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那陣寒冷的刺痛感又一次出現(xiàn),喻清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一個類似于古代那些修仙門派比試的地方。
而他面前,站著兩個人。
穆遠之和冥主。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小魚兒/喻清!蹦逻h之和冥主同時回頭,朝著喻清伸出了手。
一個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而另一個則是掛著笑,眉眼皆是溫柔。
喻清才剛往前走了一步,那兩人竟是又同時拔了劍,抵在了對方的嗓子前。
“你們干什么!”喻清驚了一下,下意識想往前走,可怎么都邁不開步子,“把劍放下!”
“小魚兒,你不是氣這個人騙你嗎?”冥主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他的劍尖漫不經(jīng)心地在穆遠之脖頸處劃了一下,“我?guī)湍惆阉麣⒘耍趺礃??br />
穆遠之則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且冷漠,他劍尖往前,在冥主脖頸上留下了一個紅點,“喻清,不想他離開,就殺了他吧。死了,就永遠不會走了!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似乎在等喻清做出最后的決定。
手臂處的涼意越來越重,喻清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那只手了;疑∮浻忠淮卧谄と庀嘛@現(xiàn),顏色越來越深,但喻清卻沒看見。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兩個人身上。
“小魚兒,不做個選擇嗎?”冥主懶洋洋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劍尖也在穆遠之的脖頸上留下了好幾道痕跡,“還是說,你比較想親手解決他?”
喻清沒搭理他,腦子里不停思考著某些自己一直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喻清……”穆遠之也開始叫他,“他都不要你了,你還要選擇他嗎?”
穆遠之和冥主分明是一個人,為什么他的心魔境中會出現(xiàn)兩個人呢?
耳邊穆遠之和冥主的聲音不斷響起,喻清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不停思索著這個心魔境的所以可能性,同時也在思考著自己究竟漏了什么。
從他知道穆遠之是冥主,到他出來遇到心魔境的這個時間太短了。而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根本不可能產(chǎn)生一個心魔。
喻清想到這,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如果問題不出在現(xiàn)在,那么這個心魔境……是源于他曾經(jīng)的恐懼?
喻清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兩人,忽然笑了。
“原來是這樣啊!
他手腕一轉(zhuǎn),長劍在掌心顯形。下一秒,喻清直接提著劍朝冥主刺了過去。
這個變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穆遠之和冥主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喻清的臉沾上了血跡,表情格外的冷,他黑漆漆的眸子和冥主不可置信的視線撞上,指尖用力,將那柄劍又往前推進了幾分。
“你……”冥主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了不少血,“你為了這個男人,背叛我?喻清!你別忘了你是誰撿回來的,是誰養(yǎng)大的!”
“之前我也這樣想過。”喻清抽回了劍,只覺得有些好笑,“可現(xiàn)在,我不這樣覺得了!
他以為自己以前對冥主的感情是親人,是朋友,是漂泊無依的浮萍對安穩(wěn)生活的依賴。
可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并不是這樣。
手臂的寒冷仍在蔓延,四周昏暗光線將喻清的表情襯得有些陰沉。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喻清捂著心口笑道:“所以,這就是你篡改我記憶的原因嗎?”
原來他早在三千年前,就喜歡上了冥主。
——
處理完那一大堆事情以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元姝早已離開,大殿里只剩下了穆遠之。殿內(nèi)燈火如豆,將他的身影無限拉長。
穆遠之捏了捏眉心,只覺得腦子一陣漲疼。
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一件連著一件,讓他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穆遠之手腕上的紅繩在摘下彼岸花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碎裂,也是到這時,他才終于是知道了自己為什么會魂魄不全。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蹦逻h之坦然接受了自己冥主的身份,卻還沒想好究竟該怎么去面對喻清。
記憶中那個愛哭愛鬧的小鬼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模樣,那錯過的三千年終究是產(chǎn)生了隔閡。
穆遠之發(fā)了很久的呆,久到他幾乎要將三千年前的時光都回顧完了,才終于是回過了神來。
“原來我也有害怕的時候!蹦逻h之嘆了一句,緩緩站起了身。
不管是什么身份,他和喻清之間的因果都已經(jīng)糾纏在了一起,剪不斷也逃不掉。
但某些事情,他確實不想讓喻清參與進來。
穆遠之走到了一旁的窗戶前,指尖在窗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人猛地踹了開。
一陣寒風從門外卷了進來,穆遠之才剛回過頭,就看見一個黑影飛速從外面跑進來,直直撲向了自己的懷里。
穆遠之被撞得一個踉蹌,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他手搭在懷里人的肩上,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句,“喻清?”
“嗯……”喻清頭埋在穆遠之頸間,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心突然安定了下來。他莫名覺得有些委屈,沙啞著嗓子開口道:“穆遠之,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