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吳女士啊,我發(fā)現(xiàn)你懂很?多,再麻煩你一件事啊……是這樣的,我兒媳婦死了。我擔(dān)心她會變成鬼來害人,請了個(gè)道士……
“她家門口有棵榕樹,按道士的說法啊,那棵榕樹陪著她長大,能?安撫她的怨氣,如果把她尸體放進(jìn)榕樹里,可?以做個(gè)什么法陣,免得她化為厲鬼……
“那什么,她是意外死亡啊,絕對是意外死亡!不過她的尸體還在公安局呢……我們要?是想?把尸體要?回來,要?做什么手續(xù)。
“吳女士啊,求你指教了,你懂得比我們多太多了!”
只聽那位吳女士道:“你們兒媳婦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我只要?我的孩子!喜媚到底把孩子藏哪兒了?我勸你們交出來!
“我的律師已經(jīng)?掌握了你們犯罪的證據(jù)。如果你們不幫我找到孩子,他會馬上報(bào)警。到時(shí)?候你們?nèi)紩M(jìn)局子!”
“哎喲哎喲,可?不興說這傷和氣的話!不興不興!
“那個(gè),吳女士啊,你看?你這么漂亮年輕,我兒子又高大帥氣……我們家在這里也算是富裕家庭了!你這么想?找孩子,不如嫁給我兒子,你們可?以生很?多……”
喜媚什么都明白了。
她怒極,當(dāng)即沖進(jìn)了房中,想?要?殺死所有人。
可?她直接從他們身體之中穿過了。
她已是一具游魂,連觸碰他們都不能?,又談何?殺人?
這個(gè)時(shí)?候,喜媚想?到了木鼓屋,以及她母親告訴過她的相關(guān)傳說——
木鼓屋是由逃難到這里的佤族人建造的。
俗話說,“木鼓響,人頭癢”,如果沒有什么事,千萬不能?敲響木鼓。
因?yàn)楣穆晻齺硪晃唤心疽兰纳瘢鼤䜩淼饺碎g收割人頭。
傳說是真的嗎?
我如果召喚它,它會來幫我取走那些?害我之人的腦袋嗎?
離開公婆家之后,喜媚走進(jìn)了木鼓屋,敲響了木鼓。
“咚!”
“咚咚!”
“咚咚咚。!”
……
木依吉大神,求求你,降臨石橋村,殺了他們?nèi)堪桑?br />
求求你殺了他們?nèi)浚?br />
這里的每一個(gè)人都是惡人!
求求你把他們都?xì)⒐猓。。。?br />
“咚!”
“咚咚!”
“咚咚咚。。
……
喜媚敲了整整一夜的鼓,聲嘶力竭地喊了一晚上。
可?她并沒有等來木依吉。
陽光出來了,照在她身上,讓她感到了被灼傷的痛苦,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變得虛弱。
恍惚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敲響那木鼓。
畢竟她已非這常世中的人,她觸碰不到這里的任何?東西。
那一聲聲木鼓,或許只是她的幻覺。
她此刻最大的期盼與渴望,終究沒有任何?人知道。
佤族人留下的木鼓屋沒有用……
那么,地藏王廟呢?
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薩,它能?不能?聽到我的心聲?它能?不能?實(shí)現(xiàn)我的心愿?!
我……我得去地藏王廟!
我得在太陽徹底出來之前,趕到地藏王廟!
回憶至此結(jié)束。
于是沈明燭離開木鼓后,立刻追隨著當(dāng)年喜媚的足跡般,來到了這地藏王廟。
然而在即將踏入地藏王廟之前,他聽到身后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
司星北的聲音隨即響起!吧蛎鳡T,你干什么?”
沈明燭尚未回答,司星北趕緊走過來拽住他的手腕,想?把他往遠(yuǎn)離地藏王廟的方向?拉。
“我揍了那一家人很?多次,按你的說法,什么勞什子‘惡念值’應(yīng)該降得差不多了……
“然后我趕去了木鼓屋,他們說你不對勁,還說你往這個(gè)方向?來了。我猜你是想?來這地藏王廟,果然如此!
“沈明燭,你清醒一點(diǎn)。上次有我和夏鏡元在,你都差點(diǎn)死在里面?。這次你怎么還敢自己進(jìn)去?”
“師兄,我沒事兒。木鼓屋那邊需要?你。這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沈明燭近乎狠厲地甩開了司星北的手,眉眼凌厲地盯著虛空,整個(gè)人像是化作了一把滿是煞氣的利刃,隨時(shí)?打算屠盡他身邊的所有人。
“沈明燭,你是不是被什么邪祟侵染了?你到底——”
“我只是在和喜媚共情而已。你不用擔(dān)心。我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沈明燭!你現(xiàn)在馬上跟我走!”
沈明燭抬眸望向?天際,灰白色的瞳孔幾乎被絕望與痛苦所填滿。
他對司星北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用一種極其凄厲的口吻開口道:“我求我的丈夫放我離開,他不肯。我求公婆不要?再找人毆打我,他們不肯……我就這樣活活被他們害死了……
“然后我去敲鼓,乞求木依吉降臨,連木依吉也不理我。它不肯降臨人間,不肯收走那些?人的人頭……
“于是我又來到了這地藏王廟。
“我想?求地藏王菩薩的幫忙……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里面?竟是空的。這里沒有佛像。我點(diǎn)了香,卻?連拜祭誰都不知道……后來我想?,或許我應(yīng)該拜祭我自己……”
司星北再度扣住沈明燭的手腕,試圖將他帶離地藏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