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那幾天一直蔫蔫的，可不僅是因為要將主場讓給蘭森德爾和塞倫涅，還因為他腦子里在開大會。

  再加上李斯特自然會在和特拉希爾那邊聯(lián)系上以后收集那邊的訊息，希爾其實猜得到，這個，所謂的敵人是誰。

  威斯塔利亞急切跑路的念頭，也不是沒有緣由。

  怎么說呢……冥河這種存在，真的特別可怕。

  即使已經(jīng)消散在風中，但，可能是時間還不算長，而且，整個世界對她的記憶一直極為深刻……冥河還是能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把那位感嘆著想去死亡世界的女神拉進了冥河支流。

  而且，從狩獵這個神職轉(zhuǎn)為死亡，并不算太過突兀，這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

  冥河從來不會做沒有緣由的選擇。

  希爾估計，這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株月樹畢竟是以狩獵女神的神火為原料的。

  所以，冥河能利用那些氣息將她從不可知之地拉回來。

  不過，希爾還是懷疑，現(xiàn)在的這個狩獵女神，即使擁有前者全部的記憶，還是不是原來的那位。

  就像本來應(yīng)該三番五次復(fù)活的午夜……到了最后，她自己的靈魂占比到底有多少，真的沒人敢確定。

  名字是同一個，模樣也絲毫不差，但，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到了午夜最終階段，托瑞爾諸神，和被閹割過得豬其實沒什么兩樣……全都隨波逐流，一副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盡量躲避被拉出去宰割的命運，但實在躲不過，死也就死了。

  ao最后也不是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希瑞克和班恩到后期都要跳到他臉上撒野了，托瑞爾那邊都沒誰會出面阻止他的胡作非為，任憑他倆和他倆的信徒在大地上胡作非為。

  但他那時候，還能怎么辦呢？

  就算是復(fù)活的提爾，老實下來的蘭森德爾，也完全沒有出面對抗邪惡的打算。

  第九百八十章 這鍋，希爾可以不背嗎？

  塞倫涅又不能指望。

  她就算號召自己的信徒對抗邪惡又能怎么樣呢？

  銀月信徒早就享受慣了，能受苦的反而是那群露娜信徒……總不能讓她們用治療法術(shù)去和殺手和盜賊為敵吧？

  所以，ao只能自己親自出面，指揮這些善良和中立陣營的神明作戰(zhàn)……午夜·密斯特拉就是個中轉(zhuǎn)站，只負責傳遞他的指令，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還有個托姆，因為提爾的自動消失大法而變得心有大志，愿意為這位神上神效犬馬之勞，ao都能把自己累死。

  但托姆，即使站在了最前方，又能怎么樣呢？

  他的能力與威嚴，并不足以服眾，托瑞爾一些小型戰(zhàn)爭托姆還能解決，但……上升到了希瑞克親自出馬那種程度，托姆根本跟不上那家伙的節(jié)奏。

  雖然他一直以來唯一的目標，就是干掉希瑞克。

  要知道，為了他這個選擇，托姆可是連曖昧期的女朋友，紅騎士大人都丟了。

  可想而知，戰(zhàn)斗之神那邊對ao搞出來的那些事情的厭惡。

  在托姆跟在提爾身后的這些年，雖然坦帕斯一直非常厭惡這個勾搭自家姑娘的鐵腦殼，但他只是嘴上罵，搞搞小動作，并沒有嚴厲要求紅騎士和托姆分開。

  可，等到托姆自己站出來，想要成為正義領(lǐng)袖的時候，坦帕斯的態(tài)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即使托姆那樣做大家也都能理解……想想看，被希瑞克勾搭走的海姆，現(xiàn)在有多么社死，就能想得到，本來也應(yīng)該是這場play的一環(huán)的提爾，會讓他的追隨者遭遇到多么可怕的打擊。

