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蘿送走來人,回過頭,不由得迷茫起來。
這、這個輪椅又是從哪來的?
好像、好像是褚澤先生帶過來的……
總感覺記憶中有什么違和感,但依蘿找不到破綻。
韓亭熙被放在輪椅上時,很大聲的嘖了一下。
褚澤摸了一下他的頭毛,笑道:“怎么了又?”
“我的腿又沒有壞,這樣顯得我好像個廢人!彼凰馈
韓亭熙的一切信息一覽無余。
內(nèi)臟重傷,骨折都是輕的,身體里很多地方能夠支撐著他活動,都是靠他五階異能者的身體素質(zhì)。
現(xiàn)在的韓亭熙,需要靜養(yǎng)。
褚澤無情鎮(zhèn)壓韓亭熙的抱怨,掐了一下他的臉,“渾身沒一個好地方,逞什么能?不疼?”
韓亭熙當然是疼的。
只不過對于他來講,疼痛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在戰(zhàn)場上,他從未因為傷勢過重而讓自己得到特殊對待。
“聽話。”手輕柔地搖了搖韓亭熙的下巴尖。
韓亭熙陷進了輪椅上。
“乖一點。”
一抹緋紅蔓延上耳根,他老實坐著不動了。
褚澤推著韓亭熙走出門,在各種打量和驚奇的目光中,坦然地繞著村子走了幾個來回。
于是關(guān)于韓亭熙果然有個不得了的身份,還有一個不得了的綠眼睛管家的消息,長了腿一樣,飛快地傳遍了村子,又被去莊園里做工的人帶出去,不久,就傳到了住在城堡中的貴族耳中。
老伊森特在書房來回踱步,思索許久后,對自己的管家說:“你去親自將那位傳言中的人請來做客!
于是不過下午,馬蹄聲帶著車轍壓過地面的轱轆聲從遠方的小路上響起,印著伊森特家族紋飾的馬車由遠至近,停在了依蘿家的門前。
老管家看著地面上的泥濘,眉頭不著痕跡皺了一下,但面不改色,依然用潔凈的鞋子踩在了地面上。
很多村民在遠處圍觀著,議論紛紛。
管家看著面前這家籬笆小院,看著種的很好的花叢,已經(jīng)潔凈的院墻,微不可查點了一下頭,抬手剛要敲門,木門就從里打開了。
他看到了一名金發(fā)少女。
這就是那位依蘿小姐了。
管家心里想,并打量了一下對方。
如果他沒記錯,就是這位小姐,讓伊森特少爺念念不忘。
運氣倒是不錯。
前有伊森特少爺,后有借住的落魄貴族。
“您好,美麗的小姐!惫芗翌h首點頭,“男爵想要邀請暫住您家里的先生去城堡做客,特來讓我來親自接送!
依蘿認出了眼前的中年男人。
她在跟著女管家做事的時候,很多次遙遙看見對方跟在伊森特男爵身后,氣派極了。
聽到了對方的話,依蘿心中驚訝地想,韓亭熙先生和褚澤先生真的很厲害,伊森特男爵真的要見見他們。
“稍等,管家先生!
依蘿轉(zhuǎn)過身,剛想去叫他們。
褚澤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出來。
肩背挺括,頭肩比極好,眉目深邃而顏色純黑濃重,鼻梁高挺筆直,弧度像精細雕琢般利落,周身氣質(zhì)神秘又慵懶。
管家這一生,服務(wù)于貴族,跟隨男爵出入各種宴會和高級場合,識人無數(shù)。
只是一眼,他就陡然意識到,面前這位男人,絕對是一名身份極為尊貴的人。
他定了定神,開口:“這位先生,請您——”
話沒說完,他就驚訝地看見這位貴族老爺,眼角含笑,略略俯身,對著屋子里伸出手。
然后,管家就看到了另一位,精致冷冽,雙目無光的青年,面容平靜地握著褚澤的手走了出來。
看上去同樣貴不可言。
管家為自己看走眼而吸氣。
不過這不怪他,這兩人看上去可不像普通的上下級。
他這雙通透的眼睛,只是隨意看過去,看到那兩人親密的姿態(tài),就推測出來了一些內(nèi)幕。
教義約束的只是平民,讓他們愚昧而更好管教,但從來約束不了貴族和教會。
他見多了這種同性相戀的事情,眉眼都沒有任何波動。
只是和善的笑著,對韓亭熙微微俯身。
“您好,韓亭熙閣下和您的管家先生,您可以稱呼我班森特,是伊森特男爵的管家……男爵聽聞您因為戰(zhàn)爭流落此地,于是特意讓我來邀請您去城堡里做客,伊森特家族歡迎任何暫時遇到困難的貴族,也十分樂意為你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彎腰行禮,然后側(cè)開一步,伸手請二人上馬車。
韓亭熙小聲和褚澤說:“你不許抱我上去。”
肯定很多人看著。
他絕不能被褚澤公主抱上馬車。
“遵命,我的主人。”
褚澤勾著笑,進入角色,盡職做一名貼身管家。
“你不要亂叫……”
韓亭熙被一聲“主人”震了一下,喉嚨滾動,低聲說:“你煩不煩啊。”
褚澤伸出一只手讓他搭著,牽著他往前走,另一只手輕松提著輪椅,聽到這句話彎著眼睛笑了。
“不煩。”
“不刺激嗎?”
“在床上叫你主人,小亭熙會不會立刻就受不了了?”
韓亭熙咬緊牙齒,手用力摳了一下褚澤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