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喬五味相信宋滇之!
被細小的紅色樹根覆蓋的右手背處,符文流動金色的光芒。
一陣風(fēng)忽起,如春風(fēng)般溫柔,也如寒冬般肅殺。
它邊輕撫喬五味的臉頰,邊利索處理涌上來那些密密麻麻的樹根,被切割成無數(shù)條的樹根落在地上,許是因為那顆心臟的緣故,這次并未如同上岸的魚般蹦跶著,而后又鉆入地面里頭。
至于那些撲向宋滇之的那些粗大的樹根,只是還未靠近,就被這男人身上所散發(fā)的強大的氣場給釘在半空中。
而那棵桃樹也在喬五味詫異的眼中慢慢轉(zhuǎn)變?nèi)说哪樱焓州p輕摩挲自己來之不易的臉,目光癡迷的盯著面前的宋滇之,緩緩揚起嘴角。
“好久不見,臨潮仙君!”
“不對!你現(xiàn)在可是罪仙,又怎擔(dān)得起仙君二字!
說完,身著綠色衣袍的女子就捂著嘴,幸災(zāi)樂禍的咯咯咯笑了起來,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喬五味身上,原本眼底的輕蔑瞬間消失不見,并露出震驚的神情。
綠色衣袍的女子不由喃喃道:“怎么可能!”
如若刑捕頭在的話,定會發(fā)現(xiàn)這綠色衣袍的女人就是柴穩(wěn)婆,可那張臉卻年輕了十幾歲。
更準確些,宿主與殤魂完美融合,是殤魂吞噬了宿主原本的魂體,牢牢占據(jù)這來之不易的五官,溫暖的身體,帶有久違的記憶,以及充滿香氣的情欲。
它們游蕩在洪荒,帶著生前的記憶,被親人厭惡的驅(qū)逐至深海之處
它們不甘心,滿是怨氣,尤其是在被信仰的神明遺忘后,永生困在無法離開的歸墟之城后,這憤怒便達到極致。
于是它們將死在海面上的亡魂拽入歸墟,成為其中的一員。
而這個做法讓它們感到興奮。
這才是殤魂真正的樣子。
冷血!殘忍!
忍受右手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觸覺,喬五味緊緊蹙緊眉心,她見那棵桃樹幻化成綠衣女子,還稱呼宋滇之為臨潮仙君時,臉上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情。
為什么這只殤魂會認識宋滇之?
宋滇之神情淡淡的看著女子,眼底露出濃濃的厭惡:“遺言說完了嗎?”
綠衣女子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揚起,十幾名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懸浮在宋滇之周邊上空,脖子被紅色的樹根緊緊勒住。
“臨潮仙君可想清楚,若是我死了,她們也活不了!
宋滇之神情淡漠,漆黑的眸子泛著凜冽的寒光,隨即薄唇微啟。
“借九天玄雷,誅!”
話音落后,原本晴空萬里的蒼穹瞬間烏云密布,雷聲轟鳴,綠衣女子臉色忽變,可很快眼底就露出一抹狠厲的神情。
喬五味目光盯著那十幾名被樹根勒著臉色發(fā)青的女子們,總覺得那綠衣女子似是要算計宋滇之。
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連忙大聲提醒。
“宋滇之,這只殤魂怕是要利用無辜女子當擋箭牌!
被戳破詭計的綠衣女子只是瞥了一眼,那身后像是放置一輪無比刺眼太陽的喬五味,隨即詫異的發(fā)現(xiàn),那本神情淡漠的臨潮仙君眼中竟多出幾分笑意。
宋滇之輕聲回應(yīng)著:“我還沒這么蠢!
在手指大小的玄雷落下的瞬間,宋滇之的身后迅速掠出五把晶瑩剔透的水劍,綠衣女子在瞥見那水劍劍,眼底閃過一絲畏懼。
她正準備動手,五把水劍凝聚為一把,如風(fēng)輕,亦如電疾,并發(fā)出愉悅的劍鳴聲。
玄雷劈開勒住新娘頸脖的樹根,而綠衣女子也覺得胸口一涼,她緩緩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心口不知何時被貫穿個大洞。
此時懸浮在半空中的新娘們摔落在地面上,巧妹很快就從這劇烈的痛意中醒來,睜開眼便瞧見如此詭異的一幕,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宋滇之側(cè)目,開口提醒道:“阿喬!”
這只殤魂占據(jù)人類□□,又以桃樹為載體,故此要在肉身被毀同時,燒毀本源之心,才算真正的消除。
綠衣女子沒有察覺自己本源之心在喬五味身上,是因為她身后的功德金光實在是太耀眼了,連長相都看不清楚,更別提看見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反應(yīng)過來后,綠衣女子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迅速朝著喬五味所在的方向沖去,一道玄雷卻落在她的腳下。
被點名的喬五味急得不行,眼下也只能賭一把,她誠懇緊閉雙眼,中氣十足的大喝一聲!
“承師門之令,符靈為引,喚玄火!”
“赦!”
狂風(fēng)起,喬五味只覺得自己衣裙被吹得錚錚作響,她單睜開一只眼,瞥見布包中所有的靈符皆都懸浮在半空中。
這讓喬五味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竟然成功了。
可瞥見好不容易畫出來的七張靈符自燃時,喬五味又覺得自己心在滴血。
七張靈符凝聚為一只紫紅色的玄火小雀,在綠衣女子的頭顱滾落在地的瞬間,小雀揮著翅膀落在喬五味的右手處,那些細小且密密麻麻的紅色樹根,開始慢慢枯萎,露出那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玄火小雀歪著腦袋,低頭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