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他呆呆地站住了。
小舒被他擋在身后,納悶地問:“怎么不走了?”她想到了什么,尷尬地道:“……難不成我們還要回避一會?”
“不是!
于東的聲音很啞,好像喉嚨被什么塞住了。小舒沒反應過來,聽見他停頓了一會兒,艱難地道:“這里沒有人!
怎么可能沒人?
小舒懷疑于東剛才被怪聲嚇懵了,擠到男人身前去看,發(fā)現(xiàn)于東說的是真的——
剛才還在這里的、緊緊摟在一起的小情侶,竟然兩個人都不見了!
小舒張了張嘴,她想說,他們會不會是去了別的地方,但是這話不用說出口,她自己都不相信。
這個院子只有一左一右兩個出口,左邊通向他和小舒剛才在的地方,右邊是衛(wèi)寧他們去的方向。
這對情侶和郝陽剛發(fā)生過口角,不可能突然去找他們匯合。就算要走,也不至于不跟隔著一堵墻的小舒兩人打招呼。
他們肯定出事了。
小舒仔細看了幾眼周圍,發(fā)現(xiàn)院落里的房舍之前是開著門的,現(xiàn)在卻和隔壁一樣關上了。
她頓了頓,遲疑地道:“他們會不會因為怕冷,所以進那個房間了?”
因為彤彤怕冷,小奇剛才在檢查院落的時候就躍躍欲試的,以他莽撞的性格,
于東一看那里門窗緊閉的樣子,立刻大搖其頭,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別說去查看了,他根本都不想靠近帶門的地方。
他往前走了兩步,把嗓門提高了些,道:“我們在這說話,他們要是在里面,肯定能聽見!”
這是個辦法。
這種古代的門窗雖然看著華麗精致,里外卻只隔了薄薄的一層。如果他們是自己進的房間,于東現(xiàn)在說話的音量足夠讓他們聽到。
但是,除了兩人的交談聲,院子里鴉雀無聲。
房間里也靜悄悄的,沒有傳來任何人回應。
小舒看著于東,這個高大的年輕人現(xiàn)在滿頭都是汗水,他不知道自己青白的臉色已經暴露出了內心的恐懼和惶惑,強作鎮(zhèn)定地道:“我們還是別動了,就在這里等著衛(wèi)姐回來吧……”
小舒點了點頭,這話雖然殘忍,但是副本里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的:剛死過人的地方,通常不會馬上再度出事。
這也是為什么塔里有些不擇手段的人,甚至組織,明知道同伴死后鬼怪會變強,依然會想方設法地騙人送命。
小舒以為自己已經見過些世面,可是這個副本,他們才進來第一天!
天都沒黑,竟然就已經開始死人,這樣的情形實在罕見。
而這邊,荊白和郝陽剛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這棵樹我剛才見過。”
郝陽剛指著一棵紅梅樹,用確信無疑的口吻道。
荊白向來不做無用的事情,但是聽著旁邊這人故作高深的語氣,仍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曼心里已經很害怕了,聽見他這么說,也禁不住愣了一下:“……我們不是路過這棵樹好幾次了嗎?”
這棵紅梅樹的枝葉修剪得很漂亮,加上紅得有如滴血的梅花和白雪互相映襯,傲雪寒梅,風骨凜凜,第一眼就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為了避免在這個巨大的花園中迷失方向,他們一直直線往前走,所以等第二次看見這棵樹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在兜圈子。
或者按小曼的說法,“鬼打墻”。
因為無論怎樣的精心修剪,都不可能讓兩棵樹從樹干的形狀、甚至枝頭的花朵變得一模一樣。
郝陽剛往前走了幾步,站到樹下,看著不遠處艷紅的花朵,無謂地聳了聳肩:“逗個樂子嘛。都看見它四次了,你們不覺得無聊嗎?”
小曼不可思議地瞪著年輕男人那張英俊的臉,什么無聊,她都要慫死了好嗎!
圍著這棵紅梅樹,前面硬是分了四條道,他們兩人一組,已經把四個方向都試過了,無論走向哪條路,最后都會回到這棵紅梅樹前面,甚至連他們的來路都不見了!
他們在這里耽擱了好一陣,此時的天色已經不像剛來的時那么亮,灰蒙蒙的天空變得越來越暗沉,這預示著黃昏即將到來。
再美的景色,他們也沒有時間欣賞了。如果天黑之前沒找到落腳的地方,用腳想也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可在他們這個小隊里,她卻好像是唯一一個在著急的人!
郝陽剛在開玩笑,路玄雖沒附和,臉上卻也沒有一點急色。
衛(wèi)寧也在思索,但看她的神色,似乎還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
小曼看著路玄,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已經走到梅樹得另一面,與郝陽剛相向而立。
白雪紅梅中,兩個個高腿長、風儀俊秀的男人一左一右地站著,若不是小命危在旦夕,倒真是如畫般的美景。
這兩人都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倒讓她的慌張顯得格格不入。
一頭霧水的小曼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選擇了郝陽剛,自暴自棄地問:“兩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在看什么?”
郝陽剛沒回她的話,先對荊白笑了笑:“你也看出來了?”
荊白點了點頭,他抬起手,指向郝陽剛背后那條路:“那邊!
郝陽剛意外地挑起眉,他比劃了一下荊白右邊的那條路:“我看的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