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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為了張宣那個挨千刀的賤人貿然進去,沾上了不好的東西,豈不是冤枉極了?

  荊白見她沒有絲毫上前的意思,反而多看了自己幾眼,似乎亟待自己前去探路,笑了一聲,道:“我如果沒來,你難道不準備進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然就不會拿著菜刀來了。

  直接殺人可能下不去手,季彤的原計劃是,如果張宣死活不開門,就把門砍開,再讓羅意拿著刀拖住人高馬大的賀林,她把張宣揪出來先暴打一頓,再說其他。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人還活著!張宣如果真死了,就算是得了報應,仇自然也不用報了,沒人規(guī)定她非得進去探路吧?

  反正她肯定不打頭。

  季彤攤了攤手,退了一步,道:“我就是來嚇嚇他,殺人我還是不敢的!

  話雖如此,她當然也沒有走的意思。這兩口子擺明了是來探查的,肯定也要進去,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倆先去好了。

  荊白冷冷瞥了她一眼,他幾乎已經摸清季彤的性格了,看似爽朗潑辣,其實是個不愿意冒險的人,算盤打得很精,并對此理所當然。

  人不算壞,但合作起來不舒服。

  季彤確實十分坦蕩,見荊白觀察院子的門扇,甚至友好地遞出了手中的菜刀:“你要進去吧?這鎖還挺結實的,想直接弄壞可能有點難。要我把刀借你嗎?”

  面前的青年沒有接刀,反而側身附在蒙著眼睛的青年耳邊說了句什么。季彤聽不見他們說的話,只能看見略高一點的青年笑著點了點頭。

  季彤:“……”總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但是沒她的刀他們也進不去啊,這有什么值得說悄悄話的!

  她遞刀的手懸在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心里說不著惱是假的,索性死盯著荊白看,等著他的回應。

  面容如玉的青年烏黑的眉睫低垂,只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掃了一眼季彤的臉和她手中的菜刀。

  他生得極俊美,皮膚潔凈白皙,連睫毛都很長,低眉時原本應該顯得很柔和,但不知怎的,季彤感覺那冷淡而清冽的目光比她手里菜刀的刃還要鋒利,看得她像被冰錐扎了一下似的,握著刀的手都不禁一顫。

  這應該只有一瞬間,但季彤感覺這一瞬格外漫長,好像過了很久,她的耳膜中才傳來青年的回應。又反應了片刻,她才意識到對方說了什么。

  那是很簡單的、平靜如水的三個字。

  “用不上!

  第285章 陰緣線

  季彤愣了一下,說:“。俊

  青年已經不再理會她。小院的圍墻算高的,比荊白還要高出大半個身子,比季彤高得就更多了。

  季彤第一次敲不開門就想過要翻墻,但是蹦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彈跳能力實在達不到,手都夠不到墻頭,只能作罷。

  但對路玄來說,這似乎絲毫不構成問題。

  季彤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見身材高挑的青年縱身一躍,很輕易地攀住了高高的圍墻頂。他核心力量一定很強,因為他騰空的時候,身體簡直像片葉子一樣輕巧。

  季彤還來不及驚嘆,他雙臂一撐,輕松地將下半身帶了上去,又從墻頭上一躍而下。

  他翻得無比順手,隨后直接從里面打開了閂好的院子門。

  白恒一聽見荊白落地的聲音便笑了起來,他往門口走了幾步,荊白已經過來拉他了。

  方才當著季彤,荊白說的就是:“墻不高,我翻過去開門,你直接進來就行!

  白恒一點了點頭,他其實沒見過路玄的本事,也不知道墻到底有多高,但他知道,路玄從來不是說大話的人。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這對路玄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

  在羅意和季彤的目光中,荊白把白恒一帶到了門口。他推了一下,這扇木門也是鎖上了的。

  房門只有一個木制的門閂,不難破開,但荊白猶豫了一下,回頭見季彤和羅意依然遠遠站在院子外,猶豫了片刻,道:“不然,你也在這兒等我?”

  如果進去真有什么危險,白恒一肯定也在劫難逃,而且他是盲人,逃生更不方便。

  白恒一的唇線抿了起來,神色瞬息變換,臉上頓時寫滿落寞之色,語聲甚至微微顫抖:“你是嫌我這個瞎子沒用了,是嗎?”

  荊白下意識否認:“胡說什么!我是怕你進去有危險……”

  他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停下來狐疑地打量白恒一臉上的表情——這樣明顯又夸張的情緒外露可不像他。

  演的吧?

  果然,下一刻,英俊的面容上,那點悲傷的神色消失無蹤。白恒一唇邊掀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語氣甚至很調侃。

  他說:“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險。你不會覺得我和門外那兩位一路貨色吧?”

  荊白一想也是,何況就算環(huán)境有危險,人在他眼皮底下就是安全的。反而白恒一不在身邊時,他一個盲人,荊白難免掛心他遇到什么事躲避不開。

  他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下了決心,便對白恒一道:“你先退兩步!

  白恒一知道他要做什么,依言退后,荊白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身體一旋,借腰腹擰轉的力氣,橫空一腳踢到門上!

  他踢的是門閂的位置,這里的門鎖都是木制的,門板也不算多厚,經不起什么折騰,荊白唯一擔心的是在門閂踢壞之前門板先被他踢穿了,好在這件事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