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將一群不良少年打倒在地,而自己完好無損走出來時,他完成了標志點1;在制止了他父親的一頓暴打之后, 他完成了標志點2。
似乎每當他做出一個選擇, 而這個選擇對他有利之后,他都會獲得這個“已完成”的聲音。
“怎么回事?你逃還能逃出一身傷來?”
韓青云哼了一聲,開口問。
‘韓亭熙’收回思緒,將手掌攤開, 向韓青云解釋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 在做違法亂紀的事的時候, 被我給攪黃了, 然后想教訓我,結果被我反打了。”
韓青云斜著眼睛, 好像非常不經意一樣, 若有若無打量他兒子已經被治療好的手掌。
然后對他強調道:“這件事情做的不錯……但你得告訴你老子我,不能翹了宴會自己跑了!”
“下次一定。”
‘韓亭熙’立刻不假思索地答應。
他可不會和之前一樣, 那么不動腦子沖過去。
室內十分雅致,充滿了禪意,和室內一大一小,長得十分相似的男性倒是十分相配。
‘韓亭熙’看著韓青云,輕輕嘆了口氣。
他直覺自己的記憶,不是簡單的失憶能解釋的。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對洛傾有著熟悉的感覺,甚至能記得她的名字,但是對于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個按道理講是自己相處時間最久的親人,他卻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而且——
從他和韓青云的對話之中,他能察覺到韓青云口中的“韓亭熙”,似乎是一個非?裢源蟮男」,是個十足的刺頭。
但他清楚,自己不是。
自己或許對一切都不太瞧得起,但他絕對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他只會對外展現(xiàn)溫和有禮的面具。
真是……奇怪。
他攥住自己的手指,看著面前的韓青云,在心里無聲嘆息。
抱歉,你兒子可能被我替代了。
*
‘褚澤’愣愣地看向前方,他頭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記憶。
好像強塞進來的幻燈片,唰唰唰就切換了過去。
還沒等他看清楚內容,這一大段記憶就結束了。
這些記憶無比陌生,他只來得及粗略消化一點,就被身后的人推到了前面。
此時,他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之內,站在麥克風前面,穿著得體修身,身上還染著一絲清淺的香味。
前一秒還在醫(yī)院里看著女人枯槁的面容,漸漸失去生機,后一秒就好像時空轉移,來到了另一個場景。
這轉場……
他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若不是他對腦海中的記憶并不熟悉,此刻他可能也察覺不出來什么奇怪之處。
此刻是他后媽,也就是那個小三和褚盛錦的婚宴。
他作為褚盛錦的小兒子要上臺講兩句……
對,就他媽是小兒子,他頭上還有個二十多年沒個正經身份,此時隨著他媽上位,才終于被承認了的大哥。
講你馬勒戈壁。
他情緒還沒從女人身死之中抽離,就直接被時間大法轉移到了兩年后。
‘褚澤’額角抽抽直跳,俊美的五官都有一絲無形的怨氣。
他此刻已經是個半大少年的模樣了。
如同一根青竹,渾身抽條一樣長高,深邃英俊的五官在燈光下好像閃爍著光輝。
他完美繼承了褚盛錦和白清嬋的優(yōu)越之處,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帶著渾然天成的貴氣和魅力。
最終,他整理好多余的心情,看向底下非富即貴的所有人,心中有了一個非常痛快的想法。
他清了清嗓子,嘴角似笑非笑,對著麥克風說:
“說起來——
“第一次見到藍阿姨,是在醫(yī)院,我媽剛被救護車送去沒多久的時候。”
此話剛剛講完,原本還觥籌交錯,談笑風生的場面,突然間陷入死寂。
酒杯反襯著燈光,又將眾人驚愣的表情映在上面。
空氣好像陷入了某種約定好的沉默。
而臺上的少年好像無知無覺,仍然帶著一點笑,微微上挑的眼角,染著戲謔和不屑。
他說:“那時我還挺生氣的,在想,這是哪個賤人?在我媽還沒徹底死了的時候,就來宣誓主權了……”
“哈!彼孟裣肫鹆耸裁葱υ捯粯,搖了搖頭,接著說:“那我能忍她在這里撒野嗎?我就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他輕輕嘆氣,“但實在不應該——
“畢竟誰能想到?
“她今天成了我的長輩,哈哈,那我之前可真是做錯了!
‘褚澤’嗤笑一聲,單手勾了一下領帶,輕輕扯了扯,笑著說:“藍阿姨,我是不是做錯了?”
他將目光投向了此刻臉色鐵青的褚盛錦,以及咬牙切齒,明顯已經快要氣暈過去的小三本人。
“標志點5已經完成。”
提示音再一次響起。
‘褚澤’皮笑肉不笑地給自己鼓了鼓掌,這才發(fā)現(xiàn)麥克風電源已經被截斷了。
他無所謂地聳肩,然后非常瀟灑地走下去。
人群不自覺向他投以敬畏的目光,紛紛給他讓出去一條路。
“這褚大少,啊不對,褚二少是瘋了?”
“估計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以前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