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色覆蓋其上,閃過一道流光后,又趨于了平靜。
而褚澤清晰看到了云塔身上的能量流動,他此刻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了。
腦海深處那枚星辰越加明亮。
整個人呼吸之間都有熾熱的溫度噴灑,如同一個人體鍛造爐。
二階高級。
褚澤看著他,腦海中又閃過一些名詞。
褚澤看向佇立在高臺正中央的,水晶一般剔透,雕刻著太陽紋的圣物。
在新的圖騰紋刻畫在戰(zhàn)士身體之上時,那枚圣物便顯得更加剔透。
它像是所有圖騰戰(zhàn)士共同的心臟,彼此成就,互相影響。
在為最后一個圖騰戰(zhàn)士紋上最后圖騰之后,褚澤收回了手,看著高臺之下,所有仰望著他們的部落子民,視線從他們身上略過,一直看到遠方。
韓亭熙在儀式結(jié)束之后,用力擠開身前的人。
戰(zhàn)士的兵戈交叉在他的身前,阻止他進入中央祭壇。
然而韓亭熙此刻內(nèi)心如同燃著火。
“讓開!”
他眉目冷冽,用不太流利的土著話低喝道。
看著那些戰(zhàn)士,涌動的可怖的泯滅能量已經(jīng)即將破體而出。
“中央祭壇,禁止外人進入!”
戰(zhàn)士此刻脊背忽然發(fā)涼,看著眼前的青年,竟然有一剎那被原野上最兇猛的野獸盯上的錯覺。
——就好像只要稍微退縮,就會被吞吃入腹,骨頭渣子都被磨碎。
天兆手搭在了韓亭熙的肩膀上。
一瞬間,所有涌動的空間之力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歸位了沉寂。
她輕柔的聲音,冷泉一般澆滅了韓亭熙逐漸騰起的暴虐。
“學會克制!
她這時抬起頭,看向注視著這個方向的褚澤,輕輕瞇了瞇眼。
“有時候,命運是很奇妙的東西!
天兆看到褚澤對著身邊的人說了什么,那個人看了這邊一眼后,向這里走了過來。
“冷靜會換來更好的結(jié)果——”
天兆話音未落,忽然臉色一變:“——來不及了!
她扣在韓亭熙肩膀上的手猛地收回,一聲厲喝暴起:“鄭尋!”
那名總是跟在天兆身旁的大漢,立刻面色一肅。
所有兵團的人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們一掃之前的嬉笑不正經(jīng),一個個身上浮現(xiàn)出從刀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銳氣。
聽了褚澤的話,正在走過來,想要帶那名流浪商人進入祭壇,去見褚澤的戰(zhàn)士,此時剛走到那群流浪商人之前不遠。
他張開口:“你——”
聲音剛剛發(fā)出,就戛然而止。
天空無限延伸,地面如一頭巨龍在起伏翻滾。
一瞬間。
天地翻覆。
云朵裂開一道道裂痕,地面猛的炸開,一條條十幾米寬的深深縫隙眨眼間出現(xiàn)。
韓亭熙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手臂撐在地面之上,頭暈耳鳴。
那是空間在撕裂,是三維世界的不斷拉扯。
韓亭熙眼前的世界,在二維和三維之間極致變換。
手指伸出,如同某種劣質(zhì)的影片,變成逼真的線條,空間折疊成為一張紙,他是其中一張單薄的人像。
而又在轉(zhuǎn)瞬間,恢復了正常。
他慌亂看向高臺之上。
高臺傾塌,寸寸斷裂。
圖騰戰(zhàn)士在怒吼,人們在哀嚎著奔走。
褚澤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身體浮現(xiàn)出一條條血痕——曾經(jīng)的傷勢,似乎也經(jīng)受過了一次空間上的撕裂,在這一刻又被拉扯開。
金紅圖騰被鮮血覆蓋,褚澤已經(jīng)來不及去想剛才那個讓他心神動搖的眼睛。
他艱難抬起手臂,空間的力量浮現(xiàn)。
滿目惶然的桑洛和羽,被他傾盡全力送去了空間穩(wěn)固的地方。
而身后的巫祝,此刻爆發(fā)出了一聲怒吼。
如同年老的雄獅被挑釁,用最后的力量,向侵犯他領(lǐng)土的冒犯者宣戰(zhàn)!
如同一輪耀日墜落在地面之上,強烈熱意足以融化土地。
地表的巖石被化為巖漿,滾燙可怖的熱流混雜在了空氣中,呼吸中都是硫磺的味道。
巖漿流淌,巫祝揮動手臂,巖漿又化作了層層冰冷的石層,無比堅固地將耀日部落的所有子民,從地縫中撐了起來,并形成了一道堅固無比的巖石壁壘,將所有人護住。
天空和地面都在極致變換。
巫祝背后是云濤翻涌。
他的身形干瘦,但頂天立地。
但他所面對的——是六階。
那是可以稱之為“神的領(lǐng)域”的層次。
褚澤指骨插入地面,滲出鮮血,但依舊阻止不了自己大腦中的混亂。
空間在這里顛倒錯亂,褚澤幾乎無法分清,自己的身體那一部分屬于三維,又有哪一部分被強行變成二維。
方向感、立體感,一切對于世界的認知,在這道力量出現(xiàn)時,都變作了虛無。
現(xiàn)在是——神的領(lǐng)域。
是由六階異能者制定規(guī)則的世界。
巫祝只是抵擋了一剎那,就突然渾身顫抖瑟縮。
褚澤想要發(fā)出聲音,他張開口,吐出了一片一片的文字。
巫祝身形陡然變化,他目露悲愴,一瞬間單薄如紙張,倒在了巖石上,成為了巖石上不起眼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