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陪多少,二十萬這個數(shù)就別提了。”
蘇蘇的話讓四周一片嘩然,之前他們離得遠,幾個熱心人聲音又低,這個數(shù)字根本沒被其他人聽到。
所以蘇蘇話已出口,四周看過來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尼瑪二十萬,這是搶劫吧。
女人臉色一僵:“什么二十萬,我可從沒說過!
呵呵!
蘇蘇不想拆穿她,在這里耽誤了這么久,蘇蘇出來逛街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好了,我沒時間和你們扯皮,要么等救護車來,要么你們自行離去,你們自己選吧。”
女人愣在原地,連哭都忘記了,不過她眼里倒是繼續(xù)往外淌眼淚,跟眼淚不要錢似得,這場面分外詭異。
之前上來的幾個熱心人此時也是面面相覷,他們精挑細選的這個獵物不怎么好對付啊,這個車牌他們之前聽都沒聽過,肯定不是哪個大家族子弟出來的。
這女孩看著也年紀很小,應該很好拿捏的啊,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想不通,他們卻不甘心就這么失敗了。
災變時代碰瓷兒可不好碰,一來是覺醒者不敢惹,真要惹急了小命丟了都有可能。
二來也是車太少了,還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人開的,想找個名不經傳的人碰瓷目標太難選。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看樣子好忽悠的,會張口二十萬也實在是他們太久沒生意了。
察覺到蘇蘇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忽悠,又怕蘇蘇真的報警或者執(zhí)意要叫救護車,叫救護車的費用自然是不需要他們這些苦主出的,可要是真來了救護車,他們的算計可就露餡了。
沒看四周真正圍觀的那些人眼神都不對勁了嗎,估計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碰瓷的身份,畢竟,二十萬這個數(shù)字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脫口而出的,普通人沒這么黑。
不行,必須快刀斬亂麻!
想通這些女子茫然無措,而之前充當熱心人士的大嬸兒想了想后,道:“小姑娘,人是你撞得,這點你必須承認,所以,我們要點賠償不算過分!
蘇蘇歪歪頭,這話沒毛病,如果不是她反應慢半拍,也不會被這群人盯上,說到底她的車技還是有待提高。
看到蘇蘇認同,大嬸兒接著道:“我們也不容易,所以,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多少給點讓我們能生活下去!
中年婦女說的誠懇,貌似也挺可憐的,但蘇蘇對碰瓷的沒好印象,她哦了一聲,掃了眼地上那個還在流血的家伙,倒是挺佩服這些人了。
為了碰瓷訛錢,還真是下得去狠手啊,那人要是再不搶救就真的要沒命了。
雖不想助長了碰瓷者的氣焰,但蘇蘇也不想再被他們糾纏著,沉吟了下,蘇蘇道:“這樣吧,我也有一定責任,給你們五千,你們走吧!
五千,這個數(shù)字可是和他們之前的預期差太遠了,有人露出不滿表情,只是剛想說什么,便被那個中年婦女給用眼神瞪了回去。
她對蘇蘇笑笑:“那就多謝了。”
蘇蘇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這些人對自己人也這么狠,蘇蘇還真想一分錢都不給。
不過看地上那個家伙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這五千塊錢就當她給自己技術不好找彌補吧。
蘇蘇沒帶包的習慣,不過災變時代也不是只有錢包才能裝錢。
因為天氣炎熱,蘇蘇穿了件修身連衣裙,連衣裙上兩個裝飾用的兜兜一上一下,幾何圖形將整件連衣裙的逼格都提高了許多。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蘇蘇從其中一個裝飾兜中取出一張卡片,卡片上漆黑的小小顯示屏讓碰瓷團隊眼珠子亮起來。
給錢了,要給錢了!
對已經半個月沒進項的他們來說,這一幕簡直讓人想哭,雖然只有五千,但省著點花還是能挨到他們找到下一個目標的。
迫不及待的中年大嬸遞過來另一張卡鈔,蘇蘇摁好了數(shù)額,剛想過去刷一下,就聽一聲尖叫傳來,驚叫中是滿溢而出的驚恐。
“大明,大明你怎么了大明,你別嚇我啊,媽,你快過來看看,大明要不行了。”
這一聲喊石破天驚,其中蘊含的驚慌和恐懼遠遠不是演技兩個字能形容的。
蘇蘇瞬的看過去,那個拿著卡的中年婦女也是一驚,顧不得和蘇蘇的卡鈔對接,她慌忙向著地上裝死的碰瓷男跑去。
之前大部分人都在蘇蘇身上,地上躺著的碰瓷男就是個背景圖,不管是傷還是血他的同伙都心里有數(shù),那都是假的,只要錢到手他們就會立刻將人抬走,到個不起眼的角落后奄奄一息的人就會立刻生龍活虎。
邊上的圍觀者也明白這是場碰瓷了,大部分人鄙夷著打算走開,不過幸好沒走,否則接下來的好戲他們就看不見了。
在即將完成交易的時候撲在碰瓷男身上的女人長出了口氣,雖然錢少點但也是收獲不是,于是她悄悄撓了身下男子的手心一下,示意他可以把血袋扎上了。
血袋是他們重要的演戲工具,就算是為了逼真也沒必要這么浪費,血袋里的血也是花錢買的。
誰曾想她的暗示并沒有得到回應,察覺不對的她連忙給自己男人翻了個身,這一翻可不得了了。
只見之前還好好的人此時臉白如紙,血從他胸腹位置潺潺流出,這可不是血袋的功勞,單薄衣衫之下,那個黑乎乎的血窟窿讓女子驚聲尖叫。
中年婦女用最快速度跑了過去,其他幾個碰瓷同伙也有些手足無措,他們也想過去看看,但卻怕蘇蘇趁著這個時候跑了,錢可還沒給呢。
“我的兒!”