  這年頭，脫粉回踩的大粉、站姐才是殺傷力最大的，無論是對于偶像還是對于自己，那都是到處開炸的存在。

  托姆只是想要自己變成光，已經(jīng)是他很有克制力的表現(xiàn)了。

  但他也的確變得偏激了很多。

  現(xiàn)在的正義騎士團，雖然性格也挺頑固，但還沒到根本不給任何人解釋機會，也會諒解一些因為不得已而為邪惡工作的平民百姓。

  其實，誰都能明白，被邪惡控制區(qū)域的平民，活著都很艱難了……難不成還要讓他們不顧一切的為了光明而死？

  托瑞爾諸神在這方面其實還好，即使是眼角余光都看不到凡人的那種類型，也不會對凡人有那么多的要求。

  但那時候的托姆，卻真的在搞除惡務(wù)盡，誰碰誰死。

  偏偏他又沒辦法弄死真正讓這些人不得不走近黑暗的主謀……所以，正義三神本來光明磊落，備受尊敬的名聲，最后也變得讓人詬病了。

  提爾那些年建立的一切，瞬間都煙消云散。

  坦帕斯可不會管托姆有多少不得已，多少委屈……他只知道，竟然有傻子自己站出來頂提爾的缺！

  你可以去犯傻，但你不能帶著我家公主。

  為了徹底斷掉這兩位之間的聯(lián)系，坦帕斯將大地上的一切都丟給了自家那個野蠻人兒子，帶著姑娘徹底沒了聲音，老老實實的隱居去了。

  反正就連提爾和受難之主都沒能把脫了韁的托姆拉回去，只打算讓時間解決托姆的瘋狂。

  坦帕斯干嘛管那么多？反正紅騎士幡然悔悟了，他又沒有神質(zhì)壓在托姆手里。

  再加上，精靈和自然神系，本來就有點半脫離狀態(tài)……租客可能會為了保持住處的安全，搖旗吶喊，順手幫忙，但他們絕對不會為了別人的房子拼命。

  雖然托瑞爾是他們住的最舒服的房子，但……別人家的就是別人家的。

  那個歷史中的托瑞爾，真的是，整不出什么正常動靜。

  別忘了，阿祖斯也沒了，那才是讓托瑞爾法師真正認同的法系神明。

  所以，法師們左看右看，心都涼了……有本事的就全都去了星界。

  這種情況下，ao都不能選擇徹底搞死希瑞克和班恩。

  畢竟，那時候的莎爾已經(jīng)是半瘋狀態(tài)了，真讓她全力出手，絕對能讓整個托瑞爾炸掉一大半。

  塞倫涅兩只眼睛起碼有一只半都得留著盯自己隨時隨地會發(fā)狂的妹妹，及時阻止她從陰影界出來引爆世界。

  以前的托瑞爾，正經(jīng)的命運之路里的boss戰(zhàn)，莎爾能占一大半……雖然她不一定自己出面，但那些沖出來喊打喊殺的邪神，卻都是她搞出來的。

  但現(xiàn)在，莎爾根本沒有那個余力考慮這些問題，她只想自己殺。

  ao可不敢把這么個大殺器放出來。

  但要是托瑞爾連能折騰的邪神都沒有，那……和死水，沒有區(qū)別。

  而這樣的世界，如果讓深淵惡魔進來，即使ao再有能力，托瑞爾也得往那個死亡區(qū)域滑落一大截。

  ao怎么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yǎng)出來的世界最后喂進無底深淵的嘴里？

  他也是秩序神出身，即使心眼再多再壞，對無底深淵的排斥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托瑞爾瞬間陷入了最尷尬的階段。

