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塵被喻清傷得不輕,大概是離鬼門關(guān)只剩下了一步之遙,但始終還隔著一步。
沐醫(yī)生朝穆遠(yuǎn)之那邊看了一眼,扶起了顧陌塵,“先走吧!
“不殺了他以絕后患?”顧陌塵的白衣上也遍布血跡。
“沒必要……”沐醫(yī)生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但下一秒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他能不能活著走出地宮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再說了,就算他走出去也干不了什么!
顧陌塵點了下頭,沒多說什么。
兩人相互慘扶著從穆遠(yuǎn)之身旁走過,看上去確實是完全沒將這人放在眼里。
“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們可以走了?”穆遠(yuǎn)之突然抬起了頭,看向沐醫(yī)生的漆黑眸子沒帶一絲感情。
也在這一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壓鋪滿了整個主室。
顧陌塵和沐醫(yī)生一時間有些扛不住,齊齊跪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顧陌塵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有這種能力!”
他在人世游蕩了這么多年,除了那位,還沒見過這么恐怖的力量。
“拿了我的東西茍活于世!蹦逻h(yuǎn)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陌塵,“如今又傷了我的人,居然還想全身而退?”
“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他抬手,顧陌塵的身體緩緩升到了空中。
只見一道華光閃過,一顆淡藍(lán)色的珠子被穆遠(yuǎn)之從顧陌塵的身體里剝離了出來,隨后又落到了穆遠(yuǎn)之的手里。
而在珠子離開顧陌塵身體的瞬間,他的容顏迅速蒼老,居然直接從一個眉清目秀的美男子變成了一個耄耋老人!
“把它還給我!”顧陌塵落在了地上,似乎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老去,不停向著穆遠(yuǎn)之這邊爬去,想搶回那顆珠子,卻是被穆遠(yuǎn)之拂手打了開。
他又一次撞在了墻上,吐出一口血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沐醫(yī)生看這情況,急忙朝外面跑了去。然而他還沒邁出幾步,就被一掌擊中,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蹦逻h(yuǎn)之處理掉那兩人以后,將地上的喻清扶起,嘆了口氣。
他似乎是有些氣惱,又似乎是有些無奈,將剛剛那顆藍(lán)色的珠子送入了喻清的身體后,又將這人身上的傷給治好了。
剛剛那股天道之力將喻清的經(jīng)脈與五臟六腑都傷了個徹底,如果不是喻清自身實力夠強(qiáng),根本挺不到這個時候。
“你啊……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不那么沖動啊。”穆遠(yuǎn)之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問題無解。
若是那樣,只怕喻清也不是喻清。
“算了,就這樣也挺好!蹦逻h(yuǎn)之抬手,捏了捏喻清的臉,“我總歸是能護(hù)著你的!
——
喻清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回到了自己剛來到冥界的時候,仗著有冥主寵愛,整日上竄下跳,為非作歹。
不僅在孟婆熬孟婆湯的時候搗亂,還偷偷拔了元姝種了很多年的花,氣得元姝滿冥界追殺他。
而冥主,總是在一旁笑看,并且在元姝真動手的時候把喻清護(hù)在身后。
“主上,你這樣會把他寵壞的!痹粗锟?zhǔn)壮约鹤龉砟,氣得不行?br />
冥主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有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寵溺,“他還是個孩子,還是活潑些好!
元姝只覺得無語。
這他媽還不夠活潑?
這簡直活潑過頭了好不好!
不過冥主也不是無條件寵溺喻清,每次他干了壞事以后,冥主總會罰他去打掃忘川河。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千年,就在喻清以為自己可以永遠(yuǎn)這么無憂無慮下去時,冥主和元姝一起離開了。
那天的天氣很不好。
天空陰沉沉的,看不見一絲光。
喻清追著冥主的腳步,想和他們一起去。可不管他在身后怎么聲嘶力竭的呼喊,冥主都未曾停下腳步。
直到最后,喻清摔倒在地,那人才終于是回了頭。
冥主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特別簡短,只有三個字。
他說,回去吧。
從那以后,冥界再也沒有了太陽。
“唔……”
喻清猛地坐起,眼前依舊是地宮熟悉的畫面。
他偏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穆遠(yuǎn)之完好無損地躺在自己身邊時,松了口氣。
而后,喻清又朝四周看了看,只見離他們有些距離的地方,躺著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老人,顧陌塵和沐醫(yī)生都不見了蹤影。
“奇怪……”喻清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居然一點傷都沒有了,不由得有些震驚,“我居然還活著?”
而且傷還好了。
難不成,鬼死了以后還有一種靈體?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鬼了,而是鬼鬼?
就在喻清糾結(jié)的時候,身旁的穆遠(yuǎn)之突然動了一下,而后一手撐著身子坐起,另一只手捂著頭,“嘶……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他偏頭看向喻清,眸中一片茫然。
但很明顯,喻清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沒什么……”喻清一向心大,既然死里逃生,也懶得去糾結(jié)為什么死里逃生。
他起身將穆遠(yuǎn)之拉了起來,說:“他們被我,英武神勇的鬼王大人,打死了!
反正也沒人知道,他適當(dāng)?shù)慕o自己吹一下牛逼豎立一下光輝偉大的形象,也沒什么問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