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到一半,忽然一頓,荊白道:“如果直接找到了木鼓,你準備怎么辦?”
柏易笑了一聲,雖然眼前漆黑一片,荊白還是覺得幾乎看到了他臉上那個懶散的微笑:“自然還是打暈了,帶出來。”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變得沉默。荊白想起木鼓房門前那具血淋淋的無頭尸身,神情也動了動。
顯然,在進入木鼓房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是當(dāng)時的佳佳和柏易都未能預(yù)料到的。
柏易回憶起當(dāng)時的場景。
之前既已強調(diào)過尋人啟事的重要性,這時自然不能破功,柏易裝出緊張的神情道:“別太激動……我可以跟你進去!
佳佳沒有輕易放下警惕,她手上抓著尋人啟事,雙眼緊盯著柏易懷中的人頭:“你先丟一個人頭過來。”
柏易既然已想通了,更沒有刺激她的意思,順手就將懷中張教授的人頭丟了過去。
佳佳滿臉喜色地將它接在懷里,自從知道這東西是幫助他們出去的道具,她就算看著人頭也不再有恐懼感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柏易,謹慎地走遠了幾步,翻來覆去地將人頭看了幾遍,忽然想起了什么,問柏易:“我們到底是帶人頭進去,還是帶木棍?”
柏易正色道:“當(dāng)然是拔出來,不過這個人頭在木牌林的時候,拔出來會尖叫……”
佳佳嚇得一哆嗦,眼珠滴溜一轉(zhuǎn),對柏易道:“那你先拔!”
柏易原本也是這么打算的,也不和她爭辯,他對藏著木棍的人頭本身已是懷疑,但拔出來時發(fā)現(xiàn)意外地順利,人頭安安靜靜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柏易拿著木棍,發(fā)現(xiàn)底下是鋒利的鐵刃,不禁拿起來反復(fù)觀察。佳佳也注意到了,她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身體繃緊,面露懷疑之色:“你和路玄不是說這是鼓槌嗎?這么尖的東西,還能是用來敲鼓的?”
柏易根本沒有看她,雙目凝視著木棍下的尖頭,神色反而變得柔和了一些:“我們又不能未卜先知,這么尖的東西,自然不是鼓槌!
“那是什么?”佳佳見他拿著這東西看來看去都平安無事,一邊追問他,一邊也暗暗使勁,試著把木棍拔出來。
“你也說了,它這么尖,肯定不是用來敲響木鼓的……”柏易心情很好地拿起了木棍,這尖頭讓他確認,至少副本的污染沒來得及干擾到關(guān)鍵道具,荊白等人有這東西在手,逃脫污染區(qū)域的概率就大得多:“看它的樣子,應(yīng)該是用來扎破木鼓的!
想來也是,人影們在他們耳邊說過“木鼓響,人頭癢”,聽到了木鼓響的人,等于觸發(fā)了死亡條件。
如果木棍真的是用來敲響木鼓的鼓槌,就算拿到手里,進入木鼓房之后敲響它,難道就能破局嗎?
這樣看來,他們更像是木棍露在外面的上半部分給誤導(dǎo)了。
昨晚他和荊白推測到這里時,也曾覺得這里有些怪異。但當(dāng)時他們連人頭有幾個都不確定,副本的截止時間又提前了,只好等到今天進了木牌林找到人頭再定。
佳佳聞言大喜過望!她也過過好幾個副本,木棍如果有傷害木鼓的能力,就一定是出副本的關(guān)鍵道具。
有了這個信心,她哪里還肯再等,堅決地道:“不等他們了,我們先進去吧!”
柏易沒有反對,只是在進洞口之前,嚴肅地對佳佳重申:“我昨天進入這里的時候,沒有聽到過木鼓聲,所以待了一陣以后也平安無事。
但現(xiàn)在我們倆都聽到過木鼓聲,木鼓房又透不進光,所以——會不會聽到提問聲,或者看到昨晚那些人影,我都確定不了。這次進去,我們……”
佳佳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她一手拿著木棍,另一只手掏出褲兜里的尋人啟事,冷笑著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拿著關(guān)鍵道具還不急著出去!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帶我進了木鼓房,我立刻就把尋人啟事給你。我出去了也不耽誤你在這等他們,你要愿意等,那就一直等吧!
她實在是不了解柏易,哪怕是小琪或是景燦在這里,聽到柏易說這些話,心里也會打個突。
無他,柏易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卻不是個啰嗦的人,他若是強調(diào)一件事,必然有他的目的。
柏易這次提醒,其實就是為了讓她提高警惕,畢竟副本已經(jīng)被污染了,甚至污染的核心區(qū)還有人在,這時候進入副本的出口位置,遇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見佳佳實在聽不進去,也無心再勸,只沖她點點頭。
“那就進吧!卑匾灼届o地說。
佳佳想要進去,看見里面黑洞洞的,腿又收了回來,道:“……你先進!
柏易懶得和她說話,徑直走到前面。佳佳連忙跟在他身后,拽住他的登山服,他斜斜看了一眼,想著一會如果要救她也算方便,沒有制止。
兩人進了木鼓房,很快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佳佳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連出口都看不見了,仿佛他們被吸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
往里走得越深,越是感覺這黑暗仿佛無止無盡。佳佳走著走著,方才被狂喜燃燒起來的勇氣慢慢熄滅,腳步也逐漸變得遲疑。
柏易很快感覺到抓著他的那只手臂開始顫抖個不停,他多少有些無語,索性停下腳步,道:“尋人啟事給我!