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嶼消失在門后的畫面,裴定山的眼里溢出笑意,淺淺地搖了搖頭,然后沒有說什么,難得地也沒有繼續(xù)熬夜,而是在想了想自己的日程安排之后,也洗漱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那一個小單間里提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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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嶼在醒來的時候,忽然有些發(fā)懵——這會兒是上午不到7點的時間,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戶灑進來了,這個時間點,蘇嶼醒得并不勉強,他只是突然想到,今天是8月6日,田徑的第八個賽程日。
雖然明后兩天還有兩個田徑的賽程日,但是對于他來說,今天是他有史以來第一屆奧運的最后一個賽程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個奧運賽程日了,以至于蘇嶼覺得自己現(xiàn)在渾身上下的狀態(tài)都要拉滿了。
等他從床上起身時,和他同房間的詹佑銘已經(jīng)洗漱完回到房間里了。
詹佑銘在看到蘇嶼之后,笑著在桌上放下洗漱用品,走到了他跟前,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喲,小毛毛蟲醒了?昨天的400米很不錯嘛,恭喜了!”
蘇嶼原本正下意識地想說謝謝呢,結(jié)果在聽到詹佑銘說小毛毛蟲的時候,他才想起昨天讓自己想要斷網(wǎng)的照片就是出自詹佑銘之手。
詹佑銘在看到蘇嶼憂郁的眼神之后,沒忍住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肉:“哎喲,干什么呀蘇小嶼,怨氣這么重的?”
蘇嶼低頭拿起手機翻了翻,從周宇昂給他發(fā)的圖里找到了小毛毛蟲的截圖,遞到了詹佑銘的眼前。
詹佑銘看了一眼蘇嶼手機屏幕上的圖,笑了起來:“哎呀,這張照片呀,你看哥拍得不錯吧?怎么樣?喜歡嗎?回頭哥再給你多拍幾張?”
蘇嶼:“……”
蘇嶼瞪大了眼睛——他看起來像是喜歡的樣子嗎?
大概是因為逗小孩兒太有趣,詹佑銘簡直是樂此不疲,直逗了十分鐘之后才慢悠悠地道:“哎呀,時間不早,該吃早飯了。”
蘇嶼這會兒還盤腿坐在床上,瞪著準備離開的詹佑銘,思考應該怎么跟詹佑銘抗議。
結(jié)果等詹佑銘臨走的時候,又回過頭來探頭朝他笑了笑揮手道:“小毛毛蟲,哥教你一個好,這人的嘴巴呢,除了用來吃飯,還可以用來說話的——下回想抗議不想被拍毛毛蟲照片,記得開口說人話。”
等詹佑銘帶著他那仿佛帶著波浪號的尾音消失不見時,蘇嶼才氣呼呼地發(fā)現(xiàn),詹佑銘根本完全就知道他在抗議什么,但是故意在逗著他玩兒。
沒辦法,自閉玩家在這方面是完全無法和詹佑銘這種超級e人對抗的。
等蘇嶼面無表情地從床上爬起來去衛(wèi)生間洗漱時,看到的就是又一早例行坐在客廳喝咖啡的裴定山。
不過今天的裴定山并不像是以往那樣一早就一邊喝咖啡一邊辦公,而是難得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在跟鄭天錫、馮楚明他們閑聊著些什么。
“起了?”
裴定山在看到蘇嶼之后,笑著看了眼蘇嶼。
蘇嶼點了點頭:“嗯!
其實裴定山和鄭天錫、馮楚明他們一早就聽見詹佑銘和房間里的蘇嶼的對話聲了,所以也都知道蘇嶼其實已經(jīng)醒了一陣了。
鄭天錫和馮楚明兩人在看到蘇嶼出來之后,都對蘇嶼點了點頭,然后也鄭重地對蘇嶼說了聲恭喜。
前一天他們都沒去現(xiàn)場觀賽,是在宿舍里看的國內(nèi)的直播,因為蘇嶼回來的時間比較晚,考慮到今天的比賽,就都沒熬夜,而是在今天起來之后再親自對蘇嶼說了恭喜。
蘇嶼也認認真真地對眼前的兩位前輩說了謝謝。
鄭天錫作為國家隊短跑組的隊長,對蘇嶼也額外多關(guān)注了兩句:“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樣?今天的狀態(tài)還好?”
蘇嶼點了點頭:“鄭隊、楚明哥,你們放心,我今天的感覺很不錯!
蘇嶼的性格鄭天錫和馮楚明也清楚,聽他這么說也放心的點點頭。
鄭天錫還是叮囑了一句:“今天多休息一會兒,今晚8點出發(fā)。”
今天晚上的男子4*100米短跑決賽,是今天全天賽程中的最后一場比賽,比賽開始時間是晚上的10點50,接近深夜11點的時間。
雖然如今國際大賽的短跑重要賽程越來越晚是個大趨勢,今天晚上的這一場比賽開始時間還是有點太遲了,所以鄭天錫額外交代了幾句,讓蘇嶼白天多休息,保持一下晚上的狀態(tài)。
同時考慮到晚上的比賽開始時間是10點50,所以營養(yǎng)師那里對他們今天的晚餐時間也做了一定的調(diào)整。
鄭天錫交代的內(nèi)容蘇嶼都認真點頭記下了,等鄭天錫交代完之后,大約是出于’禮尚往來’的想法,蘇嶼也下意識地問了句:“鄭隊你們在閑聊?”
鄭天錫搖了搖頭:“有些問題向裴教練討教一下。”
蘇嶼眨了眨眼,有點好奇,但是他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性格,如果別人不繼續(xù)說的問題,他不會刻意去追問。
鄭天錫和馮楚明其實也是不多話的性格,不過他們的事情也沒有打算隱瞞,所以直接道:“我們在執(zhí)教方面有些疑問,在向裴教練請教!
聽到這里,蘇嶼微微睜大了眼。
鄭天錫和馮楚明兩人則很坦然。
“這個賽季結(jié)束之后,大約最遲在2022賽季前,我們就會退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