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周杰森等人返程,將要走到他們近前的時候,白恒一甚至說:“幸好周杰森今天沒取木盒。如果真要去月老祠避難,我懷疑單個的人根本進不去!
荊白皺眉道:“怎么說?”
白恒一無奈地笑了笑:“只是猜測。但是,都月老祠了,月老又給的是紅線……”
還有一點很要命,就是周杰森沒帶方菲出來。作為一個行動不便的紙人,就算周杰森拿到了木盒,方菲也只能恢復(fù)一條腿。
她根本無處可逃。
從盧慶兩人身上可以知道,他們這些帶編號的人死了,紙人起碼不會立刻死去;那紙人如果死了,他們呢?
雖然目前為止沒見到過實例,但是現(xiàn)實就是,已經(jīng)死了的三對人里,沒有誰是單獨活下來的。
周杰森雖然至今都沒搞明白自己這些人和紙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但他們和紙人們顯然利益相同,甚至有可能生死同命。
哪怕他對方菲的感情說不上深,沖著這層風(fēng)險,也不可能眼看著她去死。
等白恒一和他說了一遍這事,周杰森徹底蔫了。他心中甚至浮起幾分慶幸:還好沒有真的取木盒,不然,他和方菲很可能都保不住性命。
他頭又低了下去,顯得十分沮喪。季彤看他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忍不住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別喪了哥們,你好歹確定能活到明天,要不看看我呢?”
也是,這才是今晚要被紙人登門拜訪的正主。
他倆現(xiàn)在有點大哥不說二哥的意思了,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兒去。
季彤看上去比周杰森坦然許多,甚至攤開雙手,笑了一下,但周杰森真笑不出來,只能象征性地掀一下嘴角。
這時,許久沒有說話的蘭亭忽然道:“月老祠那個……有沒有對抗神像的作用,我應(yīng)該看得出來!
她從清凈殿回來之后,體力恢復(fù)了許多,已經(jīng)可以自己下來走路了。只是之前其他人在說話,周杰森情緒又不好,她便一直沒有說話,到此時才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向她看了過去。
在眾人無聲的矚目中,蘭亭說:“那個大神像,在我眼里,全身都裹著一層很濃的黑氣。蓮臺是放白光的,黑氣只能在蓮臺的范圍活動,擴散不出去。
周杰森恍然大悟:“難怪我們當時一進大殿,你就往下倒……”
他當時還以為蘭亭是因為體力耗盡,沒想到是大佛的樣子嚇到了。
蘭亭搖了搖頭,她似乎回想起什么,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些氣色的臉色重新變得慘淡起來:“神像的‘氣’和你們身上的不一樣,濃得多,壓迫感也強得多……有蓮臺在,還好一些,但是那種不好的感覺還是很明顯!
季彤想起當時的情景,納悶地道:“你既然看見了,為什么不說?”
蘭亭打了個寒顫,她看向季彤,蒼白的額頭滲出冷汗:“因為——因為我能感覺到,它就在那兒!
周杰森撓了撓頭,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但還是鬧不明白她的表述:“它不是一直在那兒嗎?”
蘭亭道:“不一樣!
季彤取盒子之前,她雖然能看到神像身上很濃烈的“氣”,但是蓮臺和它起碼是旗鼓相當?shù)。可是,等季彤將盒子取出來之后,神像身上的黑霧變得更濃,蓮臺的白光則黯淡了許多。
她也猶豫了要不要把自己的盒子取出來,可是今天被王堅背了一天,現(xiàn)在多走幾步路,都有種心肺繃緊了的感覺。如果明天用這個狀態(tài)來應(yīng)對紙人上門,只會陷入更兇險的境地,因此她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盒子取出來。
荊白一直若有所思地聽著,聽她說到這里,就問:“你的盒子取出來之后,蓮臺開裂,你有看到‘氣’的異動嗎?”
蘭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荊白是怎么猜到的:“確實有的!!我和季彤姐把盒子取出來的時候,我都看見有光飛進了木盒子里!
荊白和白恒一對視了一眼。
這樣就和他們的猜測對應(yīng)上了,季彤將木盒子在手中囫圇打了個轉(zhuǎn),猶豫著道:“難道……這木盒子的用意,是要我們最后都聯(lián)合起來,用它再次封印神像嗎?”
畢竟荊白的木盒子取出來,才能完全剝奪神像的視力,他卻也因此再也進不去清凈殿。這說明木盒是不能還回蓮臺的,蓮臺注定是被消耗的法器。
當然,也意味著周杰森的木盒非取不可,無論是再次封印神像,還是破解困局,它都是必須要拿到的東西。
“拿就拿吧,但我真想知道這木盒里到底是什么!敝芙苌⒅就哪竞,滿臉羨慕地說:“這里面肯定不是眼睛,因為拿出來之后神像瞎了,白哥這邊卻復(fù)明了。如果用路哥說過的賭局打比方,眼睛就只是賭注,這木盒子才是最后清算完了的籌碼!
他雙手一拍,神色變得愈加困惑:“現(xiàn)在問題來了,我又不是沒有打過賭!既然上了賭桌,那肯定是要更大的利益,也就是說,我賭贏了,那贏來的東西肯定應(yīng)該比賭注大,不然這賭不就打虧了嗎?”
他示意了一下季彤和蘭亭的木盒,說:“現(xiàn)在我們這些勝負未分的暫且不說,路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賭贏了。所以木盒取出來,白哥眼睛恢復(fù)了,路哥身體也恢復(fù)了。既然大家都健全又健康,那木盒里的東西還能拿來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