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邊上的周宇昂也湊了過來:“鋪床啊?要幫忙嗎?”
“……不用!
蘇嶼下意識地拒絕到,雖然從小被嬌慣,但他倒也不至于真到連鋪床都不會的程度,純粹是江源看他人難受,就把他人按住不讓他動彈了。
他想自己動手,但江源今天還真就徹底不讓他動了,把搭話的周宇昂叫到了一起。
“來來來,一人一邊!
兩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手上動作倒是利落得很,沒等蘇嶼插手就已經(jīng)幫他把床單鋪好了。
“謝了啊兄弟!
邊上江源在給周宇昂道謝,蘇嶼也跟了句謝謝。
“哪兒用得著謝?”周宇昂皮膚偏黑,一身小麥色皮膚,一看就是個長年累月在陽光下曬個不停歇的,他笑起來總是露出八顆大白牙,看起來特別的爽朗可靠。
說笑間,周宇昂又把視線轉(zhuǎn)到了蘇嶼身上,繼續(xù)笑道:“誒,同學,不自我介紹下嗎?剛看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蘇嶼這才想起打周宇昂進門他就沒做過自我介紹,頓了頓,他才道:“十二中,蘇嶼。”頓了頓,他又勉強補充道:“沒討厭你!
周宇昂是個打蛇隨棍上的,當即咧著嘴笑道:“蘇雨?下雨的雨么?”
“……山與嶼!
“山與嶼?蘇嶼?蘇小嶼?嘿,你名字還挺好聽!
蘇嶼已經(jīng)不記得當年和周宇昂在宿舍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情形了,但他怎么不記得周宇昂當初話有這么多?
“行了。”江源一看蘇嶼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家小祖宗又有點煩躁了,拉著周宇昂道:“小嶼他身體不好,剛剛一路坐車過來人正難受呢,讓他歇會兒,我們聊!
蘇嶼不愛說話,但周宇昂和江源兩人都是少年人的性格,又都愛運動,挺快就聊到了一塊兒。
蘇嶼獨自坐在床邊發(fā)呆,他在想過去的事情。
他小時候,在初中之前的身體都不太行,時不時出點小問題把他爸媽嚇得夠嗆,小學就是校醫(yī)室的?停灾劣趯W校校醫(yī)都一度感慨這孩子恐怕長不大。
因為身體緣故,家里從來不讓他太累,后來還是有醫(yī)生建議讓他多參加鍛煉改善體質(zhì),他爸媽才有些矯枉過正地把他送到了初一暑期的這個省田徑隊的夏令營里。
說是夏令營,學生們強身健體的同時,其實也是省隊市隊的教練篩選好苗子的時機,因此整個夏令營基本是按照省隊少年隊的強度在訓練的,略微會放點水,但也有限。
就像是前幾屆夏令營的學員說的——一整天的訓練下來,恨不得吞下兩大海碗米飯。
蘇嶼因為身體不好,當初夏令營的教練們提早就收到蘇家爸媽的請求了,給他減了不少的量,但架不住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么完整的訓練,三天的訓練下來幾乎讓他蛻了層皮。
裴定山就是在那時找上他的。
對于那時候精疲力盡的他,當然不可能答應再單獨加練的邀請。
邊上
周宇昂和江源兩人聊得挺歡,聊著聊著也不知道怎么的,話題就轉(zhuǎn)到蘇嶼身上了。
“誒,源子,就咱們小祖宗這體格,叔叔阿姨能放心放他來夏令營?”
聽著這話,江源長長嘆了口氣,小聲道:“放心個啥啊,我打賭這一個月蘇叔叔和林阿姨都別想睡個好覺了!
蘇嶼從小到大第一次離家參加這么長時間的活動,要不是身邊還有個江源跟著,別說蘇家爸媽了,就連江家爸媽都不可能放心讓蘇嶼來參加夏令營的。
說著,江源一個頭兩個大:“現(xiàn)在這鬼天氣,絕了,我看明天33度大太陽直曬,還室外訓練……”
“沒事沒事,咱小祖宗要是真扛不住,那些老師又不是傻的!敝苡畎号牧伺慕吹募绨,安慰這個剛認識的舍友。
“希望如此吧!
江源嘆了口氣,悄悄看了眼蘇嶼的方向,還有些擔憂。
***
蘇嶼沒有理會江源和周宇昂兩人的對話,他在從記憶里翻找和當年夏令營有關(guān)的信息。
他從小性格就不太好,身體不好但人又倔,當年雖然拒絕了裴定山,但是他卻并沒有逃離夏令營的課程,雖然體弱,但他硬是咬牙把一個多月的夏令營一天不落的參加完了,后來回家大病了一場嚇壞了他爸媽,可打那之后而他的身體就好了許多。
回想起來,這場夏令營也算是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只是在后來的回憶中,逐漸又堆滿了遺憾。
總體來說,整個夏令營就是省隊為了挑選運動員的好苗子特別聯(lián)合s市的各個中學舉辦的,根據(jù)省隊的選人需求,每年的夏令營主題偏向都有所不同,像他們這一季的課程設置整體就偏向短跨跳。
s省的省隊在國內(nèi)算是中上游水準,隊里資金充裕,教練水準也挺高,出過幾個投擲類世界頂尖的選手,但在短跨跳這一塊兒上不算突出,省隊一直想要找到個突破口,但迄今為止成績最好的也就是這次夏令營主管教練夏周全成功為國家隊輸送的幾位跳高選手。
省隊希望能夠在短跨跳尤其是短跑方向上有所進步,但現(xiàn)實是國內(nèi)短跑的名將名師基本上出自g省,作為中國第一短跑大省,g省的短跑人才基本占據(jù)了國內(nèi)短跑圈子的半壁江山,而在g省之外,如h省f省j省的隊伍都是國內(nèi)的短跑強隊,里面偏偏沒有一個s省的省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