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當時一度以為穆遠之是小白臉的畫面,差點想再死一次。
“就那么回事唄……”喻清輕咳了一聲,抬手戳了戳面前的小骷髏人,結果沒控制好力度,直接把聽風戳得一個后仰倒了下去,“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聽風直接被埋在了被子里,掙扎了好一會腦袋才終于是鉆了出來,他罵罵咧咧地吐槽了喻清幾句,這才道:“別說了。當時無宥那個混蛋在背后捅我,下手還挺狠!
他當時魂差點散了,還是依附在自己的尸骨上才活下來的。
當年聽風入餓鬼道,一身血肉被百鬼啃噬,留下的骷髏架子經(jīng)歷無數(shù)殺伐,早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骷髏。
“然后冥主大人給我搭了把手,這才沒魂飛魄散!甭狅L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你怎么不早告訴我穆遠之是冥主大人!”
害他說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話。
“因為我也剛知道不久!庇髑迥局槪肫鹉嵌伪荒ǖ舻挠洃浘蜕鷼。
他抬手把小骷髏人拎了起來,起身下床,“現(xiàn)在冥界怎么樣了?”
“不知道……”聽風被喻清用兩根指頭夾著頭,很是不爽,小胳膊不停掙扎道:“喻清!你放我下來!”
喻清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那種有毛的可愛生物。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是單純的喜歡可愛生物。
當年沒能養(yǎng)成狐貍,但現(xiàn)在養(yǎng)一個小骷髏人好像也不錯。
他輕咳了一聲,把聽風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聲道:“你坐穩(wěn)啊,別掉下去了!
這輩子都沒被喻清如此溫柔對待過的聽風:……
聽風小心翼翼地抓著喻清的衣領,認真問道:“喻清,你要是被奪舍了就眨眨眼。”
“閉嘴……”喻清養(yǎng)崽的樂趣在聽風開口的一瞬間被打破,他回憶了一下三生之境的內(nèi)容,瞇了瞇眼。
三個多月以后聽風就能恢復原樣,看來他得想個辦法,阻礙聽風的恢復進程才行。
聽風莫名覺得背后一涼,還想說些什么,但又想起了正事,急忙道:“對了,我起來的時候冥界已經(jīng)亂了,那些鬼無人約束,現(xiàn)在特別放肆!
這個情況喻清并不覺得陌生,畢竟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
所以此刻他臉上完全沒有露出任何慌張的情緒,而是朝著那副畫看了一眼,衣擺一掀朝外走了去,“那就讓他們知道,我這個鬼王也不是白叫的!
——
距離那場恐怖的天裂已經(jīng)過去了七天。
這場浩劫中,冥主以身補天,三位鬼王只剩下了一位,眼下還昏睡不醒,一時間冥界里的鬼完全沒了約束。
怨氣雖然也跟著冥主一同消失了,可人性中的某些劣性依舊不會改。
“兄弟們,咱們在這陰暗的地方呆了這么多年,是時候回到我們曾經(jīng)的地方去看看了!”
一只長了絡腮胡的鬼猛拍著桌子道:“憑什么我們死了就必須窩在這種地方!明明我們和那些人一樣,甚至比他們更有能力!”
“就是!”他旁邊的鬼附和道:“我前幾天遇到了一只西方鬼,他們過的可瀟灑了,只有我們這么憋屈。同樣都是鬼,憑什么我們受委屈!”
“我想去爬電視機!
“我想鉆鏡子!
“那我去廁所,嚇死那群膽小鬼!”
一起鬼七嘴八舌討論著現(xiàn)實版鬼片,偶爾冒出來幾個不贊同的聲音,卻是被他們直接鎮(zhèn)壓了下去。
“你們這樣,是在破壞規(guī)則……”一只看上去年紀不大,還帶著眼鏡的鬼說:“到時候是不能入輪回的。”
絡腮胡鬼聽見這話,頓時怒了。
他桌子拍得更大聲了些,吼道:“笑話!冥主都死了,那幾個鬼王也都不在了,誰還能管我們!”
“哦?”在幾只鬼附和的時候,一個輕佻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你說誰不在了?”
絡腮胡鬼身子一僵,過了好半天才扭頭過去,看見了一身黑衣的喻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而他的肩上,還坐了一只小小的骷髏人。
“喻、喻清大人?”絡腮胡鬼磕磕巴巴道:“您……您醒了?”
“是啊……”喻清緩緩踏著步子走近,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了桌上,“看樣子,你好像很失望?”
絡腮胡鬼急忙搖頭,腦袋甩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沒、沒有!
“沒有也晚了!庇髑迥樕闲σ庖活D,直接沉下了臉,指著其中幾只鬼道:“想爬電視機?想鉆鏡子?還想去廁所嚇死那些膽小鬼?”
他每說一句話,就有一只鬼抖如篩糠。
尾音落下的瞬間,心理素質(zhì)不好的鬼已經(jīng)當場跪下了,“喻清大人,我知道錯了!
“既然知道,就自己去領罰吧!庇髑迤沉怂麄円谎郏Z氣冷淡,“愣著干嘛?還要我親自送你們?nèi)ィ俊?br />
幾只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吞吞地起了身,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幾步,絡腮胡鬼突然停了下來,朝身邊那幾只鬼使了使眼色。
“他現(xiàn)在就一只鬼。”絡腮胡鬼小聲說道:“之前還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沒恢復!
可現(xiàn)在他們有十幾只鬼,個個精力充沛。
離他最近的那只鬼挑了挑眉,接話道:“可他畢竟是鬼王啊。”
“只要干掉他,我們也可以是鬼王。”絡腮胡鬼回頭看了眼喻清,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們也不想一輩子被人壓在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