們開始,就擔心被算計,現(xiàn)在聽到要搞兄弟聯(lián)盟,當然樂意。
饕餮其實不太高興,他總是吃不夠,什么東西都不愿意跟“人”分享。
但莊彧他們聯(lián)合起來,他要是拒絕,就意味著他現(xiàn)在就要和他們對上。
所以饕餮也只能點頭。
5.
新誕生的天地之靈運氣不好,一云雖然第一時間找到了他,但因為龍九子離神州不遠,睚眥到得比莊彧他們快。
受睚眥的氣息影響,加上一云和睚眥展開了大戰(zhàn),靈力肆虐,他們的嗅覺也暫時被屏蔽。
于是他們四個便分隊尋找。
莊彧和饕餮一隊,混沌和梼杌一隊。
世界局勢的變動,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
莊彧和饕餮在一個還未修出法身的神龕里找到了天地之靈。
一云將其藏在了神龕里,上頭還封了保護和驅(qū)邪的符印。
這要是尋常的妖獸邪物,一定會被此嚇退,可他們不一樣。
莊彧直接從神龕里將一個人類巴掌大的五彩光球掏了出來。
這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那時莊彧還是妖獸形態(tài),雖然為了藏匿,特意變小了一點,但那個光球還是連他的眼珠子大小都沒有。
他感覺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碎在掌心里,他的翅膀揮動一下,就能將其吹到天邊,吹到陰陽界去見媧皇。
就在莊彧走神時,饕餮流著哈喇子問他:“窮奇,要不我們再合作一把?”
莊彧回神,亮金色的豎瞳瞥了眼羊身人面、虎齒人爪的饕餮,在心里輕呵了聲。
饕餮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比起分四份,肯定還是分兩份更劃算。
他眼里的貪婪都要溢出來了。
甚至饕餮在說這話時,還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爪子,咯嘣一聲就咬斷了自己的手,吃得嘎嘎響,讓人看著就頭皮發(fā)麻。
莊彧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
就是無論多少次,他都還是很嫌棄饕餮這副做派。
——這時候的莊彧,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在未來也會有這一天。
但……
6.
“我說過我不喜歡被這么喊!
“…我也挺喜歡媧皇的,她是第一個會主動放血給我喝的人類!
饕餮舔舔唇,但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嘲笑:“可她只是個人類,窮奇,你不會以為得了個‘大地之母’取的名字,你就會變成人類了吧?”
“我對人類沒什么興趣!鼻f彧淡淡:“但我不想成為名字都沒有的野獸!
“我們是兇獸!是四兇!”
“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野獸沒什么區(qū)別!
饕餮一噎。
他腋下的眼睛瞪起,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我聽說媧皇投身陰陽界天池前先去四裔找了你,你不會是答應(yīng)了她什么事吧?”
饕餮雖然是嘟嘟囔囔的,但說話的聲音卻越發(fā)兇狠:“都說你對那個女人有些不一樣的情愫,我一開始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
莊彧自然是覺察到他的殺意。
事實上這么多年來,他們彼此想要弄死對方的心都是很強烈的。
所以莊彧從不畏懼,聽到他這么說,也只是嗤笑一聲:“他們還有說我是天帝少昊的后代的,你也信?”
“……但你接受了她給你取的名字!”
莊彧微頓,懶得多解釋,只說:“就算退一萬步說,我真答應(yīng)了她什么那又怎么樣?我要是答應(yīng)誰就能做到,當年堯還會因此痛罵我背信棄義?”
饕餮:“……”
他的目光始終死死盯著莊彧手里的五彩光團:“你說得對!
“我好餓啊莊彧,你讓我先吃一口好不好。”
莊彧瞥了眼他的血盆大口:“我答應(yīng)你平分,我們?nèi)セ煦缢麄儠簳r找不到的地方!
饕餮餓起來的時候,腦子幾乎等于沒有。
而恰好他永遠在餓。
“好!”
7.
莊彧和饕餮落在無名島上時,饕餮腳都還沒站穩(wěn),莊彧就把五彩光團往自己的毛里一藏,背后修長的羽翼展開,額頭也長出了鋒利漆黑嚇人,透著危險氣息的牛角。
饕餮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直接挨了莊彧一擊——
“窮奇?”
他驚怒:“你在干嘛?!你不是說了你不會按媧皇說的做嗎?!”
莊彧勾起唇:“我是不會,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獨吞呢?”
他迎上饕餮的攻擊:“巴掌大都沒有,我還跟你分…你當我是梼杌那種棒槌么?”
……
饕餮和他可以說是實力相當,但當時大概真的是運氣好,他們打斗了三天三夜,饕餮都生生吃了他半邊翅膀、一只眼睛,他也將饕餮的兩個爪子和頭都打得稀巴爛。
然后——
饕餮突然迎來了自己的劫期。
莊彧就在最后關(guān)鍵時刻,拖著重傷生生和饕餮硬拼了一把。
像他們這樣的存在,要殺掉,就得吃掉,融合他們的本源。
所以莊彧吃掉了饕餮。
他倒在島上時,渾身的皮毛都是血,已經(jīng)是半死不活的模樣癱著了。
而被他藏在皮毛里的光團就在海浪歸于平靜時慢慢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