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時代的天氣總是很任性的,極熱的天氣并沒有隨著時間推移更改,哪怕現(xiàn)在日歷上已經(jīng)進入十二月份,但天仍舊很熱,而且已經(jīng)快三個月沒下過一滴雨了。
每天都是萬里無云,太陽炙烤著大地仿佛想將一切都燃燒起來。
高溫讓水汽快速蒸發(fā),這讓原本因為極冷時飽嘗雪水的大地一點點變得干燥。
剛開始熱起來的時候大地一片繁榮,各種植物牟足了勁的生長,特別是刃草,都到了不出動人手幾乎寸步難行的地步。
但隨著水汽被蒸發(fā),降雨卻越來越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刃草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勢頭。
高拔的草莖變得萎靡不振,原本還有半人高的,但隨著水汽不豐,刃草的高度已經(jīng)快不足人們的膝蓋了。
其他植物也很受影響,除了變異出只對陽光格外依賴能力的植物,其他只要還需要水的,經(jīng)過長久以來的暴曬紛紛改變了本體特性。
災變時代的植物進化就是這么快,原本一個個恨不得將任何一個地方都長滿藤蔓和葉子的植物,在水源稀少后全部轉(zhuǎn)為發(fā)展根系,一個個根系往土里扎,這樣一來地表上的部位自然會縮水。
植物萎縮,避難區(qū)外的草原上路就好走了,也不會有一夜間被植物堵門的困擾,但隨之而來的食物問題就成了最大的困擾。
食物,飲水,這是覺醒者都無法繞過的根本,水汽不豐,植物便不打算多長葉子,不結(jié)果實。
水汽不豐,大地干涸后草食動物也開始遷徙企圖找到更加肥美的草原生存,于是港深避難區(qū)有了新的危機。
飲水危機、食物危機!
沒飯吃是很恐怖的,比沒飯吃更恐怖的是沒水喝,這讓蘇蘇想起了自己前世經(jīng)歷的那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
大旱云海也經(jīng)歷過,那時候的蘇蘇即便有囤囤鼠屬性有些積蓄,但在沒有盡頭的災難中,她同樣面臨了即將餓死、渴死的危機。
水還好說一點,云海也靠海,在將海水去鹽淡化后雖說不好喝,但總是能喝的。
食物就真的沒有其他捷徑可走了。
于是那時候的她每天都要忙碌在野外,頂著烈日和不知道多少人爭搶著草根、樹葉,甚至是深埋在土里的草根等等。
甭管多難吃,甭管多難消化,反正只要能進肚的全部都往嘴里塞。
那幾個月云海周邊的土地都禿了,人們甚至掘地三尺尋找著一切能找到的食物,只是人那樣多,植物的生長也是要必須條件的。
隨著人們不管不顧的破壞、吞食,植物被吃光了,小型動物,就算是螞蟻、壁虎也都吃絕了。
人們陷入即將餓死的恐懼之中,那時候的蘇蘇也不例外,那饑餓到恨不得自我消化的感覺蘇蘇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
云海是怎么度過難關的呢?
蘇蘇冥思苦想,今生的她帶著最大的作弊器,所以雖然港深也陷入了大旱后的食物危機,但因為有她在,食物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對郭家來說不是問題。
在大局上考慮之后,郭家開始接濟全區(qū)的人,于是,對港深避難區(qū)的區(qū)民來說,也許必須要花錢購買,但在兜里沒干凈到一個子兒也沒有之前他們還是不用擔心會餓死的。
成為港深避難大區(qū)食物提供者的蘇蘇,眼瞅著自己身體城市的除霧進度跟驕陽化雪似得,蘇蘇樂開花的同時也有些擔心。
大旱一日不結(jié)束,食物和飲水的危機就不會斷絕,她是可以無限制的提供這些,但即便賣的再便宜,人們在沒有進項的情況下也有彈盡糧絕的一天。
免費提供是不可能的,升米恩斗米仇,不管是她或者郭家,真要無條件的養(yǎng)著一個避難區(qū)的人,那如果有一天不養(yǎng)了會出什么亂子誰也不知道。
所以,食物問題不解決,光靠她自己也是無濟于事的。
前世云海到底是怎么度過難關的呢?時間太長了,蘇蘇總覺得前世種種跟做夢一樣,甚至如果不去認真思考都不會想起來。
懊惱自己記憶力變差,但越著急蘇蘇越想不起來,直到某一天她不小心喝了一口用海水凈化出來的淡水,被那古怪味道嗆了一下,蘇蘇才算想起前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眼睛一亮,蘇蘇第一時間觸動了身上郭銘言留給她的特殊能量標記。
自從上次蘇蘇經(jīng)歷了危險,郭銘言就在蘇蘇身上留下了一道能量標記,這標記能讓蘇蘇在想找郭銘言的時候,第一時間能聯(lián)系到他。
這可是比打電話都靠譜的好能力,事態(tài)緊急,蘇蘇也懶得撥號打電話了。
下一秒郭銘言出現(xiàn)在蘇蘇面前,眼里帶著的焦急在接觸到安然無事的蘇蘇后才算消退。
“蘇蘇,這么急找我做什么?”
