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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塊玻璃里的他……顯示的應(yīng)該是副本中的他的真實年齡。

  荊白尚在思索,小羊已經(jīng)回到他腳邊著急地打轉(zhuǎn),荊白感覺到一股拉力,是小羊咬住了他的褲腳,拼命地把他往亮燈的木屋的方向拽。

  荊白低頭看了它一眼,就在這時,身邊的玻璃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荊白心中一震,迅速抬眼看去。

  他沒動這個玻璃,現(xiàn)在周圍也沒有風(fēng),這聲悶響會從哪里傳來?

  “砰!”

  好像是是什么在撞擊這塊玻璃,只是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荊白只能看到玻璃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他這兩天早晚都路過這座木屋,雖不曾駐足觀察,也知道里面從來沒有任何響動,這時傳來動靜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荊白往后退了幾步,回到路上,那撞擊仍未停止,聲音還越來越大了!

  “砰。。。。。 

  荊白發(fā)現(xiàn)小羊竟然沒跟過來,它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jīng)在窗花下方趴下了,似乎四蹄發(fā)軟,竟是一副起不來的樣子。

  荊白沒有猶豫,立刻跑回去將它抱了起來,小羊這點重量對他的氣力來講還不算什么,但是一抱到手里,他就感覺到小羊整個毛絨絨的身體都在瑟瑟發(fā)抖,似乎對里面的東西十分害怕。

  更不妙的是,他蹲下身抱住羊的時候,似乎聽到了玻璃遭受重?fù)艉蟮牡哪欠N聲音。

  卡拉卡拉的……是那種硬物緩慢龜裂的聲音。

  最多再撞一次,里面的東西就會出來了。

  荊白腦中一瞬間變過無數(shù)念頭,身體卻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像塊石頭一般一動不動。

  小羊整個甚至都趴伏在地上,他也是俯下身去抱羊的,而那撞擊聲,從他彎下腰之后,似乎也消失了。

  方才,好像也是因為他停下來,往玻璃里面看,才引出了這個東西的動靜。

  所以,隔著一層玻璃,是不是也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外面?

  荊白走得太近了,所以它看見了他。

  哪怕后來荊白往后退了幾步,回到了路上,但它已經(jīng)看到荊白了,退后是無法離開它的視線范圍的。

  而當(dāng)荊白彎腰去抱羊,整個身體都在窗臺下面,雖然距離很近,卻不在它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它也就不能再撞了。

  看小羊這哆哆嗦嗦的樣子,就知道這里面的東西一旦跑出來,肯定也指望不上它。

  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個姿勢很辛苦,但荊白保持著身體的絕對穩(wěn)定,直到小羊身體漸漸不再發(fā)抖,甚至還有閑心伸出熱熱的舌頭,舔了荊白一下。

  小羊是不是能感覺到什么?

  那東西……走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年齡的上漲,荊白覺得腰疼得厲害。他冷靜地判斷自己再這樣下去,關(guān)節(jié)恐怕會受到損傷,不利于明天爬山。

  他靜靜地做了個深呼吸,將小羊放到地上,自己卻沒有站直,而是倚著木屋的外墻,背靠著它,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地坐了下來。

  小羊也不動彈,就臥在他身邊,也不像方才那樣著急忙慌地催他回去了。

  玻璃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響,連龜裂聲也消失了。

  荊白緊緊貼在墻上,確保自己不會被玻璃里的東西看見——他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的呼吸聲。

  像那種瀕臨死亡的動物才會發(fā)出的、非常沉重而破碎的呼吸聲。

  同他僅僅只隔著一層已經(jīng)龜裂了的玻璃。

  反正已經(jīng)不能動了,反而留出了余裕來給荊白思考。

  所以在晚上,木屋的玻璃里能看到自己身體的真實年齡!

  荊白一直覺得奇怪,因為在這個副本里,如果不是趙龍正好年紀(jì)比較大,想要及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衰老實在是太難了,因為一般的年輕人在衰老的初期感受會很不明顯,甚至根本意識不到這件事。

  哪怕是荊白這樣敏銳的人,一開始也沒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如果晚上還有玻璃這個途徑的話,就顯得合理許多。

  但是,如果看久了,就會將里面的東西引出來……

  荊白閉著眼睛,他還在聽那東西的呼吸聲,是很不甘心么?它一直沒有離開……

  無所謂了,大不了就這樣僵持一晚上。

  荊白無所謂地抬起眼睛,他的手還放在小羊身上,便于隨時觀察它的狀態(tài),眼睛卻已經(jīng)遙遙看向了高掛在夜空上的月亮。

  在不同的副本里,他們所有的人,看著的都是同一輪月亮嗎?

  不知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上個副本里和自己一起看過月亮的那個人。兩人當(dāng)時都十分狼狽,現(xiàn)在想想,竟然還有些好笑。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豐收祭這個副本當(dāng)時都一片漆黑了,柏易當(dāng)時在執(zhí)意要走在他后面,究竟是為了什么?

  身體一動不動時,思緒就漫天亂飛了,指尖的微微疼痛才喚回了荊白的神智,他轉(zhuǎn)頭一看,小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重新站了起來,還沖他“咩”了一聲。

  荊白微微揚起眉,他難得地有些驚訝。

  一夜竟然就這么過去了,不知什么時候,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蒙蒙的灰藍(lán)色,月亮雖還沒落下,在熹微的晨光中卻已經(jīng)幾乎要看不見了。

  天一亮,危險也就過去了。

  荊白松了口氣,他正要站起來,忽然聽見遠(yuǎn)處有人驚慌失措地叫著他的名字:“路玄!你沒事吧,怎么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