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朱由校沒有睡,他與小團團坐在一起,就這么并排的坐在這木桿上。
從一個孩子的嘴里他開始傾聽河南百姓的悲慘。
有時候大人說的話是經(jīng)過加工再加工的,因為他們的顧慮很多,所以想讓他們講真話或者說出不夾雜自己私人主觀斷定的話是很難的。
但是孩子不一樣,孩子不知道該怎么把自己看到的加工出來,或者孩子根本不知道他們見到的東西還需要加工。
想要了解大明的百姓,光是自己看是不行的,得他們自己說,讓他們把內(nèi)心最深處的需求說出來,這樣才能為朱由校下一步制定的方針做出有力的判斷。
“團團,吃過這個沒有啊!敝煊尚囊路诖锩嫣统隽艘话汛蟀淄媚烫恰
如何應對小孩子,朱由校的辦法總是那么的一擊必中。
你看大力見到了大白兔奶糖之后不就是口水嘩嘩的直流了嗎。
就著火光,只見大力蹲在對面,嘴巴半張開,嘴角的口水時不時的溢出,皮股下面放著的是改良之后的折疊盾牌。
很顯然大力現(xiàn)在全部的目光都給朱由校手里的大白兔奶糖給吸引住了。
當朱由校問小團團吃過這個沒有的時候,大力很自然的搖搖頭。
朱由校見到大力這個模樣頓時白眼一翻,每次都這樣,這個小朋友一點都不實誠。
若是問朱由校為什么對小孩子有這么多的手段,因為有個實驗的對象啊,大力的智商就是小孩子,每天一個小孩子在身邊哄著,你說朱由校的水平為什么那么的高。
“哥哥,這個是什么?”小團團看著朱由校手上的大白兔,這個東西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個長得白白的,上面還畫著一個兔子的圖畫,看起來就很金貴。
小團團不敢伸手,她雖然小但是也明白一些道理,或者也可以說是規(guī)矩。
自己是莊家人,莊家人是不能動貴人的東西的。
而在小團團的眼里,朱由校就是貴人,只有貴人才能拿出好東西。
“這個是糖,很甜很甜的東西,你嘗嘗!敝煊尚荛_了一塊,撕開糖紙白胖胖的內(nèi)容就漏了出來。
小團團輕輕的湊了上去張開嘴巴,當她把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的時候。
陡然間全身愣住了,就好像一道閃電擊中了她一樣。
這白白的東西吃在嘴里,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味道充斥在了她的口腔中,又是一股濃郁的奶味擊中了她的心房。
從未吃過糖的她如何感受過這么純粹的甜味,從小長這么大記憶中倒是有過奶味的印象,回想這個奶味,小團團勾起了她對自己母親的回憶。
“哇!嗚嗚嗚嗚.........”
小團團嘴巴又是一咧,然后淚水嘩嘩的流淌,可是便是如此的情況下依舊不舍的吸溜著口水,舍不得浪費任何一絲絲的甜味。
“哇哇哇!”就在朱由校想要安慰小團團的時候。
又是一個洪亮的哭聲響起。
“給給給!堵上你的嘴!”朱由校無奈的看著這個大力,這孩子算是學壞了,也不知道是被誰給帶壞的,回去可得好好的查查。
朕這么正人君子,這么的明君,這么的優(yōu)秀,怎么身邊老是出現(xiàn)一些心思不好的人呢。
老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朕這么朱,怎么身邊的人就不知道跟著學好啊。
大力接過了糖,美滋滋的蹲在一旁撕開糖紙化在嘴里,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一陣哭聲之后,朱由校就這么靜靜的等著。
他并不想去安慰什么,因為他知道安慰了也沒用,因為她是真的傷心,全家都沒了,就剩她和祖父逃了出來。
這一場動亂肯定是在她幼小的內(nèi)心中形成了很深的傷痕。
朱由校摸著小團團的腦袋,看著窗戶上透出來的點點星辰。
“朕的心也好累啊.......唉.........”、
感受著小團團腦袋,雖然頭發(fā)上沾上了許多污漬,可是朱由校并未嫌棄。
手上的污漬頂多就是細菌,大不了人生病,可是人心臟了,那大明就危了。
慢慢的小團團也是哭累了,然后依偎在朱由校的懷里,不知道為什么小團團覺得面前的這個大哥哥有著一種別樣的溫暖。
就好像是自己的爹爹一樣,是了,爹爹也好像這個大哥哥一樣呢。
小團團依偎在他的懷里,得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團團,你這輩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朱由校摸著小團團的后背,心靈上好像得到了一次洗禮一樣,久違的寧靜。
“嗯......吃饃饃.......”小團團迷迷糊糊的就在朱由校的懷里這么的睡著了。
吃饃饃........朱由校雙眼變得空洞起來,如果天下人都能像你這么簡單就好了。
轉眼看去,大力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嘴角口水一直留個不停,還不住的在傻笑。
“娘子這兩個好軟軟的.........嘿嘿........香....嗯又香又軟的......嘿嘿.......”
朱由校........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
”好吃,大力還要再吃一鍋娘子的包子.........軟軟的香香的包子!
朱由校后腦勺幾條黑線浮現(xiàn),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望著夜色,朱由校輕輕的拍打著小團團的后背。
吃飽飯........朕一定要讓全天下的百姓吃飽飯......
來這大明走一遭,要是再不能讓百姓吃飽飯,自己也枉為人了。
夜里靜悄悄的,周圍空無一人,可能方圓五十里地都沒什么人了。
朱由校從小團團嘴里得知,前面的那個縣城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一伙人占據(jù)了這里號稱什么什么反王,而后有遇到了一群人號稱什么百王的進攻了這里。
再然后這個縣城里面的百姓都被百王給帶走了,他們爺孫兩不想造反,所以躲了起來。
百王......朱由校笑了笑。
說真的這個名號還是自己給百余里起的,他的計劃很簡單,與其讓別人把這里給弄亂還不如自己掌握反叛的勢力。
大明就好像一張畫,叛軍如同一個橡皮,可以把這張畫上的東西給擦掉,朱由,F(xiàn)在就想要個橡皮,把那些已經(jīng)變味了的地方給擦除掉。
有時候暴力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但是一定是最有用的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