  以前，無論托瑞爾被玩成了什么德行，ao最后的手段就是重啟。

  但，諸神不可能被重啟。

  就連很多強大的職業(yè)者，都不會被ao這種行為影響到呢！

  托瑞爾諸神這種狀況，重啟是完全沒用的。

  而大地上又死傷慘重，就連受龍大陸的天庭都被影響到了。

  ao雖然試圖模仿他曾經(jīng)見過的東方神系打造受龍的天庭。

  但有些東西他是模仿不出來的。

  所以，受龍神系向來穩(wěn)定……那些被條條框框束縛住的神明，有些事情根本做不到。

  被強加而來的善良與正義，總是會在該失效的時候失效。

  托瑞爾，從此再無一處安寧之處。

  班恩那時候都快變成救世主了……這家伙雖然不是好東西，但他好歹總想著建立一個統(tǒng)一的政權(quán)。

  高壓的，暴虐的統(tǒng)治都讓托瑞爾人覺得是個好政權(quán)，可想而知，那時候的托瑞爾亂成什么樣兒了。

  人們只有在末日到來的時候，才會追隨暴君。

  再之后，ao就開始瘋狂的培養(yǎng)新神，用各種辦法試圖振作原來的那些比較有底線的神明的精神。

  可，說穿了，看到提爾和蘭森德爾的下場，誰會不怕呢？

  要不然，蘭森德爾和裳提阿的那個農(nóng)業(yè)女神女兒，也不會僅僅幾百年就成為最接近強大神力的中等神力。

  她是托瑞爾僅存的，活力四射還愿意為民眾做點啥的神明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很多托瑞爾邪神連作孽的力氣都沒多少……安博里也掛了，歐呂爾和精靈神系打生打死去了，犸拉雖然復(fù)活，但也被擁有了農(nóng)業(yè)女神這個好女兒的裳提阿放棄，力量大降，別說半神了，是個正經(jīng)20級的職業(yè)者就能打跑他。

  只有什么都不在乎，就想給ao添亂子的希瑞克，以及，本來就希望世界走到這個地步，人人都畏懼于他，人人都敬拜于他的班恩才那么有精神。

  其實，如果不是這個結(jié)局里，希爾的朋友，希爾還算認可的存在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希爾還真的挺想看到焦頭爛額的ao。

  不過，最后ao還是通過一些手段將這件事情解決了……犧牲的只有他的朋友和那幾個好人。

  神明，是可以被替代的。

  而且，新出現(xiàn)的那些神明，還因為之前的教訓(xùn)，讓ao變得寬容了一點，沒像過去那么喜歡折騰。

  也不過是幾千年，托瑞爾就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世事變幻。

  最后，還是本來面目的，也只有塞倫涅和后來恢復(fù)正常的莎爾。

  希爾還不至于為了看ao的樂子，那么缺德。

  托瑞爾的例子，過于典型。

  所以，希爾對那位已經(jīng)在特拉希爾冥河支流里復(fù)活，并且一直悄無聲息的前狩獵女神，現(xiàn)任死亡女士，不打算在接觸之前，就當她是那個‘老熟人’。

  反正，只要那位還有過去的記憶，她就不會對希爾有什么惡感……無論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但能有現(xiàn)在的她，希爾真的居功匪淺。

  等等，希爾愣了一下……那不就意味著，威斯塔利亞現(xiàn)在的境地，十之八九得歸功于他嗎？

  那家伙既然覺得需要盡快走人，必然是取回記憶的死亡女士，必然會將他列為永世之敵。

  狩獵女神的記憶能恢復(fù)的那么完整，絕對是月樹里那朵神火的功勞。

  而且，月樹，現(xiàn)在肯定就在冥河立著呢！

  說不定以后會變成什么冥界樹之類的東西，甚至是死亡女士的宮殿……月樹畢竟是世界樹的種子，如果沒有繼續(xù)培育生命的需要，那些能量完全能讓這棵樹無盡的生長，甚至自己長成一座宮殿。

  “希爾？”莎爾催促的喊了他一聲，“威廉讓我和你說，別在這種時候吊胃口，給好朋友一點提示行嘛！”

  希爾無奈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我想到了是誰，但，怎么說呢……復(fù)活的神明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就算是一樣的神職都有疑問，更別提，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神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