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難聽點的,就馬庫斯那3個,沒有意外的話,不僅直接壟斷兩個直接晉級名額,剩下的那一個他也得占一個遞補晉級資格。”
“也就是說,最理想的情況下,蘇嶼可以小組第四,并且拿到剩余選手遞補晉級名額中的第二個,那他的200米決賽晉級資格也差不多就到手了!
鐘文:“……”
鐘文聽完他自家表哥的解釋,沒忍住沉默了兩秒:“…… 這也太曲折了吧?”
王陽明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
主要還是蘇嶼所在的這一個分組太卷了,這里當然不是說其他分組不卷的意思,但是其他分組的壓力情況確實比蘇嶼所在的這一個分組大大不如。
鐘文看著此刻的賽場方向——這一個分組的8個參賽選手這會兒都已經(jīng)登場了,他們學神也已經(jīng)到了場上調整好了他的起跑器角度和位置。
鐘文跟他哥一樣愁眉苦臉問:“哥,小組第四的話那未免也太危險了,你說小組第三有沒有可能?就算要拼遞補晉級資格,那好歹也拼個更保險一點的吧?”
王陽明無語地嘆氣:“弟啊,你覺得這事兒是咱們能決定得了的嗎?”
鐘文:“……”
王陽明指著賽場上的方向道:“就今天這個賽場,詹佑銘也就算了,但凡是換高彥松來參加比賽,他都未必能夠保證自己拿到前兩名的直接晉級位。”
鐘文他們如今蘇嶼和江源的比賽關注得多,對于高彥松當然也是熟悉的了。
王陽明就這還沒停下來呢,指著賽場繼續(xù)道:“除了馬庫斯那三個,剩下的你以為好對付嗎?剩下的那個法國的文森特,波蘭的阿爾塞雷卡,一個個的可都不是什么好對付的家伙,蘇嶼在今天之前又已經(jīng)高強度跑了百米的三槍,田徑王國里還有人分析,說蘇嶼上午0.133s的反應時間不是狀態(tài)放松,是他體能不支呢!
“如果真的體能不支的話,就這小組第四也不知道能不能掙得到手……”
聽到他哥這么說,鐘文看了看他哥臉上的愁容,又看了看賽場上他們學神所在的位置,最后他的臉也垮了下來。
這一場比賽,他們學神未免也太難了吧?
***
賽場上,蘇嶼并不知道比賽還沒開始,觀眾們就已經(jīng)對他的狀態(tài)做出了這么多的猜測。
對于他而言,他從中午的正式分組名單分發(fā)到手之后就已經(jīng)知道了,明白自己今天晚上的這一場半決賽對他而言必定是前所未有的逆境之戰(zhàn)。
這會是一場對他來說非常艱難的比賽。
但與此同時,這種面對強敵和困境的逆境感也給他帶來了更加亢奮的精神和格外理智的狀態(tài)。
這是他一貫以來的本能,當面臨越加困難的難題時,他頭腦也會更加冷靜清晰,從而讓他可以從蛛絲馬跡的細節(jié)之中探索出對于難題的最優(yōu)解。
過去的這種面對學習和研究時的習慣,即便是如今他成為了一個短跑運動員,但這樣的習慣也仍舊得以保留了下來。
他能夠清晰地在腦海之中對接下來的這一場比賽展開模擬——在接下來的這一場比賽之中,他必定會失敗嗎?
其實未必。
只是確實,在這一場即將開始的半決賽中,如果他想要去的更好的排名,更多需要依賴的反而是’對手的失誤’。
而至于’對手的失誤’究竟是否會在比賽之中出現(xiàn),這則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顯然是一個有些糟糕的狀態(tài)。
蘇嶼并不喜歡這種將自己的勝負完全依托于對手發(fā)揮的境況,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并不愿意選擇需要依托于’運氣’眷顧的可能性,他更愿意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填補’運氣’的份額。
可惜的是,現(xiàn)在的他在面對眼前的這一場比賽時,卻暫時沒有憑借自己的實力向前碾壓的能力。
賽場上,蘇嶼一邊思考著眼前的境況,一邊看著眼前的賽場——既然在眼前的這一場比賽中,他沒有能力控制對手是否失誤,那就將所有的注意力專注于自己吧。
當他與對手之間有著較大實力差距的情況下,他所能夠做到的就是讓自己在比賽中可以有一個盡可能出色的發(fā)揮,避免在比賽之中更進一步地拉大和對手們之間的實力差距。
正是帶著這樣的信念,蘇嶼站在了自己所在的第七道位置上,平靜地開始等待著這一場比賽的開始。
***
“噢,他完蛋了!”
后場的選手登場通道處,有即將登場的選手在討論著場上的這一場比賽。
“他做了一個完全錯誤的選擇,在上午的預賽之中消耗了太多的體能,連續(xù)4槍的高強度賽事之后,再遇到這樣的死亡小組,就算他的實力再強,他也無法對付這一場的對手們了!
這些選手們討論著賽場上即將開始的這一場死亡小組半決賽,絕大多數(shù)選手都在慶幸自己躲過了死亡小組的坑,至于對蘇嶼的討論也變成了一種簡單的附帶——在上午的預賽后,他們對蘇嶼的表現(xiàn)感到警惕和關注,那是因為他們有可能會在半決賽上遇到蘇嶼。
而至于現(xiàn)在?
——愿神明保佑他吧。
***
此時的賽場上,蘇嶼身處在第七道上,在他左后方第六道上的正是在預賽中跑出了20秒61這個成績的英國選手奧利弗·威爾斯,與奧利弗道次相鄰的另外一個選手則是日本青年選手佐佐木裕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