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綠意好像流淌了起來,中間那條細細的藍紫色豎線輕輕扭曲了一下。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注視之意,從四面八方的空間襲來。
褚澤垂下的眼眸中,緩緩浮現(xiàn)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情緒。
他漸漸抬起頭。
眼中如此璀璨,好像藏有星辰,【原初】的能力讓他看到了堪稱驚悚的一幕。
——無數(shù)只眼睛,密密麻麻,緊緊挨著圍繞在這片空間。
它們從無數(shù)個角度,將褚澤和韓亭熙籠罩在了一個由眼睛環(huán)繞的密閉空間。
褚澤冷厲的目光,掃過這些眼睛。
在他抬起頭之時,所由眼睛一齊隨著他的動作而轉(zhuǎn)動,好像永遠注視著他的面孔。
它們眼睛中,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在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你逃不掉的。
螻蟻,無論如何可笑地掙扎,你都會走向注定的結(jié)局。
這句話,沒有任何憑據(jù),在褚澤眼睛輕輕泛起灼熱之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褚澤面容冰冷了起來,他只是似有似無地冷笑了一下。
對于那句話,沒有給予任何回復(fù)。
在無盡未知空間之外,不知何處。
精美宛如藝術(shù)品的手,如同雕刻出的玉石,輕輕撥弄身前的水波。
祂長長的,如同陽光落滿的頭發(fā),像一匹綴滿光芒的匹練,漂浮在水面之上。
水面倒映祂完美無瑕的臉,和其上如同夕陽,細看卻好像蘊藏萬千色彩和光華的眼睛。
一絲絲不知從何而來的火焰,從祂的眼眶中鉆出,被祂輕輕按住眼角,落入了身前的水池中。
水池波瀾微微泛起,一縷蒸汽升起,那朵火焰就此消失。
祂摸起池邊薄紗般的衣服,緩緩站起了身。
就在向外走之時,祂緩緩頓住了腳步。
祂的左眼突然轉(zhuǎn)變?yōu)楸叹G之色,中間裂出一道細細的藍紫色豎線。
葉子上的露水,壓低了綠油油的葉片,又順著重力滾落而下,滴入了池水之中。
滴答。
水滴碰撞池面,清脆的聲響,好像喚回了祂的思緒。
目光似乎跨越了無窮的空間,落在了宇宙的彼岸。
祂邁步向前,撥開了藤蔓上吹落的細碎花朵。
鮮紅的唇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空靈地像是從曠古中而來的聲音,在安靜之中響起——
“螻蟻。”
*
褚澤闔上眼,再次睜開時,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手指上的沉靜之環(huán),不停地將一種泯滅能量的波動,傳遞向那塊寶石。
但與其他情況不同。
這次,沉靜指環(huán)所能造成的效果,只是將異化的速率降低,卻完全不能阻止它將陌生的能量注入褚澤的身體。
褚澤在戴上指環(huán)的時候,就清楚看到了異化的時間被拉長。
原本的五年,擴展成了七年。
僅僅多了兩年,但卻彌足珍貴。
現(xiàn)在的時間,對于褚澤來講無比珍貴。
多出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代表著他的生命的延長。
褚澤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面對的是什么。
那是他無論如何,都窺探不到一絲信息的存在。
——即使那位神明對他出手,他仍然捕捉不到那浩瀚數(shù)據(jù)流中,能有一絲勝算的機會。
他改如何面對這未知的命運?
褚澤自己并不清楚。
但他心中卻一直堅定。
永不屈服,永遠盡力。
命運的刀閘落于脖頸,他仍然不會露出一絲怯懦。
在死亡的前一秒,他仍會尋找翻盤的機會。
而且——他不止一人。
在審判庭之內(nèi),他的價值已經(jīng)被一半人認可。
那么,帝國一定會盡可能為他尋找辦法,同時對那位未知的強敵做出作戰(zhàn)的準備。
除此之外。
他的異能,也是他最大的底氣。
只要他想,只要能力足夠,他可以解析世界,將所有的異能隨意復(fù)刻、組合。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面對那位神明的底牌。
寶石之中綠意流淌,光芒漸漸熄滅。
韓亭熙看著褚澤左眼中突然出現(xiàn)的豎瞳,緩緩消失之后,高高懸起的心,這才找到了停留之所。
“我還是太弱了!
韓亭熙伸手,將那顆礙眼的寶石遮住,語氣有些茫然和低落。
褚澤聞言,捏住了他尖削的下巴,兩只輕輕夾住,然后擺了擺。
“哪里弱?”
韓亭熙皺著修長的眉,看到褚澤沒有一點陰霾,一臉淡然的模樣,他舔了舔牙齒,伸頭咬住他的手指。
褚澤看著他一臉憤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手指順勢勾住他的舌頭,濕潤的口腔之內(nèi),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韓亭熙的上顎。
韓亭熙瞬間身上麻了一下,然后就被褚澤摟緊,牙齒也不再用力,只有濕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其中白皙修長的手指,在一片艷紅之中緩慢地滑過。
帶出一縷銀絲,被褚澤慢條斯理擦在韓亭熙的喉結(jié)之上。
他俯下身,湊在他的耳畔故意喘了一下。
在韓亭熙繃緊的背部肌肉之上,手掌緩緩摩挲。
“熙熙不是很想我嗎?”
褚澤調(diào)笑的聲音,像是魔鬼蠱惑人心時的語調(diào),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韓亭熙防線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