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手比了個咔嚓的姿勢,做了個夸張的鬼臉。
那部電影挺有名的,孔見山也看過,但正因為看過,他很熟練地反駁:“那是影視片夸張的手法吧!我當時特地去查了,那個演員只是演了一個長不大的成年女性,其實本人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影片找真正的小女孩拍攝是出于劇情需要,如果從臉上就能看出來年紀,那部恐怖懸疑電影就失去最大的懸念了。
柯思齊頓了一下,她發(fā)現自己確實只想到電影,還真沒想過演員的事,便道:“……也是。”
被孔見山這么一說,荊白才算是確信,小恒應該是真的小孩。
其實卓柳當時說的時候,他也是懷疑的,倒不是因為小恒的臉看著幼態(tài),而是他覺得,就算眼睛能騙過人,也騙不過鬼。
秀鳳最開始對小恒有一定程度的移情,就因為他是小孩子;而后來小恒被當作鬼嬰附身的媒介,在那之前,第一個被鬼嬰附身的人,是村里的孩子大胖。
鬼嬰的附身應該是有年齡條件的。
但是荊白的確也覺得,小恒的舉止言談,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子。
回來的路上,他就是在反復思考著這件事。
或許就和他身上的白玉一樣,小恒身上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可惜在副本中,他和小恒的接觸不算很多。
副本外,小恒還知道他的真名,卻從來沒前來拜訪過。
現在想來,這也是疑點之一。
以荊白在副本中的表現,在副本中同他合作的,出來之后幾乎都交換了真名。
小恒卻表現得十分神秘,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過任何信息。
當時要出陳婆副本時,荊白還詢問了他的真名,小恒沒有作答,獨自離去。
他比荊白更像個獨行俠,荊白因為沒有記憶,又需要關于“塔”的信息,出了副本還和不少人聯系過。
而小恒……
這個人,無論同伴是否可靠,他顯然不想和任何人發(fā)生聯系。
從這個角度看,還有一個人和他很像。
豐收祭副本里的柏易。
同樣是兩人全程通力合作,在副本里是互相救過命的關系,但是到了出副本的時候,荊白還是對他一無所知,連性別都是他猜出來的。
因此,荊白沒有告訴柏易自己的真名,因為他知道,就算說了,柏易也不會來拜訪。
看出柏易沒有透露真實信息的意思后,荊白就沒再問過,因為沒有必要用真名交換對方并不可靠的信任。
臨別時柏易問起了他的真名,荊白卻沒有告訴他。
不僅是因為對方透露的信息太少,而是因為到《豐收祭》副本的末尾,荊白已經意識到了,柏易并不是普通的登塔人。
他知道副本被污染了,找到了出口之后,竟然還不急著出去,而是讓荊白和其他人都先離開,好像他在這個已經漆黑一片的副本里,還有什么事情需要處理一般。
他神秘莫測的身份,讓荊白疑心他和“塔”有什么關聯,而荊白無論是自身的存在還是隨身帶著的白玉,都和“塔”的規(guī)則相悖,即便柏易看上去沒有任何對他不利的意思,荊白也不得不提起幾分防備。
他不是沒有給柏易機會,但凡柏易給出了真名,荊白出去以后不介意前去拜訪。
但他不會將主動權交到柏易手中。
柏易最后沒說,荊白當然也不會強求,只是在知道“塔”中有柏易這樣的人之后,他更應該隱藏起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當天,告訴兩人他要上第四層之后,他很快告別了柯思齊和孔見山。
兩人依依不舍,提出要給荊白送別,荊白拒絕了,兩人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強求,便約定有機會第四層再見。
卓柳加入了驚雷,兩人那天在游樂場把該交換的信息都說得差不多了,荊白覺得沒必要特地再聯系。
臨走前,荊白把第三層的公共區(qū)域都轉了一遍。
他還有兩次次數沒有用,但是逛了一圈之后,荊白發(fā)現,他現在似乎不適合出現在第三層的公共區(qū)域。
他以前出門時雖然也被人盯著看,但也沒有那么多!
之前無非是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他可以全部無視。
而現在么……有把他當怪物,呼朋喚友讓人圍觀的;有避如水火,經過他身邊都噤若寒蟬的;這些人雖然反應大了些,至少還能不予理會,最煩的還是主動上前挑釁的。
“你記住,老子的名字叫黃小亮,我以后會再——”
荊白盯著腳下還在叫囂的男人,對他來說這件事簡直莫名其妙,他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就有人來捉他的肩膀。
荊白沒有留手,直接將來人掀翻了,見他扶著腰哎喲喂呀地起不來身,就要走開,誰知道這人竟然并不打算罷休,還說起了以后?
荊白眉頭微斂,腳尖輕輕一挑,那人就骨碌碌滾出去好幾圈。
雖然沒受什么傷,但眾目睽睽之下,必然是顏面盡失,周邊的人雖不敢靠近,卻圍觀得嘖嘖有聲。
地上的男人氣得怒目圓瞪,嘶聲道:“我是來挑戰(zhàn)你的,你、你怎么侮辱人!”
在塔里的時候不比在副本里,荊白覺得自己在塔里簡直說得上溫和了,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一直被人騷擾,哪怕是打著所謂“挑戰(zhàn)”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