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做夢的時候。
他將穆遠(yuǎn)之帶回住處以后,又檢查了好幾次,確定這人沒問題以后才松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心神勞累,他居然趴在穆遠(yuǎn)之的床邊睡著了。
夢中,依舊是他熟悉的那個冥界。
那是冥主離開前的一夜,因為怨氣的加重,冥界已經(jīng)沒有了太陽。
陰沉沉的天空總讓人心情不好,而當(dāng)喻清看見自己養(yǎng)了好久終于冒出了個花骨朵的寶貝盆栽枯死的時候,心情就更不好了。
“冥主……”喻清抱著自己的花盆去了冥主的大殿,哭喪著臉道:“我的花死了!
他進(jìn)去的時候冥主明顯在忙,但聽到喻清的聲音,冥主還是抬起了頭。
“冥界怨氣太重。”冥主嘆了口氣,抬手將喻清的花復(fù)活,“這種有生機(jī)的東西,很難活下來的!
喻清看著自己的花活過來時笑了一下,隨即又仰頭看著冥主,問道:“可忘川河邊的那些花就長得很好啊。”
“因為它們并非活物!壁ぶ魈秩嗔巳嘤髑宓哪X袋,忽然開口道:“小魚兒喜歡冥界嗎?”
小魚兒這個名字最開始是元姝起的,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冥主也開始叫了起來。
喻清抗議多次無效以后,居然詭異的習(xí)慣了這個稱呼,并且覺得還挺親切。
“當(dāng)然喜歡了!庇髑灞е约旱幕ㄅ枵f:“冥界是我的家,怎么可能不喜歡呢!”
比起人間,他更愛冥界。
就算這里沒有光,就算這里充滿了怨氣,可他依舊喜歡冥界。
冥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揉著喻清的腦袋露出了個欣慰的笑容,“那小魚兒最近有好好修煉嗎?”
話音剛落,喻清就變成了個苦瓜臉。
他抱著花盆蹭蹭蹭跑了好幾步,和冥主保持了一定距離后才說:“能打架的我都學(xué)會了,其他的……”
喻清眨了眨眼睛沒說話,企圖萌混過關(guān)。
不過冥主也沒怪他,只是嘆了口氣道:“雖然武力值強(qiáng)大是很不錯,但也不能只注重武力值啊。”
喻清見冥主沒有叨嘮自己的意圖,于是往冥主身邊走了回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冥主的膝蓋處說:“可我覺得其他的東西學(xué)了也沒什么用啊!
如何管理冥界這種東西,他又用不上。
“以后會有用的。”冥主耐心回他道:“小魚兒,我不在的日子,冥界就靠你守著了。”
……
喻清猛地驚醒,抬手搓了把臉。
一旁,一只手端著杯溫水遞了過來,“夢到什么了?這么害怕。”
喻清偏頭,看見了穆遠(yuǎn)之好整以暇的目光。他又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和穆遠(yuǎn)之換了位置——現(xiàn)在他躺在了床上,穆遠(yuǎn)之坐在了一旁。
“沒什么……”喻清呼出了口氣,“只是夢到了我的扒皮上司!
“那確實挺嚇人!蹦逻h(yuǎn)之翻了一下手里的書,意味不明。
喻清還沒緩過來,所以也沒心思去懟穆遠(yuǎn)之。他摸了摸自己并沒有什么起伏,但總覺得跳動得厲害的心口,問道:“你之前是怎么了?”
“沒怎么……”穆遠(yuǎn)之合上了書,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喻清立馬抬起了頭,有些緊張,“你記起自己是誰了嗎?”
“沒有……”穆遠(yuǎn)之搖頭,說:“但喻清……我和你,應(yīng)該不是敵人!
記憶雖然依舊殘缺,但他有種莫名的直覺,他和喻清同一戰(zhàn)線的。
喻清愣了一下,別過頭小聲嘀咕道:“誰關(guān)心你是不是和我同一戰(zhàn)線了!
嘴上這么說,可喻清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他偏頭,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時心里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穆遠(yuǎn)之,現(xiàn)在幾點了?”
穆遠(yuǎn)之看了一眼時間,回他說:“七點!
“完了!”喻清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完了完了,寧溪八點就要和厲擎去看電影了!”
做夢夢到冥主說不定就是冥主在暗示他要好好工作呢!
這種時候他可不能偷懶。
——
晚上八點,冬陽影院。
寧溪今天換了身和之前風(fēng)格完全不一樣的衣服,出現(xiàn)在厲擎面前的時候,厲擎差點沒認(rèn)出來。
“小寧溪?”厲擎看著眼前的冷酷御姐摘下了墨鏡,差點沒握住手里的玫瑰。他愣了好一會,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今天怎么換風(fēng)格了?”
好好的甜妹,一下變成了御姐可還行。
寧溪臉上的妝也挺成熟的,不過一開口還是厲擎熟悉的軟糯模樣,“我朋友幫我化的,不好看嗎?”
“好看……”厲擎松了口氣,笑道:“小寧溪怎么樣都好看,只是剛剛反差有點大,所以我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
寧溪眨了眨眼睛,看著厲擎手中的玫瑰花說:“這花是給我的嗎?”
“嗯……”厲擎將玫瑰花遞給了寧溪,又從兜里掏出了兩張電影票,遞了一張給寧溪,“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嗯……”寧溪接過了花和電影票,跟著厲擎一起進(jìn)了電影院。
這個點來看這場電影的人不算太多,但也不少,而且?guī)缀醵际乔閭H。
厲擎特意選了個無人在意的后排角落,剛露出笑容的時候,就看見一對男男坐在了他和寧溪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