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的眼瞳很清澈,像是映襯著萬事萬物,但什么也無法留下痕跡。
他目光從褚澤身上掠過,道:“和我走吧,我先向你講一下起義軍的勢力范圍,和你的具體任務!
他轉身,經過首席的時候,想起了什么一樣,道:“首席,你應該開始從神選者中,挑選接替第十一執(zhí)政官席位的人選了!
首席眉心輕輕跳了一下。
若有似無地輕嘆一聲,他問:“你要加入起義軍了?”
“自然如此!彼{理所當然地說,“這也是樹神的意思!
褚澤跟著藍離開。
身后的首席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走到圣池之前,低聲自語:“第十一執(zhí)政官席位恐怕要空缺一段時間,適合這份工作的神選者可不好安排……樹神,您太任性了。”
第十一執(zhí)政官,負責監(jiān)察,心性平和無波。需要行走在各執(zhí)政官的轄區(qū),趨吉避禍,對于未來有一定的預見性。
目前,眠樹文明只有藍一人適合此席位。
藍對首席的憂愁并沒有感同身受,腳步輕松,長發(fā)在身后飄來飄去。
雖然看不出什么情緒流露,但褚澤卻能看出他此刻身體信息,無一不表露著愉悅。
回到故土的愉悅?
還是加入起義軍的愉悅?
褚澤跟著他來到了偏殿,這里有一個花廳,穿過矮灌木的道路,藍走進花叢里,席地而坐。
屁股下面有侍者早已鋪好的軟墊,他的前方,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矮桌子,上面有早已盛在木質杯中的特產葉心漿和果盤糕點。
褚澤隱隱覺得,這副畫面有些熟悉。
記憶中,韓亭熙在叢花之中的笑顏一閃而過。
看來,曾經我們也曾在這里圍著方桌聊天。
褚澤在背后看著藍,心中思量,莫非曾經自己與他很熟?
“褚澤!彼{的聲音從前面?zhèn)鬟^來。
褚澤微微怔了片刻,意識到“褚澤”二字,是在叫自己。
韓亭熙心大的很,只要確認褚澤這個人,他就沒有想起來告訴褚澤他原本的名字。
以至于,這是從知道自己真正身份,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曾經的名字。
“褚、澤!瘪覞赡钸读艘幌,這兩個字從口中說出之后,他有一種理所當然的舒暢。
“請坐。”藍手一伸,率先坐下。
他的肩上出現了一只黑羽紅目的鳥,鳥歪著腦袋,視線和藍一致,齊齊看著褚澤。
“你未來的命運線和曾經不同了!彼{說,“上一次見面,你的命運之環(huán)上,關于希望的未來,像螢火。不過現在,卻變成了光之河流,有了奔騰的樣子。”
他肩膀上的鳥撲騰了一下,落在了藍的指節(jié)上,黑色的羽毛落下來一兩根,在空中消散。
“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瘪覞商谷坏。
藍通透的眼眸盯著褚澤看了幾秒,點點頭:“沒關系,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過去。”
褚澤輕笑了一聲:“不熟嗎?”
“君子之交!彼{平靜道,“不熟的朋友!
褚澤覺得藍的性格很有趣,他問:“亭熙和你也是這樣?”
藍否認:“我們是朋友!
他強調了一下:“有些熟悉的朋友。浦維薩和艾薇兒·奧古斯塔訂婚,我和他都曾出席!
褚澤牽著唇笑:“是這樣啊!
藍將終端打開,沒有再和褚澤閑聊,而是直奔主題。
“這是洛塔利亞爾目前的星域立體地圖,標藍的范圍,是起義軍目前攻占下來的,標紅則依舊屬于研究院和智腦!
紅色區(qū)域占四分之三,藍色占四分之一。
而那四分之一的區(qū)域,也是多為洛塔利亞爾共和國邊境,或一些落后地帶。
“看上去起義軍還要苦戰(zhàn)很久!
褚澤評價道:“我的任務時截斷智腦信號,起義軍是打算進行一場閃電戰(zhàn)?”
“軍事機密。”藍調大地圖,在其中承擔著洛塔利亞爾共和國關鍵信號傳輸的基站位置上,標記了一下,他說,“在回歸起義軍之前,我不會被告知具體的作戰(zhàn)內容!
他伸手點了點基站位置,說:“這些基站,是智腦最重要的支柱,有著最嚴格的保護和軍事部署,而你需要在同一時間,用精神力突破包圍,攔截智腦信號,如果使其癱瘓或者摧毀,是最好的!
藍看著褚澤說:“不過,這只是理想狀態(tài),珀斯不會只做這一手準備。”
褚澤微微點頭。
作為起義軍領袖,珀斯如果將作戰(zhàn)的希望,放在一個雇傭兵身上是不可能的。
他在雇傭面板上發(fā)布委托,其背后目的,想必其中之一,就是擾亂研究院方面的視野和部署,至于自己成功與否,應該只是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成功,則作戰(zhàn)更加有利,可以謀取更多,失敗,應該也不會對珀斯的原計劃產生太多的干擾。
不過……
褚澤想,既然決定償還恩情,那自然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之處,若是能夠在對方的計劃中,幫到珀斯,那就更好不過。
“我知道了。”
藍雙手捧著杯子,啄了一下甘甜清澈的葉心漿,抬起眼說:“吃點東西,我們明天出發(fā)!
“我記得,進入洛塔利亞爾境內,需要注射芯片。”
褚澤目光在藍的后腦位置掠過:“你后腦處的芯片并沒有完全摘除,恐怕也會被智腦檢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