郭銘言走到蘇蘇面前,上下打量確認蘇蘇并沒有受到威脅后問道。
蘇蘇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反應有些過頭了,不過食物的事兒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大事,不管多著急都是可以原諒的。
“銘言,我想到讓港深度過難題的辦法了!
郭銘言眼睛一亮:“想到辦法?是什么辦法?”
郭銘言最近因為食物的問題忙的焦頭爛額,甚至都減少了陪蘇蘇的時間,即便如此也沒找到解決困境的辦法。
港深避難區(qū)人口實在太多,這可不是單純?nèi)斯す喔葞桩田地就能解決的,就算有蘇蘇提供的淡化海水機器,港深避難區(qū)也沒有那么多電力消耗到用來澆灌植物的地步。
再者植物生長需要時間,而隨著草原上大部分食草異化動物的遠離,食物越來越難找,即便讓隊伍遠距離狩獵也沒辦法治本的解決問題。
總靠蘇蘇不是辦法,郭家雖說出夠了風頭,郭銘言卻不想將蘇蘇推到聚光燈前,以郭家現(xiàn)在對外布施的食物和其他東西,已經(jīng)引起了不知道多少勢力的關注。
能用其他方法解決掉港深現(xiàn)在的麻煩,這是郭銘言最焦急需要解決的。
目光炙熱的望著蘇蘇,郭銘言毫不懷疑蘇蘇是在逗她,在云海的時候蘇蘇可是有一段時間是頂著‘先知’的頭銜的。
郭銘言知道蘇蘇身上有秘密,但他在蘇蘇不主動說的時候并不會追問,給予蘇蘇的,郭銘言從來是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郭銘言語調(diào)焦急,他眼里的信任讓蘇蘇心里暖暖的,這家伙難道就不怕自己只是逗他玩嘛!
心里這樣想,蘇蘇嘴里卻毫不隱瞞的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聽完蘇蘇說的辦法郭銘言沉吟良久,他不會懷疑蘇蘇說的真實性,他只會考慮這個辦法的操作性和復雜性。
“巨大的海魚尸體,這個‘巨大’有沒有標準?”郭銘言問,此時兩人已經(jīng)面對面坐在了沙發(fā)上,郭銘言臉上是嚴肅而認真的神色。
蘇蘇脊背挺直的坐在他對面,聞言道:“有標準,最少也需要是成年鯨的大小!
“鯨魚嗎!
郭銘言沉吟,他拉起蘇蘇的手道:“跟我來。”
眼前一閃,蘇蘇已經(jīng)到了郭世英郭老爺子辦公室的門外,郭銘言不管辦公室里在做什么推門而入,蘇蘇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爺爺,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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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深邃神秘,是人類至今都沒有探明白的絕世寶藏,但隨著災變時代降臨,這個寶藏的挖掘被無限制延后,甚至在早遇到層出不窮的海怪后大海已經(jīng)被打上了禁地的標簽。
蘇蘇站在一艘船上,此時距離她想起情報已經(jīng)過去三天,經(jīng)過三天的準備一行三十人的行動隊正式出發(fā)。
本來郭銘言是不希望蘇蘇加入的,但辦法是蘇蘇提出的,蘇蘇自己都不保證自己有遺漏的地方,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蘇蘇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站在船頭,看著漁船開出最大馬力在大海中乘風破浪蘇蘇有種自己在飛翔的錯覺。
沒有害怕,這感覺其實不錯!
“進船艙去吧,海水很涼。”郭銘言帶著關心的聲音響在身后,蘇蘇回頭,對郭銘言露出了甜美笑容。
“我們距離海邊多遠了?”
“才一百多海里!
蘇蘇沉吟了下,問郭銘言:“銘言,你說我們能找到一只鯨嗎?”
“說不好,但我相信蘇蘇的運氣。”
郭銘言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寵溺,蘇蘇白了他一眼,這和她的運氣有什么關系,船又不是她在開。
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皮,蘇蘇是真的擔心自己會做不好,這可是關乎到近千萬人口糧的大事件啊。
前世,云海在大旱中岌岌可危,在吃光了陸地上的草根樹皮后,實在餓極的人將目光看向大海。
那時候的云?蓻]港深這么強大,所以大海對他們來說幾乎是和死亡劃傷等號的,就是每天去取海水都會丟下幾具尸體,可見大海有多危險。
可餓啊,于是有餓紅眼的人跑去了海邊,在不知道丟下多少條生命之后,有人帶回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消息。
海邊有只鯨尸!
云海周邊無鯨,這是眾所周知的是,鯨也不可能靠近近海,又不是海洋帶附近有洋流什么的,云海可沒那個條件吸引這龐然大物過來。
于是,這幾乎是云海人第一次在自家海邊看到鯨魚,哪怕只是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