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川正在整理廚房里的東西。
那對夫妻鬧過來的時候,陸長川正在吃飯,聽見外頭鬧哄哄地出門一看,發(fā)現(xiàn)是兩孩子被纏著了,就什么都沒收拾地出了門。
現(xiàn)下要做晚飯,也得把廚房收拾一遍才行。
俞少寧和羅勉跟著他忙活。
吃了飯,在山下看了會兒電視,俞少寧和羅勉正琢磨今天是不是該住山下陪著孩子呢,就聽陸長川道:“妮妮和我睡,你們想睡哪睡哪!
俞少寧愣了下,道:“還是讓她跟我們睡吧,別影響您休息!
羅勉也跟著點頭,“她要是起夜還得吵醒你!
陸長川擺擺手,“我年紀(jì)大了,本來就覺輕,沒事。再說了,女大避父,她是六歲不是三歲,不好和你們年輕人親近,免得養(yǎng)得沒有性別觀,大了被人欺負(fù)。”
“本來我也該避一避的,但她才來,還是帶兩天,等人放心了再讓她單獨睡一間房!
陸長川都這么說了,俞少寧和羅勉也找不到話反駁,干脆就牽著手上山去了。
把草坪那邊的事情弄完,俞少寧趴在客廳寬大的沙發(fā)上,扒拉了羅勉的手一下,“你說,咱們是不是該給那孩子弄點衣服?”
那小孩兒穿的內(nèi)褲還是男式的呢,買來都沒有拆封,這要是個男娃娃,尺碼大就大吧,但是個女孩兒,還真不好這么隨意折騰。
就如同外公說的,性別觀念不清晰,孩子長大了肯定會吃虧。
一點布料而已,沒那個必要。
羅勉沉默了兩秒,很認(rèn)真地道:“寧寧,這個我真不行!
俞少寧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羅勉是什么意思,噗嗤一聲埋進(jìn)沙發(fā)里,忍笑忍得渾身顫抖!罢l要你做衣服啊,我是想著陸五舅媽,外公不是說她很擅長針線活嘛,你說咱們拿布料請人做衣服怎么樣?”
鬧了個烏龍。
羅勉故作鎮(zhèn)定,“可以啊,就那么點大,弄幾身里面穿的衣服也費不了多少布。”
俞少寧抬起頭來,手指戳了戳他滾燙的耳朵,沒有戳穿他!澳敲魈炀腿フ埼寰藡尠,總不好讓妮妮一直穿咱們的”
羅勉應(yīng)了聲,抱著人看了會兒電視,在睡意最旺盛的時候回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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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衣服?我昨兒還聽說你們要給她找媽媽呢,怎么又要做衣服!标懳鍕鸩唤獾貑柕。
俞少寧笑:“好歹現(xiàn)在還是我們家的,規(guī)矩些的衣服總要有兩套,說不準(zhǔn)在我們這得了好,長大后還記得找過來看上兩眼呢!
陸五嬸不贊同地?fù)u了搖頭,“這種能記著親媽,還在拐子面前裝得好好的孩子,你們想要養(yǎng)熟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孩子又小,等大了哪里記得住給過他們吃穿的人!
羅勉道:“不記得就不記得吧,沒指望那么多!
看他倆這樣,陸五嬸也不好再說什么,檢查了下他們帶來的布料,道:“這是床單吧,看著還是新的呢!
“可不就是床單嘛,不然家里哪來的布料給人做衣服。”
“你們這真的是,幺爺也不知道攔著點!标懳鍕鹜虏哿司洌溃骸斑@兩張床單花色還可以,給娃兒做幾條小裙子,這幾張是棉的,長袖長褲和短袖短褲我都做些,這匹布料最親膚,就給她做內(nèi)褲,怎么樣?”
俞少寧和羅勉什么都不懂,聽她有安排,當(dāng)然是好好好地一頓點頭。
陸五嬸拍拍手,讓陸琪把東西收起來,道:“我跟你們回去一趟,得給孩子量一下尺寸才能做衣服。”
聞言,俞少寧和羅勉又帶著人回了家,看著妮妮在陸五嬸的指揮下又是抬手又是轉(zhuǎn)圈的。
這次請陸五嬸做衣服不好拿糧食,俞少寧他們準(zhǔn)備的辛苦費是藥,陸五嬸身上的病就是老年人常見的心腦血管病,幾樣針對性藥品和常備的感冒沖劑和消炎藥就夠了。
把人送走,俞少寧癱軟在沙發(fā)上,算了算今年遇著的事。“好家伙,要不是有攢的,咱們現(xiàn)在就窮徒四壁了!
小朋友就在客廳里玩,俞少寧含糊了空間的存在。
羅勉揉著他的手,“也是好事!
出事之前,他們家的情況太好了,太容易招人眼球,如今還過得去,眾人最多是背后說兩句,但等到真的吃都吃不飽的日子,他們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誰都想來上一刀。
俞少寧想想也是,左右疼都疼完了,這點好處得維持下去,就是……“你之后得受不少累。”
他垂眸,將羅勉的大掌展開,大大小小的繭子落入眼中。
看人心疼的神情,羅勉側(cè)頭飛快親了他一下,“沒事,也不是很累!
俞少寧條件反射就是去看妮妮,小女孩還蹲在那里和小貓玩爪子在上的游戲,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他輕輕拍了羅勉的手一下,“別帶壞小朋友!
羅勉胸膛震動,悶笑著點頭。
如今唯一正常的季節(jié)就是秋季,田里不再需要天天守著澆水,大家也稍微空閑了下來。
陸五嬸花了五天時間,把他們帶過去的那些床單給全用了,剩余的一些碎布片還被她縫成了頭花,看著還挺漂亮的。
東西送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太陽天,陸五嬸笑呵呵地拎著裙子在妮妮身上比劃了下,拉著小女孩去屋子里把內(nèi)褲和衣服都換了。
再出來時,就連那頭被俞少寧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都顯得整潔漂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