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五階才能做到的事。
星艦從地面浮空而起,龐然大物逐漸被蟲洞吞沒。
褚澤聽到了蟲洞之外,能量對撞的聲音。
星艦出現(xiàn)在另一片星空的時候,立刻就開啟了躍遷,轉(zhuǎn)瞬就抵達了a17安全線作戰(zhàn)的那一片星系。
三個五階。
這是褚澤感受到的能級。
同時,他還發(fā)現(xiàn)這里的信號塔第一時間就被摧毀,無數(shù)顆星辰被引爆后席卷的波動又被后來的能量對沖湮滅。
褚澤的身后是數(shù)艘星艦,他微微抬起手,聲音清晰響徹在所有軍人耳邊——
“進攻!
機甲戰(zhàn)士瞬間沖出,無數(shù)異能者緊隨其后。
褚澤的目光跨越空間,定格在了其中一名五階不死者身上。
那是一個模樣年輕俊美,但眼神卻暮氣沉沉的男人。
在褚澤的視線中,他渾身上下的信息,最為濃重的一點,就是“時間”。
這是一個活了數(shù)千年的人。
他歪著腦袋,看到褚澤,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一種直覺上的危險。
但他卻只是笑。
笑容古怪。
他笑著說出一堆含混的話,并不是當今宇宙的通用語。
但褚澤知道他的含義。
——“人類,你看過蝴蝶嗎?”
話語莫名其妙。
但活了數(shù)千年,而經(jīng)歷千百次死而復生,他的精神也早已不正常。
不死者們,從未將當今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看做等同。
他們認為自己是“神眷”。
是神最得意的作品,是凌駕于眾生之上,獨在神下的生命。
“蝴蝶?”
褚澤緩緩攤開手,面容是一種肅殺的冷。
在他的手掌中心,有一粒光塵,漂浮美麗,其中像是時空流轉(zhuǎn),內(nèi)含怪異的能量。
“丑東西!毕嗤恼Z言,褚澤嗤笑著對這名不死者說。
對面忽然莫名笑了起來,雙眼凸起,迅速眨了一下,瞬間變作純黑的一雙復眼,眉骨凸出延展,成為兩支纖細的觸角。
他古怪地大笑,身體上蔓延出一個巨大的繭,轉(zhuǎn)瞬又破裂。
他的四肢消失不見,變成了一條黑色的蟲身,上面伸出細細的腳。
褚澤皺著眉,覺得受到了精神污染。
蝴蝶很美。
但當它放大數(shù)千、數(shù)萬倍,出現(xiàn)在人類的視野當中時,那就是一種讓人脊背發(fā)涼的恐怖。
精神嗅到一股不存在現(xiàn)實的香氣,眼前的星云變幻,如同一個個瑰麗的氣泡,眼前的世界變得五彩斑斕,視野的中央,仿佛有一束明亮的光。
褚澤閉上眼,精神力迅速蔓延,毫不費力插入被這名五階蝴蝶籠罩范圍內(nèi),已經(jīng)將要昏昏睡去的人的腦海中。
而與此同時。
中央那束光瞬間爆發(fā)出無比璀璨的亮。
白色的光海將褚澤的眉眼映亮。
那雙眼,鋒利而冰冷,透著一種輕描淡寫似的寒涼。
蝴蝶張開了翅膀。
褚澤感受到了精神海上漂浮的香氣越發(fā)濃重,像是安眠花,帶著昏昏欲睡的催促。
然而。
在褚澤的精神海中,那香氣太微不足道,他只是嗤笑一聲,精神的浪潮就徹底泯滅了香氣的纏繞。
他像是欣賞了一場表演,站在五階不死者身前,緩緩鼓了鼓掌。
他似乎很有禮貌,“拙劣的表演既然完成,那么——”
時空瞬間凍結(jié)。
對面古怪的笑容剛剛退去,轉(zhuǎn)變?yōu)轶@惶。
此刻,也瞬間定在了這一時空中。
空間、時間,無論縱向還是橫向,如同從坐標圖上截取的一幅畫,處在了永恒的凝固中。
這幅畫的中心,是褚澤剛剛收藏的,丑陋的藝術品。
那是一個人頭蟲身,有著一雙巨大翅膀的蝴蝶。
密密麻麻的圓形眼球,綴在了對方瑰麗的雙翅上,詭異而可怖。
褚澤只是看了一眼,就狠狠皺起眉,伸手將這片時空收在掌心,感覺到了自己能量的飛速流失。
但他不疾不徐,瞬息抵達另外兩個五階的位置。
這兩個五階的異能沒有什么觀賞性,于是他直接沒有給對方表演的機會,就也和那只蝴蝶扔在了一起。
凍結(jié)那片時空所耗費的能量是巨大的,但褚澤仍然用攝像將這三人拍了張照片,才給對方戴上抑制環(huán),又注射了能使五階□□暫時失去力量的藥劑。
接下來,他才在星海中閉上眼。
精神力瞬間將這片星系籠罩。
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越過空間,瞬間將所有不死者囊括。
他們不畏懼死亡。
褚澤深刻的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磅礴的精神力裹挾著能量,一寸一寸,碾碎所有不死者的骨頭,化作鋒銳的刀,一片一片將他們的血肉割下。
無數(shù)尖叫在褚澤的耳邊爆發(fā)。
他對此,只是平靜而毫無情緒的聽著,視線落在無數(shù)不死者死前的眼眸里。
他看到了恐懼。
這就足夠了。
即便不死,他也要讓他們畏懼,讓他們感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這是他每一次殺死不死者,都要做的事。
這是八年來,無數(shù)邊境戰(zhàn)士所經(jīng)歷的苦痛。
也是對他們死亡的告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