一聲慘呼傳來,中年婦女仿佛被抽掉了靈魂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的哭聲幾乎走了音,蘇蘇皺眉,這可不像是演戲的樣子。
出于好奇,蘇蘇也走到碰瓷倒地不起的男人身前,血窟窿有皮膚襯托格外顯眼,蘇蘇愕然,難道這不是碰瓷的一個部分嗎?之前蘇蘇還覺得這碰瓷男足夠敬業(yè)呢。
現(xiàn)在看來明顯不是這個回事。
轉念一想蘇蘇就明白了,對方并不是敬業(yè),他就是太倒霉。
不知道誰在地上訂了個橛子,估計之前是做什么來著,但后來被遺忘被損壞,于是地面上就只剩下了寸許的一截殘損。
這是木頭,即便因為殘損有些尖銳也不至于傷害到誰,再加上被地面上的草地遮蓋,平常時候頂多有人絆上罵幾句,沒人意識到它有多危險。
碰瓷這人倒霉就倒霉在這上了,為了逼真,他撞上車頭之后發(fā)揮演技借力滾出去十幾米遠,加速度和撞擊的力道讓他正好滾到木橛之上,鋒利的殘損好巧不巧戳進了他的肉里。
這殘損的木橛并不是很長,所以插出來的傷口也不是很深,但架不住傷在血管上一個勁淌血,要是之前及時發(fā)現(xiàn)及時處置還不至于到現(xiàn)在危及生命的地步。
碰瓷男以為自己沒事兒,再加上撞的有些暈他干脆趴在那盡職的演戲,沒想到等發(fā)覺不對勁時已經沒力氣呼救了。
都是貪心惹的禍啊!
蘇蘇表示她還真有些同情這個碰瓷男了,碰瓷碰到自己要掛掉,這簡直可以寫一部處處反轉的小說。
哭聲陣陣,這次是真的悲傷了,之前的熱心圍觀者此時也全都面露悲切,連蘇蘇這個肇事者都不看著了,全都圍在那人身邊,一個個傷心欲絕的模樣。
這時代活著不容易,任何一個親人都是值得珍惜的,死一個姑且能減少家里的負擔,但也看死的是什么人。
碰瓷男年輕得很,這樣的男子本就是一家重要的勞動力,如果不是為了碰瓷時候更有訛人的理由,他們根本不會讓這樣強壯的家人來冒險。
如今不是冒險了,這幾乎要沒命了。
于是乎一群剛剛還有理有據(jù)有閑情逸致的人慌亂了,恐懼了,還是那個中年婦女冷靜一些,查看了兒子的狀態(tài),她當機立斷回身幾步噗通一聲便跪在了蘇蘇面前。
“求你救救我的兒子,是我們不對,我們鬼迷心竅想要碰瓷,但人命關天,他是我的命根子啊,求求你憐憫我們!
“求求你憐憫我們!
剩下的人也跪了下來,看得出他們雖然品行不端,但對家人的關心卻毫不參水。
蘇蘇皺眉:“你們要多少錢?”
蘇蘇覺得,這些人是想多要點錢,畢竟治傷什么的是需要很多錢的。
不過這次蘇蘇猜錯了,中年婦女搖了搖頭:“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還請您將我的兒子送到醫(yī)院,不求您給徹底治好,但求讓他脫離生命危險!
蘇蘇眨眨眼,感情這位是想讓她全權承擔醫(yī)療費用啊,這可比一次性給錢麻煩多了。
蘇蘇自認不是什么心軟的人,但對上中年婦女的眼睛,看著她眼里的悲愴和決絕,蘇蘇終究還是沒硬下心腸。
點點頭,蘇蘇道:“我可以送人去醫(yī)院,醫(yī)藥費我也可以出,但賠償就沒有了!
“多謝!
中年婦女趕忙磕頭道謝,其他人也開始七手八腳的將男人往蘇蘇的車上抬,蘇蘇一頭黑線,她今天肯定是出門沒看黃歷,這都什么糟心事兒啊。
最終碰瓷男并沒抬上蘇蘇的車,蘇蘇說叫了救護車可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打電話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