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盤腿坐著,在畫板上用顏料涂抹。
褚澤的意識浮在伊麗莎白身上,安靜看著。
這一路走來,褚澤將這片王都的大致結(jié)構(gòu)理清了。
王都分為內(nèi)城和外城,內(nèi)城普遍居住著普通公民和富人或特權(quán)階級,外城則居住著一些落魄的公民和貧民,那里也有著極多的流浪漢和酒館,褚澤沿路還看到了不少下層人民的風(fēng)貌。
他們無論男男女女,都有一些被生活磨礪的粗俗、口中說著比起王都中心要口音重一些的話,顯得并不優(yōu)雅動聽。
不過因為身處王都,他們的居住環(huán)境也倒是沒有特別惡劣,大部分人類似后世一般,居住在一棟樓內(nèi),作為鄰居。
褚澤的精神力掠過一棟棟建筑時,還看到了一些作為情·色·交易的場所,妓女們扎堆住在一起,一整棟樓成為默認的以供消遣的場所。
褚澤沒有發(fā)現(xiàn)蒂絲的蹤跡,但是卻在行人口中,不時聽到一些有關(guān)于蒂絲的話題。
男人高談闊論,彼此隱晦地提起她,然后露出心照不宣地笑容。
“那個,她,又出去賣唱了?”
“誰知道呢!
“……真是賣唱?不是賣點別的……?”
男人們嘿嘿地笑著,又帶了幾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畢竟也沒人見到她白天回來……”
“前幾天不是說有半夜從妓女肚皮上爬起來回家的人,看到馬車送她回家……”
“嘖……”
他們對視著,像是分享著一個共同見證的秘密,話語間意味不明:“估計是哪個大人物的情婦……”
“情婦還能在這里住著?怕不是隨便哪些人一起……”
褚澤從民間差不多勾勒出一個蒂絲的片面形象。
她的美麗無疑是引起嫉妒的對象,這個對象甚至不限于同一性別的女人,連男人都會嫉妒她因美貌而獲得的利益,甚至?xí)舜肆鱾饕恍┎槐嬲婕俚南ⅰ?br />
蒂絲似乎每天早出晚歸,很少與這里的人產(chǎn)生交集。
她在內(nèi)城四處演唱,似乎與某個歌劇院有著一些聯(lián)系,但她也很需要錢,所以還會在民間賣唱。
而美貌也會為她帶去麻煩,除了不時的揣測,還有一些過分的關(guān)注。
褚澤對她的私生活沒什么興趣,他更好奇的是,如果這位蒂絲與那位神明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或者說,她就是那位神明。
那么,在這個時期,這個遙遠的,存在于幾萬年前的舊日時光里,他能否在其尚處在弱小時期的時候,窺見其異能的一二,并借此機會,找到對方的弱點,布下自己對抗祂的后手?
褚澤現(xiàn)在很想立刻見到蒂絲。
這位疑似那位神明的人。
不過這一切,都需要借助在他選定的錨點。
此刻是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的精神力很強,盡管她的精神海屬于人類早期,沒有進化完全的時刻,她自己并不能主動察覺到。
但褚澤依然很輕松地,從她的身體信息中看到了她精神力的閾值,以及此刻所處的等級。
她的精神力評級應(yīng)該為s級,這是她日后估算能夠自然成長到的精神力閾值,而她此刻的精神力等級大概在b到a之間浮動。
所以褚澤并沒有將精神力釋放出去,在抵抗這種時光侵襲時,他的精神力掌控不如現(xiàn)實世界精細,所以極有可能引起伊麗莎白的察覺。
如果被舊日碎片中的人發(fā)現(xiàn)褚澤的存在,褚澤與這片時光產(chǎn)生了某種聯(lián)系,他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因此而遭受更深入的磨損。
這種精神力讓伊麗莎白無疑,成為了一個在各種領(lǐng)域都能獨占鰲頭的天才。
她手中的筆有了魔力,大片的顏色勾勒出美麗的油畫,憑借褚澤來自后世的鑒賞水平,都可以稱贊一聲不錯。
當(dāng)她完成這幅畫之后,并沒有著急離開田埂,而是就這么眺望著遠處,穿過河流,看向那條供車馬行人行走的土路。
她來到這里,似乎并不為了單純的畫畫。
而她的自言自語佐證了這一點。
褚澤看到伊麗莎白手撐在身后,身上沾了一些露水和黑泥,臉蛋藏在帽子下面,只露出白凈的小半張臉。
“怎么還沒來?”她坐直了身子,揪著身旁的草,無聊地一節(jié)節(jié)拔斷。
當(dāng)太陽斜下來,遠方浮動著金光的時候,伊麗莎白想要等到的人出現(xiàn)了。
那是一隊穿著精致衣著,佩戴者護甲和佩劍的騎士。
他們簇擁著中心的一個人,那人頭發(fā)梳得整齊,五官英俊,身姿挺拔,揚著馬鞭飛快奔走,馬蹄踏在地面上,濺起無數(shù)泥水。
他們明顯看到了不遠處的伊麗莎白,但只是掃了一眼,又行色匆匆般,口中喝著馬,飛速遠去。
一路行至密林深處。
他們要去哪里?
褚澤將注意力落在他們身上,主要關(guān)注了一下中心拿名英俊的青年。
他穿著華貴,衣物上鑲嵌著寶石,就連馬鞍、馬蹄和馬嚼子上,都有著寶石和黃金。
褚澤推測這是某個來自王都中心的大貴族。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伊麗莎白來這里,就是為了遠遠看一眼這個人?
據(jù)他觀察,伊麗莎白與麗麗安完全不同,她對男女愛情不屑一顧,比起愛情,她更喜歡關(guān)注自己的樂趣。
而此刻他看著伊麗莎白的表情,更確定她并不是對這個青年有什么少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