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還沒見過繁城的百花節(jié)吧,很……”
他猛得反應(yīng)過來,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目光緊緊盯著阿姐。
“什么成親。
他怎么覺得自己像是出現(xiàn)了幻聽。
喬五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別處,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村落,然后小聲解釋道。
“就是成親!
承桑。。!
他本想開口反對這場婚事的,可在瞥見阿姐嘴角那露出淺淺的笑意時,最終選擇沉默。
半響,承桑瞪了眼宋滇之的一眼。
若是自己早些找到阿姐,又怎會讓這男狐貍精趁虛而入。
不知何時,懸掛在頭頂之上的日頭朝著山谷墜入,伴隨暮色四溢,兩側(cè)的濃云沾染著四濺而來的暮光,似是燃起的野火,將天地之間點(diǎn)亮。
喬五味瞭望著遠(yuǎn)處的村落,只見那排排屋脊上空都騰起濃白色的炊煙,而后慢慢散開。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并轉(zhuǎn)移話題道,
“得回去了!”
三人并肩而行,喬五味被夾在承桑與宋滇之兩人之間,明明很寬敞的道路,硬是被擠得十分逼仄。
因獵的野兔野雞夠多,故此晚上的飯菜極其豐盛。
野山椒爆炒野兔丁,干菌子燉野雞湯,涼拌胡瓜絲,腌制好的野山菜與雞蛋炒了大半碗,青紅的杏子沾滿晶瑩的水珠,也被放在桌上。
許是高興,村民還掏出自己舍不得喝的酒水出來,與宋滇之還有承桑小酌。
宋滇之與承?诟怪]有強(qiáng),只有喬五味在埋頭苦吃,那摸樣像是要把之前空缺的三日份量都吃回來。
下廚人是最愛喬五味這種,坐在旁邊的村婦都笑得合不攏嘴,伸手掰個大雞腿放在她碗里頭,嘴里念叨著。
“多吃些肉,補(bǔ)補(bǔ)身體。”
酒足飯飽之后,一輪圓月也掛上了枝頭。
喬五味犯困的打著哈欠,在強(qiáng)撐沖完涼后,就躺回床榻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院外。
承桑臉色陰沉的盯著神情淡淡的宋滇之,若不是怕阿姐難過,他恨不得尋個地方把他給埋進(jìn)去。
“你對我阿姐可是認(rèn)真的?”
宋滇之側(cè)目,看了眼身側(cè)臉色難看至極的承桑,嘴角向上揚(yáng)起,并輕“嗯”了聲。
許是那日瞧見阿喬那了無生氣的摸樣,讓他感到十分恐慌,如今只想將人緊緊的抓在手中,方才能安心。
至于以前種種,宋滇之或許不會釋懷,但卻不再那般執(zhí)著。
承桑只覺得心里頭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就像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忽然被搶走了。
他低著頭,狠狠的威脅道。
“宋滇之,你記住了!若是你敢負(fù)我阿姐,我定是不會放過你!
“不會的!
宋滇之神情認(rèn)真,語氣篤定。
承桑似是想到什么,他忽開口問道:“宋滇之,你有沒有想過,若一日我阿姐想起前世的事,她會不會……恨你!
這話讓宋滇之臉色微變,沒吭聲。
千年之前,冥海歸墟被開啟,千萬只殤魂蜂擁而出,并引起萬丈海嘯。
承桑眼底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情,他并非擔(dān)憂宋滇之,而是擔(dān)憂自己的阿姐,他垂眸繼續(xù)說道。
“冥海歸墟本是由你鎮(zhèn)守的,若沒出事,也不會牽連南國,我阿姐就更不會……”
余下的話他沒繼續(xù)說下去。
宋滇之卻開口問道:“更不會什么?”
承桑下意識握緊雙拳,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fā)顫,將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事情緩緩說了出來。
南海以前還不叫南海,它是冥海的本身。
在冥海的千里之外有座皇都,那是南國的皇都。
南國百姓都知曉,這冥海有仙,位于云巔,鎮(zhèn)守歸墟,故此對神明極其敬重,除了這位仙者之外,南國百姓最為敬重的便是神女。
神女是由每一任皇帝的長女繼承,承桑還是南國太子時,他的阿姐便是這一任神女。
災(zāi)難來臨的那日,烏云壓城,天似是要塌下來。
承桑還記得,自己與父皇站在城墻之上,看著遠(yuǎn)處萬丈高的海水的場景,他忽覺得自己就像是這天地之間一粟。
過于渺小。
皇都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紛紛朝著神女宮所在的位置跪拜祈求著,希望神女能夠救救他們。
也是這個時候,阿姐走了出來。
承桑曾聽宮人說過,阿姐是這南國最厲害的神女。
宮人沒有撒謊,他的阿姐很厲害,以一人之力將那萬丈高的海水輕松化解,并拯救所有人。
只是災(zāi)難并沒有結(jié)束。
萬丈高的海水過后,便是地裂。
那地面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狠狠地撕裂開來,并朝著皇都迅速襲來。
阿姐只能將南國拔地而起,而在那瞬間,地面忽然坍塌,四周被冰冷的海水淹沒,無奈只能將南國墜入深海。
自那以后,神女賜福每個南國人,可在深海呼吸,也可上岸行走。
可歸墟被開啟,南國就算墜入深海,也是危機(jī)重重。
說到這里,承桑頓了下,而后抬眸看著面前鎮(zhèn)守冥海的臨潮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