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自然是精心收拾一番去見宋嶼的父母,從來對自己自信的許暨雅有些少見的緊張,生怕宋家這兩位長輩看不合眼自己,怕他們對自己的家庭和過往介意。宋嶼自然察覺到她的緊張,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住她微涼的手,溫和的一握卻給人安心的力量,雙眸對視間許暨雅也感受到他的認真與誠摯,頓時間心內踏實安定了不少,而后沖他綻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雖然已經提前看過照片,但面對真人時,還是有些不大一樣的感覺。宋嶼的父親宋錫成確實是一副文質彬彬書卷氣的樣子,兩父子在眉眼間也很是相似,但相較于照片上的板正,或許是因為要見兒子的女朋友,宋錫成本人則更多了些溫和的氣場,看起來是很儒雅和藹的長輩。而高嵐一如照片上那樣優(yōu)雅美麗,或許是做久了領導,她本人看起來有一點點不怒自威的意思,這樣的氣場和狀態(tài),倒叫許暨雅莫名地想起葉曜的母親宋明笙。
從自家兒子的眼睛和神態(tài)里都能看出來他對身邊姑娘的喜愛,做父母的自然是能看出來他這般誠摯深情,同當年在醫(yī)學院談戀愛時的青澀悸動完全不一樣,看來是非常認真的一段關系。而對于許氏,在商場打拼多年的高嵐即便不熟,但也算是有點耳聞,知道對方公司大概是個什么規(guī)模與地位,雖不擔心這姑娘是否圖謀宋嶼什么,但也害怕她會不會同他只是玩玩,并非真心向往婚姻。
不過飯桌上氣氛還是比較融洽,因著宋嶼前期已經大致鋪墊過許家的情況,所以宋家父母對許暨雅的家庭沒有過多的打聽,倒是從畫室和醫(yī)院共同參與過的上園村公益活動做切入點,聊了許多當時的故事,也再問了問畫室后期對孩子們的安排。而生活中高嵐偶爾也會去看看畫展和藝術展,宋錫成退休在家也會寫寫毛筆字畫點水墨畫,在這個話題里許暨雅倒是有許多可以展開聊聊的,故而本次見父母的初印象還算是挺不錯。
只是許暨雅自己也沒想到會在這個餐廳里遇上約了人前來談事的葉曜。
洗手間外邊的過道上沒有其他人,這樣迎面而來,他們兩人都沒辦法裝作視而不見。但那些事情本也已經翻篇,就算是在許家,他們見了面也得大大方方打招呼,故而在這里,倒也不必刻意避嫌。
“媽和衡雅都說你挺久沒回去了,有空回去吃個飯吧,也見見衡雅。”不知道說什么好,葉曜便將前段時間去許家吃飯時無意間聽到的丈母娘的嘮叨轉述給了許暨雅。
但許暨雅對她的態(tài)度一向都不是很好:“她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回去!
葉曜聞言垂了垂眸,他自然知道她和許盛雅都不算很愛回去吃飯的緣由是什么,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接話,正是尷尬地沉默之時,拿著許暨雅正在響鈴的手機的宋嶼便從葉曜的后方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賀小姐找你!
見她就在過道上,宋嶼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在許暨雅接電話的短暫時間里宋嶼才發(fā)現(xiàn)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什么過路人,而是之前見過一面的許暨雅的姐夫。
這下子又輪到宋嶼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兩人客氣地打過招呼,正巧許暨雅也掛斷了與賀童希的電話,于是她極其自然地挽過宋嶼的手臂,沖著葉曜露出一點客氣而疏離的笑意:“那我們走了!
本就無話可說,葉曜見狀自然是點頭微笑著轉身目送他們漸漸離去。
一個溫柔大方,一個清雋筆挺,他們站在一起,多么地和諧般配啊。
如若他們能修成正果,應該也是幸福美滿的一對吧,往后的日子應該也是甜蜜快樂。那么自己呢?
他的思緒又回到剛剛才拿到的費了很大力氣才終于得到的關于溫子倫的資料——他是從許盛雅文件里的那個德國公司入手,對這個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和幾位可能與許盛雅有聯(lián)系的高管都進行了一番資料調查,同時也從溫子倫這個名字入手,查了查同許家或是同盛明薇家交好的人家;在鎖定了那個德國公司里一位名叫埃文斯的與許盛雅有著同一個大學就讀經歷的高管之后,他又從就讀學校入手,查到了埃文斯和溫子倫的交集,亦查到了許盛雅和溫子倫在學校的一些過往;最終通過各種信息的交叉對比和驗證,也算是逐漸梳理出了關于溫子倫的人生軌跡。
青梅竹馬,異國求學,家道中落。
有關他前期人生的幾個關鍵詞,葉曜總結出了這樣的叁個。只是溫子倫后來靠著亡妻翻身,如今更是負責打理妻子家的產業(yè),想來的確是能力出眾,但也因此亦是跟岳父母一家難以切割。同時他還想辦法查到了許盛雅近一年的航班情況,除了一些他知道的公差,她往返香港的次數(shù)是最多的,而溫子倫近來一直在接觸的客戶,正是在香港。
難道,他們之間,有點什么?
那么這樣的一個人,在許盛雅的眼里,形象又會是如何?那日她凌晨出現(xiàn)在機場,當真是因為他嗎?所以許盛雅,你也有些不能見光的秘密?
然而葉曜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已經斷了關系的許暨雅竟然還會再次聯(lián)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