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只比郝陽剛慢了一步,一進門,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他首先聞到了一股馥郁的食物香氣。
說不出來具體的味道,很多種香料的氣味,在眾人之中彌漫著。
那香氣雖然濃郁,卻絲毫沒有油膩感,遠遠地飄過來,熏人欲醉。哪怕是荊白這種不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也不由得食指大動。
“好香!”
“這不會就是那個湯的香味兒吧?”
“再聞下去我都要餓了!
一陣寒風吹過,沉湎在香氣中的眾人忽然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不對,怎么忽然這么冷?”
“你衣服的顏色變了——天啊,我的也變了!”
有人指著郝陽剛道:“不對,為什么他沒變?!”
荊白看著身上的紫色棉衣,顏色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了,他戳了一下衣袖,發(fā)現(xiàn)里面的棉質(zhì)也洗得很硬,一點不擋風,比進府之前穿的藍色棉衣差多了。
但郝陽剛身上還是剛才的藍棉衣。
荊白想起管家方才說的“降一等”,沒想到竟然降在衣服上了。
藍衣服還能御寒,這紫衣服穿在身上,就讓人切身感受到了雪天的威力。
郝陽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面帶歉意地對荊白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這樣……”
剛才答話原本是荊白要去的,結(jié)果他攔下了荊白自己去了,現(xiàn)在倒變得好像是他有心想搶荊白的獎勵似的。
荊白搖了搖頭,雖然確實很冷,但他還不至于和郝陽剛計較一件衣服,何況他也不是故意的。
管家見眾人都冷得發(fā)抖,臉色一沉,道:“站直了,排成一排!一個個拱肩縮背的,像什么樣子!”
他指了指郝陽剛,道:“你去排頭!
郝陽剛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頤指氣使,笑瞇瞇地答了聲“是”,走到隊伍的最前面站著。
荊白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眾人很快站成了一個橫排,隊伍嚴整。
雖然臉色都不好看,卻沒人敢抱怨一句——衛(wèi)寧臉上還有一個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呢,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違逆管家的命令。
管家看眾人站齊了 ,才點了點頭,枯瘦的臉上顯出幾分滿意之色。
他抬了抬下巴,對郝陽剛道:“賞也賞了,罰也罰了,咱們老爺是慈善人,我也不折騰你們。你們自去休息,明日雞鳴前準時到前院應(yīng)卯!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既沒說在哪休息,也沒說前院在哪,留下眾人在庭院里大眼瞪小眼。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不管了,想找個地方取暖吧。實在是太冷了!”
“去哪兒?”
“左邊吧!
他們現(xiàn)在站的地方是個大院子,左右都有一扇圓形的拱門,管家走的是右邊那扇,眾人不想和他遇上,就準備走左邊那扇。
羅山和金石率先走向了左邊,有幾個人跟在他們后面。
荊白這邊的三個人沒走,衛(wèi)寧那三個人也沒動。
一對緊緊挽著手的情侶左右看了看,見郝陽剛和衛(wèi)寧沒走,也留了下來。
荊白不關(guān)心剩下多少人,不過他的確想去右邊看看。
剛才管家走進右邊那扇門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荊白的視線中,荊白有些好奇那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他對郝陽剛道:“我要去右邊,你隨便!
郝陽剛瞪大了眼睛,夸張地后退了一步,捧著胸口道:“我們可是同伴,怎么,你要拋棄我單飛嗎?我跟你說,副本里可不興單打獨斗……”
剩下的五個人雖然沒說話,眼睛卻都朝著荊白看了過來,似乎在觀察他們的內(nèi)訌。
荊白被他吵煩了,不耐煩道:“沒攔著你,你不怕死就跟來。”
有他這句話,郝陽剛的心情就好了,他又笑了起來,把一只手搭上荊白的肩膀:“走走走,一起!”
他轉(zhuǎn)頭對小曼揮了揮手,小曼點了點頭,急忙跟上。
她已經(jīng)看出來,郝陽剛更親近后加入團隊的荊白,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但很快找好了自己的定位,只要相信郝陽剛的判斷就是。
她現(xiàn)在也意識到郝陽剛不是她以為的那種熱心腸,但對方是首先站出來讓她免于受辱的,僅僅靠這一點,她也愿意相信郝陽剛不會輕易害她。
小舒憂心忡忡地問衛(wèi)寧:“衛(wèi)姐,你沒事吧?”
衛(wèi)寧現(xiàn)在顯然不太好,她臉上還有留著的管家留下的那個巴掌印,右半邊臉已經(jīng)明顯地腫了起來,動一動都覺得臉麻。
她含糊地道:“沒事,我們跟著他們就行。”
于東從進塔之前就發(fā)現(xiàn)衛(wèi)寧在關(guān)注那個最后來的男人。如果只是關(guān)注郝陽剛,那不奇怪,畢竟對方是污染值最低的人,之前又拒絕了和他們組隊
可在他眼里,最后來的那個年輕男人除了污染值最高,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何以衛(wèi)寧自從看到他之后,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在注意他的行動?
現(xiàn)在看她又要跟著對方去左邊,便低聲問:“衛(wèi)姐,那個男的……是有什么特別嗎?”
眼見著那兩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已經(jīng)走到了左邊院門,應(yīng)該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衛(wèi)寧瞥了于東一眼,低聲道:“你沒認出來?”
認出來什么?
于東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小舒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的,小聲驚嘆道:“原來是他!我感覺畫像畫得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